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看著鳳眠的模樣就知道鳳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他低聲開口，「我們不是沒有想用別的辦法，但是這個漩渦出現之後，這邊的一切都是靜止的，除了聽夏和長孫應馳能夠接近這邊，我們都做不到。」
「大小姐，聽夏在動手的時候就知道你出來了肯定要生氣，所以他有話帶給你。」
鳳眠抬眸朝著柳卿看過來一眼。
柳卿被鳳眠這一眼看得有些難受。
平心而論，他是能夠體會到鳳眠現在是什麼樣的感覺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出聲道，「聽夏說，他原本活著，就是想要來到這裡赴死的，因為在你的身邊，所以多活了那麼一會兒，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已經很開心了。」
「他這條命不僅救了鬼域，還救了他們尊上最喜歡最愛的人，他死得其所。」
「他讓你不要生氣，也不要難過，因為你們之前就說好了的，如果你的計劃行不通，那就讓他們來。」
「當然，也主要是靠著大小姐你，才能夠控住這巨人這麼長的時間。」
「……」
鳳眠睫毛微微輕顫。
她看到了已經倒在地上的巨人。
那巨人的腦袋被她的巨劍貫穿，留下一個巨大的黑洞，而現在那巨人的身上也有很多的傷痕，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造成的，但是她可以確認的是，這巨人的確是死了。
她都已經感受不到這巨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源源不斷的魔氣了。
那些零零散散的魔族也都已經因為這巨人的倒在開始逃跑。
他們贏了。
這原本是很開心的事情的。
鳳眠忍不住伸出手捂住心口，她嗓音透出幾分沙啞，「長孫應馳呢？」
她在她的小金人死了以後才知道她的小金人叫什麼名字。
長孫應馳。
殷鋮說，「長孫應馳也有話要帶給你，大小姐，他說他現在做出這樣的選擇，就是已經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了，謝謝你在他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還在迷茫的時候，能夠和他說那些話。」
鳳眠嗤笑一聲。
謝謝她？
有什麼用啊。
她原本是想救他們的。
但是現在卻被他們用生命給救了。
鳳眠說不出來的難受。
這種感覺她前世的時候並未體驗過。
之前鳳眠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明白了。
前世的時候，她的身邊並沒有這麼多的同伴，就算是有同伴，她也絕對不會放任對方那麼和自己接近，最主要的是，前世的時候，她從未體驗過失去同伴是一種多麼讓人難受的事情。
可是重活一世，她體驗到了。
明明聽夏一直都是隱匿在暗處的，就好像是一個完全透明的人一樣，一個只會在關鍵時刻才會出現的透明人。
鳳眠忍不住閉了閉眼，胸腔中那不斷翻湧的戾氣幾乎要壓不住。
「哦……」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隨著這一道聲音傳來，他們又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強大的威壓，並且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很強大的魔氣，這魔氣和剛才的巨物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鳳眠猛然睜開雙眼，眸光冷冷地落在那發出聲音的人的身上。
那人從接引鎮的方向來，一身黑袍，臉上戴著一個面具，這面具將男人的容貌完全遮蓋。
銀色面具男人凌空而立，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情況，最終有些玩味兒的視線落在了鳳眠的身上。
他胸腔震盪，笑聲不斷地從面具之下傳來，「幹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這簡直就是恨不得把我給活剝了吧？」
「還真的是嚇人。」
「不就是殺了你們鬼域的一些人嗎？我們魔族的傷亡難道就少了？」
他伸手，黑袍下是一雙白皙漂亮的手，骨節分明，說不出的精緻漂亮。
銀色面具男伸手指著下面已經倒在地上的巨人說，「你們知不知道我們你魔族為了餵養這麼一個東西，還得避開你們鬼域的耳目，到底有多麼費勁？」
「結果現在就這麼被你們給輕易地殺了。」
「我都沒生氣，你們在生氣一些什麼啊？」
銀色面具男看著鳳眠，似乎對鳳眠很感興趣，但是也僅限於感興趣了，因為緊跟著，銀色面具男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哼笑一聲，「你們現在鬼域的戰力應該都在這裡了吧？」
輕靈猛然間從悲痛中醒來，她腳尖輕點，人飛到了和這銀色面具男一樣高的高度，一雙還泛著紅的眸子冷冷地看著銀色面具男，「你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做什麼？」
銀色面具男重複了一下輕靈的話，臉上的笑容根本就藏不住了，他輕笑著說，「我說輕靈大長老啊，你覺得我能幹什麼？我們魔族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能夠將鬼域之下的封印解開，然後來到玄天大陸活動活動嗎？」
「咱們打交道都這麼多年了，你現在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想做什麼？」
輕靈冷笑，「你應該已經沒有什麼手段了吧？就像你說的，你們魔族餵養出來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不容易，瞞著鬼域的眼線做到這樣的地步就更加不容易了，魔族今天也不知道死了多少。」
「真是很抱歉，你們又失敗了。」
「失敗？」聽著輕靈這類似於審判一般的語氣，銀色面具男忽然之間笑出了聲，他看著輕靈，輕笑著開口，「那倒未必，我們的損傷的確慘重，但是長孫應馳這個硬骨頭還有鬼域之外你們的那個小師叔終於全部解決了，你覺得現在如果我們還有戰力的話……」
銀色面具男說到這裡，微微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輕靈，「你們鬼域能夠抗多久？」
輕靈面色鐵青。
聽到銀色面具男這話的鬼域弟子卻全部都愣住了。
他們這些人可能對長孫應馳還陌生一些，但是鬼域之外的小師叔卻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人。
他們都知道，那位小師叔雖然看上去人很冷漠，但是是一個很好的人。
那位小師叔……
竟然……
竟然也死了？
「你應該問問，你們魔族有沒有本事能夠破除封印！」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冷厲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