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時間過的飛快。
易傳宗這位香江富豪名聲在外,可以說是哪哪都有事情。
村子裡的鄉親和院子裡的幾個大爺家的事就不用說了,類似於牛大爺家的孩子也已經長大,也需要他幫襯一把。
他自己家裡的事更是少不了,單單一群孩子就夠操心的。
之前那些年月建立的人脈,圈子裡面的人就指望他給條財路。
香江的生意還得他來掌舵,再有就是他自己想乾的,餐飲。
像是什麼低端的方便麵由傻柱來負責。
再有就是高端的。
他號召自己這些年傳授過手藝的徒弟和四九城的一些大廚成立了一個名為華夏餐飲的協會,然後廣邀業內名廚。
前期單純以協會的形勢存在。
中期培養廚師,以廚師技術進行入股飯店,因為一開始沒有什麼名氣,都是他自己投資來做,後面一些老闆看到收益自然會加入,他要做的就是制定規則保證廚師的廚藝,勢必要打造屬於華夏的高端餐飲。
後期則是收攏各種小吃,然後以加盟的形勢網絡天下飲食。
這樣做的目的,並非是完全為了名氣和利益,而是為了健康。
易傳宗太清楚了,隨著工業的發展,環境勢必會污染,再加上各種食品添加劑,各種激素養殖等等,健康已經變得非常困難。
至於醫術,他已經放棄……他只能從源頭上減少病症,就這還需要大量的利益結盟,太多的事情,他無法改變。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來年的夏天,冬小麥已經成熟。
清晨。
向陽村的田野之中,一大六小七個人正在麥田裡面忙碌著。
他們每個人頭上都戴著草帽,一隻手拿著鐮刀割麥子。
再次割出一捆麥子,易傳宗抬起頭來,遠處,金燦燦的一片很是耀眼。
今天天氣不錯,比較涼爽,還有些小風,無數的金色麥穗隨風招展,態勢喜人。
轉過頭。
幾個孩子老老實實的幹著活,易世樾這個老大哥勁頭正足,割的最快挨著他最近,老二易世樾非常沉穩,不緊不慢地幹著活,同時幫著幾個弟弟妹妹。
這片田野之中,屬於他們的大概有一畝半地,差不多一千平方米,寬十米分成十四列麥子,長近百米。
忙忙碌碌一整天,易傳宗帶著孩子們將麥子收完了。
推著最後一車堆了兩個人那麼高的麥垛往回走,一個長相精緻,皮膚小麥色,鳳眸精巧的小女孩坐在麥垛上面,就像是坐在雲端的精靈。
她開開心心地指揮著,「爹!再往前走兩米,往右轉彎!」
易傳宗聽到聲音朝著右邊一看,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右邊那是一處小崖,崖下面是另一戶人家的麥田,不過這處麥田並不規整是三角形的,越晚前走就是一個角,而在麥田以外是一條小河,他們需要從橋上過去。
問題是,他現在這個位置距離小河還有四米多,這要是走兩米就拐外,那肯定會連人帶著一起翻稻田裡面。
他忍不住朝著自己的幾個小子打量一眼,兄弟五人在旁邊聊得正嗨,一個幫他看路的都沒有!
