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身體不好,蘇家準備大辦生日給奶奶沖喜。
陸時晏帶著蘇寧安出席拍賣會,打算買個寓意好的老物件送給老太太。
蘇寧安靠在陸時晏身側低聲道:「聽說玲瓏齋來了不少好貨呢。」
陸時晏這幾天都沒有睡好,眉宇間略顯疲憊,雙眼也沒有什麼神采。
「嗯,你喜歡什麼我給你買。」
「哥哥,你真好。」
蘇寧安說著又要往陸時晏懷裡鑽,陸時晏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眼裡帶著警示的意味。
「怕什麼,這裡黑漆漆的,沒人會看到的。」蘇寧安小聲道。
陸時晏仍舊加重了口氣,「適可而止。」
「哥哥……」蘇寧安不耐煩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要開始了,瞧瞧有沒有喜歡的。」陸時晏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去。
我看到了,遠處有人拍下了陸時晏和蘇寧安親熱的畫面。
是誰?
這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幾天我就發現了陸時晏的周圍有人在跟蹤他。
但凡他和蘇寧安在一起對方就會拍照,蘇寧安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被人拍了不下百張。
是誰?難道是想要搞垮陸時晏的對家?
不管是誰,那個人要是能代替自己曝光陸時晏和蘇寧安的姦情,就是我的盟友!
玲瓏閣屬於地下拍賣會場,不管見不見得光的奇珍異寶都能在這裡找到。
我以前也來過,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到了這莫名有些不安。
很快我就知道為什麼我會不安了。
第一件拍賣品出現在高清大屏幕上,那是一串重量級珍寶手串——九眼唐天珠。
一旁戴著面具的拍賣師抬手介紹,這串沉香手串上有兩顆唐代的九眼天珠,從前由高僧做法開光,可擋災驅邪,給人帶來好運。
一聽可驅邪擋災,蘇寧安忙在陸時晏耳邊道:「哥哥,你最近不總是心神不寧嗎,要不將這手串拍下來?」
陸時晏目光直直盯著手串,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深處竟有一種莫名的力量驅使他將手串給拍下來。
拍賣者介紹完手串,現場的很多富豪都已經心動。
除了個別喜歡盤串之外,也有不少是衝著封建迷信的性質來的。
穿著旗袍的美女手裡捧著托盤,當她揭開黑布的那一瞬間,我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給吸收了過去。
「啊!」
我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是什麼,只感覺眼前一片黑暗以後,我的身體消失了。
再睜眼我看到了光線極暗的貴賓席那舉起的叫價牌。
就連陸時晏和蘇寧安也赫然在台下。
怎麼回事?我的視角變了,我不再被禁錮在陸時晏身邊了!
我四處張望著,看見近在咫尺的旗袍美女。
突然我意識到了一件事,我竟然被吸收到了那九眼唐天珠手串體內!
高僧作法……
一個莫名的念頭在我腦海中升起,難道這串天珠里有我的骨灰,所以我的靈魂才會自動覆上去。
我的身體是不是蕩然無存了!
這一刻我徹底傻了。
聽到有人用三千萬拍下了手串,不是整條都是九眼唐天珠,因此價格也就不是天價。
等我被人拿起,我看到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緊接著就是陸時晏那雙略帶複雜的眼。
他的手指撫過珠串,就像是撫摸在了我的身體上一樣,讓我覺得十分噁心。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下一秒,我被他戴到了手腕上,感受著他溫熱的體溫。
是陸時晏拍下了我。
真的是天意麼?我就算是死了也沒辦法逃過他。
我呆呆看著熱鬧的人群,難道我死去的真相要永遠被掩埋著黑暗中?
我不甘!
「一百萬!」
身邊的蘇寧安叫價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朝著台上看去,高清大幕上顯示著用梵文印刻的佛經。
只不過那印著佛經的紙顯得有些奇怪,不太像紙,那淡淡的光澤倒是有些像是……人皮。
人皮!
我想到那個藏族男人說要剝皮的話,難道他將我的皮製成人皮書?
懷揣著這個念頭,我抽身從手串中出來,顫抖著身形一步步朝著那本書走去。
果不其然,我的靈魂可以自由進入!
這是我的皮!
我痛哭,眼裡卻沒有一顆眼淚。
我悲痛欲絕,不知道自己究竟與什麼人為敵,那個男人竟然要這麼狠毒,連我的屍體也不肯放過。
見蘇寧安喜歡這本書,陸時晏便加了價。
因為是人皮的緣故,哪怕有高僧開光加持,也並沒有幾人爭搶。
只花了兩百萬就拍下了這本人皮書。
陸時晏付款後有侍者將人皮書遞了過來。
我的皮經過打磨拋光,被特殊藥水浸泡後,書封看著光滑如玉,印著梵文的佛經在上面看上去十分神聖。
陸時晏卻皺著眉頭,顯然有些忌憚之色。
「安安,這書是用人皮製成的,就算高僧開光也改變不了原材料,我覺得有些邪性,還是送去寺廟供奉的好。」
蘇寧安笑了笑,滿不在乎的樣子,「哥哥,你放心,一般製作人皮書的都是得道高僧的皮,有佛光加持,一定會讓持有者延年益壽,身體健康,奶奶一定會喜歡的。」
奶奶?
她明知道最疼愛我的人就是奶奶,竟然要將我的皮做成的人皮書送給奶奶。
我瘋了一樣朝著蘇寧安撲過去,「蘇寧安,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可是我的手穿過她的面門,她根本就感覺不到絲毫疼痛,眼裡反倒帶著一抹譏誚。
她果真早就知道我已經死了!
拍賣會結束,天空鵝毛大雪飛舞。
我站在巨大的蒼穹之下憤怒地嘶吼:「賊老天,你不長眼!」
為什麼我善良一生,到頭來卻要受這樣的困難。
反倒是奸邪之人還好端端的活著!
為什麼我不能化成惡鬼,將那些害我的人懲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怨氣太重,寒風越發刺骨,咆哮著席捲一切。
「好冷啊。」蘇寧安往陸時晏懷中鑽去。
陸時晏狠狠將她推開,「安安,這是在外面!」
蘇寧安跺了跺腳,「哥哥,可是我真的很冷嘛。」
陸時晏到底捨不得她受凍,脫下大衣外套替她披上,耐著性子道:「司機馬上就來了。」
將她送到車上,蘇寧安調皮笑道:「明晚奶奶的生日,你可一定要早點來!」
「嗯,路上小心。」
送走了蘇寧安,陸時晏抬腿上車。
「陸總,回陸家還是……」
陸時晏手指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婚房,蘇菀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