此刻,大魯部族的索科族長正在享受美麗的妻子的服侍。
趙國版靖難之役之後,趙章那小子果然記得咱們大魯部族的功勞,給了大魯部族很多好處。
錢、財、糧之類的實惠,趙章實在給不了。
倒不是趙章摳搜,主要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趙章的國庫窮得叮噹響,趙章身為堂堂趙國國主,居然連肉都捨不得放開肚皮吃。
不過,對於官職、虛名之類的東西,趙章倒確實不吝嗇!
大魯部族的族長索科作為趙國版靖難之戰最大的幾個功臣之一,獲得了貴族勛位,官職方面則在邯鄲擔任郎衛將軍,差不多相當於京城的軍區司令。
於是索科在後來的攻燕之戰中,也帶著麾下的族人們盡心竭力——索科的小兒子,就是第一個攻克燕國城池的『先登』。
新君也很器重他。
大魯部族的未來蒸蒸日上啊!雖然在內戰中損失慘重,但相信日子一定會一天天好起來滴!
毛氈帳篷外,傳來了腳步聲……索科皺著眉毛,很不願離開溫暖濕潤的地方:「什麼事?」
門外的戎人武士不敢擅自闖進來,於是便將帳篷帘子揭開一道縫,將彎劍遞了進去:「來了一隊楚國人,說要給你看這把破爛東西。」
索科十分不耐煩——楚國人?
把他們統統扒了皮餵狼就是了!
如果把所有P社玩家……啊不是,把所有楚國人都拉出去槍斃,沒有一個冤枉的!
索科不耐煩地瞅過去,眼角的餘光掃過那柄彎劍……突然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倒吸一口涼氣!
小索科一下子就軟了!
握草!
索科猛地跳下床榻,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揭開帳簾,一把揪住那個戎人武士:「楚國人怎麼會有這個東西?不可能!」
床榻上來不及遮掩的美婦還在驚叫,但索科卻沒有半點兒憐惜的意思,只是目不轉睛、呼吸急促地盯著那柄彎劍。
沒錯!
就是它!
這柄劍曾是『肖盧』部族族長的隨身佩劍,在肖盧部族中有很多年的傳承歷史……肖盧族長與索科是至交好友,幾次救過索科的命。
得知肖盧部族被邯鄲無情屠滅,當時的索科非常憤怒。
於是,索科帶著大魯部族憤而加入趙章的隊伍,就這樣跟著後者開始了內戰。
可是攻進邯鄲之後,索科滿懷哀悼和悲憤之情翻遍了所有地方,也沒找到半點兒關於肖盧部族的東西……讓索科一度很是納悶。
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裡……
索科坐不住了,一把扯起衣服,一邊穿一邊往外走:「帶我去見那個楚人!」
肖盧族長的隨身佩劍,怎麼會出現在楚國人手裡?
索科曾經親自拷問過所有被俘的趙何麾下的將官——結果他們都對那些天草原上發生的屠殺一無所知……簡直不合常理!
肖盧部族,好歹也是有近萬人口的大族。
若沒有幾千軍隊,怎麼可能將那樣的大部族一夜之間屠殺一空?
幾千軍隊的調動,怎麼能瞞得住那麼多人?趙何麾下那些將軍,竟然無一人知曉?
離奇!
在索科心裡,隱隱間有一種預感——即將有一個天大的謎團會被揭曉!
……
宋昱顯然被冷遇了,幾個戎人武士滿懷敵意地盯著這些楚國人,似乎連口熱乎水都不願給他們供上。
宋昱倒也不急。
大魯部族和肖盧部族同屬樓煩文化,更兼世代交好——肖盧族長的貼身寶劍,索科不可能不認得。
片刻之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索科急得發了狂,竟然在營區內策馬而來……不消片刻,便見一個鬍鬚茂盛的戎人男子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楚國人在哪裡?楚國人在哪裡?」
索科目光急切:「這柄劍,你們如何得來?」
宋昱不緊不慢地衝著索科行禮:「楚商宋昱,見過郎衛將軍。」
索科毫不理睬,只是緊緊盯著宋昱。
宋昱眼見這廝殺氣騰騰,知道現在不是賣關子的時候,於是嘆了口氣,直接道:「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屏退左右。」
索科大手一揮,對著那些戎人武士們不容置疑道:「都退下……等等,找個暖和氈房,奉茶!上賓之禮!」
眾戎人武士驚訝、遲疑:「可是……」
索科哼了一聲:「就按我說的辦……猶豫什麼?擔心我的安全?」索科用打量的眼神掃了宋昱一眼,嗤笑道:「細胳膊細腿,傷不了我。」
被公然藐視的宋昱滿頭黑線……
……
與此同時——
邯鄲的一處宅院,外面的寒風料峭似乎絲毫影響不到這裡的火熱……北風在院外呼嘯,而院內人頭攢動,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院門處,高高掛著一塊牌匾,上書兩個大字——
『刀府』!
傳說之中的刀骨先生,儼然已經是趙國的無冕丞相……雖然這廝『高.風亮節』地推拒了趙章的丞相封賞,但所有趙國人都知道這位刀公在新君心目中的地位。
雖沒有丞相之位,卻能掌丞相之權,甚至猶有過之!
趙章更是對刀骨無條件地信賴,基本上是言聽計從。
可以說——沒有刀骨,就沒有如今的新君趙章!
話說趙國內戰之後,刀骨婉拒了趙章的丞相之位,只接受了邯鄲城內的這座府邸作為賞賜。
消息靈通者都知道這座府邸的意義——這本是趙何的府邸,後來趙章被廢成了廢太子,也短暫地在這座府邸中居住過——如今又被賞賜給刀骨。
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於是,『刀府』門庭若市,大小官僚拜訪絡繹不絕。
恰好趙章在伐燕之時,收到了秦、魏、韓三國組團來偷屁股的消息,於是委派刀骨回來『監國』……眼下刀骨先生乘車回到了邯鄲,邯鄲城內的大小官員、貴族聞風都來拜訪,一時間極盡顯赫。
唯一令人奇怪的是——刀骨先生始終蒙面示人。
也罷!
但凡世外高人,總有些怪癖。
這位爺離譜到什麼程度?聽說他連高高在上的丞相之位都棄若敝履……有這麼一個蒙面的習慣,似乎也不為怪了!
卻說召滑笑意吟吟地與今日上門的訪客們一一拜別,然後命人關上了大門,長吁一口氣,臉色瞬間嚴肅起來。召滑屏退下人,立刻喚來陰喻,低聲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