「丫頭,你閉嘴!你坐的那麼高,距離根本看不好!聽你的,咱們倆得一塊翻人家地里!」
易世馨神色一怔,側著身子往右邊一看,果然這樣看起來最少還有六七米才到小橋那裡,她訕訕一笑,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地閉嘴。
易傳宗自然不會掉到河裡,這條道他走了不下百次,肯定不會出錯的。
此時他在心裡吐槽,「這閨女以後千萬不能讓她學開車,要不然指定是個馬路殺手,這空間感太差了!」
他們是碰到周末才過來,有些收的早的麥子已經晾曬幾日了。
現在村子裡面還沒有機器,都是靠人工,小麥經過一陣暴曬、錘打之後,將麥粒用簸箕顛著去皮,去雜質。
回到村里,一些平地里現在已經有人在揚場了,簸箕不停地顛著,小麥的皮和芒紛飛,仿佛金色的雪花在飛揚。
「傳宗!你這力氣又見長啊!推著這麼大一堆麥子,還附帶一個小丫頭。」
一道中年大媽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話語中滿是調侃。
易傳宗車上麥子太多,看不到前路,只能聽聲音辨認,「賀嬸,我總不能光吃飯不長力氣,那不成了白吃了嗎?」
又走了兩步,才在旁邊看到了一個身強體壯的大嬸,她顛著簸箕也耽擱不了聊天,此時正略微責備地看看易傳宗,維護道:「嗐,你這小子,你要是白痴,那咱們全村不都成了傻子?」
經過大半年的時間,養殖場在村里眾多勞動力的付出下早就已經建了起來。
家家戶戶都有一個人在養殖場裡面幹活,前些天老爺們收麥子,女人去養殖場頂替,這收完麥子後面的精細活再交給這些女人,大老爺們再回養殖場幹活。
這工作可比種地掙得多太多了,是以他們都對易傳宗很是感激。
「哈哈,我可沒這意思。」易傳宗哈哈一笑,推著車的速度不減,「不跟您聊了,我回家做飯,這些小子都快餓壞了。」
一路上碰到的鄉親們都熱情地招呼著,回到家裡,將麥子卸在門口挨個放好,易傳宗領著一群孩子走進院子。
一進來,他就問道一種濃郁麥香,他仿佛看到了一鍋白白胖胖的大白饅頭。
花姐姐正穿著一身鄉村土在灶子旁邊裝燒著火,灶子上面的大鍋熱氣騰騰的,轉過頭看著幾個孩子甜甜一笑,「菜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去做吧,孩子們應該都餓了。」
易傳宗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來到灶子旁邊彎腰跟媳婦兒香了一個,在花姐姐嫌棄的推搡下,他才去炒菜。
傍晚,飯桌前。
一家人吃過飯,易傳宗笑著對幾個孩子問道:「老五和老六也不算小了,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帶著你們來種地嗎?老大和老二給我好好想像,你們的回答要是不能讓我滿意,哼哼。」
略帶威脅的輕哼兩聲,幾個孩子都有些緊張起來,這個爸爸整人的手段可是有一手,不聽話的孩子,坐一桌好菜,一家人在那兒吃,不聽話的被綁著看著大家吃……
這要是回答不讓易傳宗滿意……易世樾心中有點小慌,下意識地就看向花娘,這個時候只有花娘能幫到他們了。
從小到大,花姐姐一直拿他們當自己孩子一樣,關係自然是非常親近。
不料,花姐姐這會兒也笑吟吟地看著幾個孩子,眼神之中同樣略帶考究。
易世樾見此知道躲不過,梗著脖子直接開口,「我先說,我先說!」
易傳宗微微一笑,「行,老大既然有把我,那就老大先說。」
易世樾見此鬆了一口氣,他就怕這老子讓他最後一個說,先說的還有什麼說的,等六個孩子都說完,哪裡還有什麼好的答案?
他微微思忖之後開口,「爹是在告訴我們種地是一種暴利!我們只需要種下一粒麥子,到時候就能收穫數百上千顆麥粒,這麼恐怖的利潤,只有大自然的饋贈才可以!」
易傳宗眨了眨眼睛,他是真沒想到老大會給出這種答案,轉頭和花姐姐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的意思都差不多,『不愧是老大,不愧是婁曉娥的孩子,這商業思維,這是準備掌家啊!』
當然,掌家並非是管錢,但是在這個時候,管錢就是掌家。
見兩人久久不語,易世樾小心地問道:「爸,媽,我說的沒錯吧?你以前不是告訴我們只要有100%的利潤,資本就會鋌而走險,只要有300%的利潤,那麼就會讓人不顧一切……」
易傳宗有些無語,沒好氣的道:「還用我的話來反駁我了,你既然說出這話,那你種一輩子地吧!這麼高的利潤,讓你種一輩子地你願意嗎?你得算上人工!你在地里多麼辛苦,這麼快就忘了?」
易世樾被說的有點羞愧,種地他到是願意,但是一直種地是不可能的,他可是經常在香江那邊呆著,這個世界很美麗,田野只是一部分,他現在就是帶著玩的興致來幹活。
其實真說起來,幾個孩子的意志都不錯,種地比練武輕鬆多了,練過武之後,一些小傷小痛小累對在這些孩子來說都算不上什麼。
「不合格,下一個,老二來?」易傳宗問道。
易世劭還在沉思,聽到易傳宗的話回過神來,緩緩地開口,「爸,我最後說吧。我還得想想。」現在這孩子只有十多歲,已經有股子小大人的模樣,這孩子平日裡經常跟著婁父,易傳宗一直對其抱以厚望!
