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成想明白了所有細節之後,心情變得相當不錯。
看季子現在這個狀態,確確實實是心向我拓荒團啊!
而且與這小子聯姻,對我屈成拓荒團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弊!
屈成矜持地點了點頭:「季公之意,我已盡明。」
「我回去之後,還要問問小女的意思。」
嫁一個女兒,就能換來這麼多的好處——其實屈成完全不在乎自家女兒的感受。
只不過是順嘴一說,顯得矜持一些。
屈成的兒子就有五個,除了長子屈厲之外,對其他的兒子都沒什麼太深的感情……就更別提女兒了。
……
屈成拓荒團地牢。
熊午良慢條斯理地翻看著面前的竹簡,權當消遣時間。
宣揚『楚王要來嶺南』消息的效果顯然很好——屈成屈厲等人都忙成了一鍋粥,根本沒心思來地牢里拷打自己這個人犯了。
當然,就算他們來了也無所謂。
熊午良完全可以命令身邊的青羽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來人看押起來——不用擔心會為此走漏消息。
門外傳來腳步聲……黃武來到熊午良門前,輕輕咳嗽一聲。
熊午良懶洋洋地合上面前的書簡:「黃武啊?進來罷。」
黃武恭敬地走進來,低聲稟報導:「當地縣令季子收受了屈成的賄賂,屈成還要將自己的女兒許給季子……」
熊午良微微皺眉:「消息保真?」
黃武:「我青羽衛探聽得來的消息,絕無虛假……而且這件事已經在街頭巷尾傳開了,當事人也沒有隱藏消息的意思。」
「屈成正張羅著婚事呢。」
黃武說罷,微微垂首。
咱們楚王之前還說要讓青羽衛保護季子的安全……現在看來,真是啪啪打臉啊。
事實證明,就算是曲陽書院出身,也不可能全都對楚王有絕對的忠誠。
尤其是在人身安全面臨實打實的威脅的時候,更是如此。
熊午良面無表情,再度捧起手中的書簡。
黃武微微躬身,退下。
……
又是數日之後。
騎著快馬的騎手們幾乎每天都在沿著運河的堤岸反覆狂奔,好多良馬甚至跑得口吐白沫……也就是如今楚國占據隴西之地之後不缺良馬,不然可耐不住這麼糟蹋。
這些騎手夜以繼日地狂奔,所為的不過就是同一個訊息——
「大王船隊距離蒼梧北還有五百里!」
「大王船隊距離蒼梧北還有兩百里!」
「大王船隊於某某城歇息,預計明日早上抵達蒼梧北!」
「大王的船隊歇息完畢,已經起航啦!」
「……」
按照騎手們不惜鞭打快馬送來的最新消息,熊午良的船隊將於今日早上抵達【蒼梧北】。
此刻的蒼梧北,氣象煥然一新。
各大拓荒團憑藉著對嶺南的完全掌控力,以及一點點『鈔能力』——總算在短短十日之內,便將蒼梧北收拾得差不多了。
此刻的街道,雖然仍然都是泥土路,但好歹平整了些許。
路邊的攤販,也不敢再售賣違禁品了。
奴隸市場更是冷冷清清空無一人。
路上則根本見不到尋常那些成群結隊、佩劍而行的遊俠、惡棍。
整個蒼梧北煥然一新!
城北港口處,幾百個貴族都全副盛裝,各家的貴族旌旗如雲帶一般,場面蔚為壯闊。
楚王手書上寫得明明白白——楚王此次出巡嶺南,要求嶺南諸貴必須在蒼梧北迎駕,違者削爵!
當代楚王的赫赫權威,是楚國有史以來前所未有的。
楚王熊良之命,誰敢不從?
就算是生著重病,抬也要抬過來啊。
於是一眾貴族們恭敬地在港口邊列好了長隊,等待楚王的駕臨……
良久之後。
「來了!來了!」岸邊的兵士們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很快,嘈雜聲便被整齊的歡呼聲所取代:「大王萬勝!大楚萬勝!」
船隊浩浩蕩蕩開來,為首那條大船上,插著一面顯赫的旗幟——正是熊午良的王旗。
在這面王旗後面,還插著芍虎的將旗。
船隊根本沒有隱藏行跡的意思——三千武軍騎兵整齊地站在船邊上,神情威嚴肅穆,手持長槊。楚軍的旌旗在河風的吹卷之下,呈現細長的條狀,在風中如雲般舒捲。
楚軍紅黃色交雜的旌旗遍布船隊,場面著實壯闊。
屈厲跟在屈成身邊,眼睛都瞪圓了,臉上寫滿了興奮!
「楚王來了!楚王來了!」
「終於能見到楚王了!」
屈厲興奮得滿臉雀躍,臉上常有的陰厲神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宛如少女要見到偶像一般的羞怯。
岸邊駐守的兵士們都在齊聲歡呼,船夫、平民、過路的商賈們也立刻明白——楚王到了!
於是歡呼聲更加熱烈。
就連向來老成持重的屈成,也不禁為這浩大的氣氛所感染,舉起雙手跟著喊了幾句『大王萬勝,大楚萬勝』。
港口處的幾百個貴族,無不歡欣鼓舞。
甭管這幫貴族在熊午良不在身邊的時候,在嶺南有多麼不干人事……但是他們對熊午良的崇敬,也確實是真心的。
楚王熊良在絕大多數楚國人的心目中,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很快,船隊靠岸。
屈厲瞪大了眼睛,在人群之中尋找楚王的蹤跡。
屈成乾咳一聲,屁顛顛地迎上前去。
在場的所有貴族之中,屈厲的爵位顯然不是最大的——區區一個楚國子爵,在楚國的眾多貴族裡面算是級別很低的。
但是,其他貴族卻根本沒有阻攔屈成的意思。
在嶺南,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屈成的拳頭,顯然比其他貴族們都大上那麼一圈兒……
在一眾將官的簇擁之中,大將芍虎邁著矯健的步伐從船上走下來——和上次與讀者們見面的時候相比,芍虎的眉毛鬍子都白了一些,身形仍然虎背熊腰,但肚腩和胳膊的位置明顯有了贅肉。
距離上次芍虎征戰沙場,至今已經過去數年的時間了。
現任楚王在即位之後的這四五年時間裡,一直蟄伏,再沒有過大規模的戰爭。
除了和齊國的邊境摩擦時有發生之外,楚國上下已經和平了很多年了。
與齊國的小小邊境摩擦,又顯然輪不到芍虎這位新君的親信大將親自出馬。
於是芍虎只能在府中閒坐、飲酒……雖然仍然每日堅持練武,但歲月畢竟不饒人,芍虎將軍如今也年近五旬。在戰國之世,已經算是不折不扣的老將了。
一眾貴族們在屈成的帶領下向前迎去,屈厲則東張西望,渴盼見到熊午良的影子。
屈成恭敬地對著芍虎一拱手,道——
……
(我明明一直都很勤勞好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