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一旁看著，只覺得這個畫面可笑無比。
當初蘇家和陸時晏他們為了維護蘇寧安，將炮火對準我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這才過去多久，蘇家已經潰不成軍，就連最在乎她的哥哥也都成了最厭惡她的人。
當真是世事無常。
蘇寧安流出的眼淚里有幾分真呢？
蘇父為了她的婚禮將頭髮染黑，穿著筆挺高定西服，也掩飾不住神情的憔悴。
「罷了罷了，你們愛怎麼就怎麼吧。」
事情早就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對這個寄予厚望的女兒，如今也只剩下了失望。
很快醫生就給蘇寧安安排好了，陸時晏神情冷漠一路跟隨。
「蘇寧安，這一次我會盯著你，看你怎麼作假！」
「哥哥，你真的有這麼恨我嗎？畢竟我們曾經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我……」
陸時晏不耐煩直接打斷：「你給我閉嘴！你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已經心知肚明，你醜陋的聲音我一個字都不想聽，我只看結果，如果你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蘇寧安，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時候的陸時晏，每次看向蘇寧安都是溫柔。
如今，只剩下厭惡和仇恨的目光。
好似隨時隨地他都想要將蘇寧安狠狠扯碎！吃她肉，喝她的血。
蘇父就呆呆坐在走廊上，盯著逐漸合上的大門。
他突然轉頭看到我，也許是出現了恍惚，我聽到他低低叫了一聲：「菀菀……」
可惜啊，你的女兒早就死了。
我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轉身離開。
衛東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醫生將檢查結果遞到我手上。
果然肋骨斷了幾根，沒有插入其它器官里。
但他也沒好到哪去，被打成那樣，五臟六腑都有損傷。
最狠的是他的右手廢了，粉碎性骨折。
我看向陸衍琛，「這肯定不是意外吧。」
陸衍琛輕描淡寫道：「要不是他還有點用，他的左手也沒了。」
衛東全身都受了傷，蘇寧安都出來了他還沒有做完。
陸時晏站在門邊冷冷問道：「什麼時候會有結果？」
「時晏少爺，一般正常的話是三到四周，不過加急，最快也要七天。」
「如果被外人插手，破壞結果，你們就全部給我滾蛋！」
「明白了。」醫生從未見過陸時晏這暴躁的模樣。
陸衍琛暗中拔掉了蘇寧安的人，剩下的不會再作妖。
只要七天，就能知道蘇寧安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她今天受了傷，導致見紅，需要在醫院保胎。
剛做完羊水穿刺的她，立馬又要打保胎針。
我到的時候她整個人萎靡不振，看上去虛弱和憔悴極了。
臉上的紅腫消了大半，倒是能看出本來的輪廓了。
看到我進來，她連忙坐了起來，似乎不想讓我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是你對不對？」她惡狠狠看著我。
「蘇小姐，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我看向她的目光並沒有落井下石，神情平淡無波。
蘇寧安冷冷瞪著我，「陸衍琛一直都在查我，是你們在背後幫助姜梔，不然就姜梔那個蠢東西，她怎麼可能揭露我和衛東的事！」
「蘇寧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是你算計我在前，想要利用傅二嬸讓我名聲掃地，那幾個壯漢都是你給我安排的，我很好奇，我和你究竟有什麼仇恨，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蘇寧安盯著我的雙眼，似乎在猜測我的來歷。
「我們之間，不是你先動手的嗎？姜灣灣，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在陸家算計我，又在繪畫大賽上讓我顏面掃地，到了現在你竟然還厚顏無恥問我！」
蘇寧安也不裝了，直接攤牌。
聽到她振振有詞的逼問，我只覺得可笑，「蘇寧安，你是不是忘記了，繪畫大賽原本就是你盜用蘇菀的畫，至於陸家之事，難道不是你想對我下手？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你究竟是哪裡來的底氣質問我？」
在魔鬼眼裡，她永遠都不可能做錯的！
錯的只有別人。
「姜灣灣，你很不對勁！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一個女人能做什麼呢？不過是死過一次，想要好好活下去罷了，對了蘇小姐，你一定很關心那個姦夫的消息吧，這是他的檢查報告。」
我將單子遞給了蘇寧安，當看到衛東的檢查結果，她當即便紅了眼睛。
「你們是故意將他打成這樣的！」
「我可沒有動他一根汗毛，我就是很奇怪，在陸家的時候你一副對小陸愛得要死要活的模樣，怎麼現在又這麼關心這個男人？難不成他才是你心上人？」
蘇寧安眼裡掠過一抹心虛，「你胡說八道，我和他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哦，那是什麼關係，我洗耳恭聽。」
「你做夢，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姜灣灣，我警告你，你敢動我們，一定會遭到反噬的！等哪天你死無葬身之地，你就會明白。」
看到她威脅我的樣子，我差一點就忍不住想要曝光自己的身份。
但我心知肚明，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
我還得借著蘇寧安之手將那個人引出來。
「你都這樣了，還能將我怎樣？不過你那個姦夫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你欺騙小陸，小陸不會放過他的！」
「陸時晏要對他做什麼？」
我無所謂聳聳肩，「誰知道呢，男人的妒忌心可不比女人要少，蘇寧安，要怪就怪你腳踏兩隻船，現在翻船了吧？好了，時間也不早，我要回去了。」
「你別走！姜灣灣，你給我說清楚。」
她想要抓住我，因為太過虛弱從床上摔了下來。
她本來就在保胎，這一下劇烈刺激，鮮血一點點暈染了她的衣服。
那刺目的紅色讓我想到了半年前的我。
我被她刺激得躺在地上，一點點朝著門外爬去，身下一片血痕。
「血，好多血……」
蘇寧安不知道這世上有句話叫因果報應，我沒有刻意刺激她，而她也走了我當時的老路。
她忙看向我，「姜灣灣，快叫醫生！」
「孩子，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