「我說,我說!」易世馨急急忙忙地搶著道。
易傳宗略微詫異,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積極了?
「行,你說吧!」
易世馨挺胸抬頭,一副女諸葛地模樣,「爸,你讓我們在地里幹活就是為了折騰……呸,我是說磨鍊我們!讓我們體驗生活的艱難和勞動的不易!」
後面的回答倒是不錯,但是易傳宗還是有些無語,恐怕前面的話才是這丫頭心中所想。
「下一個!老三,老五,老六,你們誰先來?」
三個孩子面面相覷,老六小聲地說道:「媽告訴我做人要腳踏實地,問心無愧,我感覺在地里幹活就挺踏實的,吃的東西我們可以自己來做,掙了錢我們還能自己花,都是自己勞動獲得的,用起來很踏實。」
易傳宗和藹地笑了一下,可能是因為他和秦淮茹的關係不易放在明面上,所以老六的性格有點內向也很懂事,再加上秦淮茹的教導,能說出這種話來也算是正常!
「很好!很不錯!這個回答我很滿意,老六下個月零花錢加倍!」
在易傳宗的鼓勵下,老六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老五見弟弟開口,也是連忙地說道:「爸讓我們來村子裡面種地,肯定是讓我們看這裡的工作分配,我們都是男子漢身強體壯,就應該承擔家庭的責任,把家裡的累活都幹了,為女人遮風擋雨!」說完還崇拜地看向易傳宗,又補了一句,「就像爸爸一樣!」
花姐姐聞言偷笑了一下,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易傳宗。
易傳宗嘴角微微一抽,這小子是真唬,不是,是真暖,「好!有擔當!」只能說不愧也是秦淮茹的孩子,看來他做的也很不錯,竟然給孩子這樣一個正面形象,有這種話在前,他說不出一個不好。
老三想了一會兒也有答案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母親,斟酌地說道:「爸爸應該教我們做事的心態,只要自己覺得快樂,那麼無論是做什麼都能開心知足。」
「很好,老三這話很有深度。」易傳宗再次開口讚揚,花姐姐也是微笑地看著自己孩子,眼神中滿是鼓勵。
「現在只剩下老二了,你想清楚沒有?」易傳宗眼神中滿是考教的意味,他很期待老二的回答。
易世劭微微頷首,開口道:「想好了,爸讓我們來種地,應該是讓我們明白什麼叫做家,什麼叫做家人,還有每個家人應該做的事情。讓我們記住眼前質樸的生活,不忘初心。」
易傳宗略微思索,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認同地點點頭,總結性的道:「你們說的都很好,每個答案都對,每個人的想法都沒有錯,我希望你們記住今天自己說的話,同時記住兄弟姐妹們的回答,記住這一天。」
「而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我給予你們的是一個身份,當你們累了的時候,可以換一種眼神來看待眼前的生活……」
……
二十年後。
香江那一座豪華莊園內,易傳宗正在大發雷霆,「混蛋,那姓周的孫賊又給老子添堵,我拍的電影又給我卡脖子了!憑什麼不能在大陸放?」
「媳婦兒,你說,這都第幾次了?啊?這人還有完沒完?」
身側,花姐姐已經年過六十,她的面色依舊很好只有頭髮上藏著一縷白髮,成熟的韻味中又帶著一絲蒼老,鳳眸一翻,還似以前那般靈動。
「你想想你幹了什麼事兒,就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和你做對了!」
一聽這話,易傳宗有些心虛。
有人惦記著他媳婦!
這一惦記就是好十幾年!
他哪裡見過這種人?太無賴了!
這還怎麼忍?
易傳宗是那種一直吃虧的人?
索性,八十年代初的時候,他心一橫,你惦記我媳婦兒,我惦記你媳婦兒!
只是他忘記考慮舒潔的狀態,兩口子本來就同床異夢,那麼多年過去,孩子也長大了,這女人已經受不了了。
再加上舒潔那些年一直往他家裡跑,兩人是有一定情分的,甚至是有些羨慕和嚮往他家裡的生活氛圍。
因此,他長時間的挑撥下來,還真成了!
這不,成功的將那姓周的媳婦兒給拐跑了,人家能不一直跟他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