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警察的聲音,我很好奇陸時晏得知了我的死訊,他會有一點難過嗎?
會的吧?
二十多年的感情,難道就這麼輕易的消散了嗎?
陸時晏那張英俊的臉,卻沒有半點著急的神色,他漫不經心問道:「只是婚紗嗎?」
「是,目前只有婚紗,不過蘇小姐有可能遇到危險,不排除自殺的可能,我們發現婚紗上有……」
沒等警察說完,陸時晏強行打斷:「我不知道是誰報的案,但我很了解蘇菀,她不可能自殺,這樣的把戲她玩過很多次,你們也不用浪費警力陪她玩這種無聊的大小姐遊戲。」
他的話讓警察有些意外,他們昨天才結婚,身為丈夫,他居然沒有一點擔心自己妻子的樣子。
警察還想說些什麼陸時晏已經掛了電話。
我突然想笑,笑自己居然會認為陸時晏心裡對我還有那情分!
陸時晏,我死了!
警察都打電話給你了,你憑什麼還會認為我再跟你玩什麼無聊大小姐的遊戲!
蘇寧安像蛇一般纏上陸時晏的身體,「哥哥,萬一姐姐真的有危險呢?」
陸時晏眉心緊鎖:「昨天電話里,蘇菀確實是在對我虛弱地求救。」
「可能是我之前試穿了姐姐的婚紗,她還在生氣就將婚紗丟到了河裡,可我們才是真心相愛,我已經克制感情把你讓給她了,姐姐還有什麼不滿呢?」
「那婚紗本來你就是按照我的喜好讓人設計的,我試穿一下她至於這么小氣嗎?上百萬的婚紗說丟就丟!還鬧到警局去,這不是故意打陸家的臉嘛?」
陸時晏心中的不安瞬間消失,眉宇間恢復成對我慣有的厭惡。
一周前我接到電話去試婚紗,卻看到蘇寧安搶先一步穿在了身上,甚至連我原定的花色,和尺寸大小都變成了她的。
我讓她脫下來,還沒說什麼重話,家人就對我破口大罵,說一件婚紗而已,妹妹試一試又不會壞。
她穿著婚紗挽著新郎服的陸時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才是陸太太,而我反倒成了陪襯。
家人的偏愛一切都因為五歲那年蘇寧安落到河裡,我跳下水也沒能救起她來。
我撞在石頭上暈了過去,醒來才知道是陸家少爺救了我,而妹妹卻消失在了河裡。
我因此和陸時晏結緣,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十八歲那年,陸父將陸時晏繼母帶進門,蘇寧安便是那時候跟著繼母一起過來的,那時候的陸時晏對她厭惡至極。
三年前,在我的訂婚宴上,蘇寧安突然恢復記憶說自己是蘇家走丟的五小姐。
大家歡喜之時,蘇寧安突然跪在我面前,她抓著我的禮服哭著問道:「姐姐,當年你為什麼要將我騙出去推下河?」
我一頭霧水,先前不知道她就是丟失的妹妹。
自問不管是姐姐,還是嫂子的身份我從未薄待過她。
她的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我的頭上,砸得我暈頭轉向毫無迴轉餘地。
蘇寧安繼續哀求:「姐姐,以後我乖乖聽話,什麼都不跟你搶,你不要再害我了,我也想爸爸媽媽,哥哥,你讓我回家好不好?」
爸爸揚起手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我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那時候寧安才五歲啊,你怎麼能下得了手?」
我慌了神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推她,我沒有……」
「她是你親妹妹,她為什麼要撒這樣的彌天大謊來騙我們?寧安,我可憐的女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媽媽抱著她痛哭流涕。
對啊!!她是我親妹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本該是我的訂婚宴最後卻變成了大型認親狗血戲碼,而我也被冠上惡毒姐姐的頭銜,再也摘不下來。
我哭花了妝嗓音沙啞想要解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聽我的聲音。
平時慈眉善目的陸父掃了陸時晏一眼,讓他將我帶下去補妝。
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丟人現眼幾個字。
我像是救命稻草一樣抓著陸時晏的手拼命解釋,他將我擁入懷中,手指溫柔拍著我的背,「我信你,我怎麼會不信你呢?你是全世界最善良脾氣最好的菀菀啊。」
曾經那樣堅定站在我身邊的男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定定看著在床上的兩人,心裡充滿了悲涼。
原來死了以後不管有多難過,眼眶空洞洞的也無半點眼淚。
明明早就沒有了心臟,胸腔的那塊仿佛有過堂風穿過。
我試圖離開,我根本離不開他的三米遠。
我只能被迫看著他們起床,蘇寧安穿著我的新衣坐在梳妝檯前。
她拿著眉筆,一臉嬌俏讓陸時晏給她畫眉。
仿佛他們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陸時晏掃到我和他的結婚照收斂了動作,「別鬧了安安,我們不是說好昨晚之後就恢復成往日的關係?」
「是,我明白,我一定不會打擾你和姐姐的。」蘇寧安低下頭一臉委屈。
陸時晏拿出手機撥打我的電話,仍舊沒有人接。
如果這個時候他找警方定位,說不定就可以找到我的屍體。
可是他並沒有,而是黑著臉收起手機。
我聽到他冷哼了一聲:「蘇菀,看來我真是將你慣壞了。」
「是啊,姐姐最會欲擒故縱了,哥哥你別擔心,說不定她已經回了陸家故意不接你電話讓你擔心。」
陸時晏臉色有點兒冷:「今天是要給長輩敬茶的,這麼重要的場合蘇菀肯定在。回去,我倒要看看蘇菀要玩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