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緊不慢喝著湯，「你說，你想談什麼？」
「我知道姜梔被我寵壞了，加上這些年來我對你們母女的虧欠，你心裡怪我，我都能理解。」
姜擎沒有了在姜梔面前的大男子主義，他垂著頭，「灣灣，錯誤已經釀成，你媽媽和我這些年來過得都不快樂。」
「這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嗎？」
「是，所以不管她現在如何輕賤我，怨恨我，我都可以忍受，我是真心想要懺悔，我可以不管林慧，但姜梔不同，她是我的親骨肉。」
聽到親骨肉三個字我就覺得可笑，我試探性問道：「有沒有一個可能，她不是呢？」
姜擎愣了一瞬回答：「這怎麼可能！」
看吧，這種大直男，壓根就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灣灣，我想好了，過些日子就讓她自己回國，我會給她一筆錢，就當是買斷了我們的父女情分，也算是她的嫁妝錢，以後我安心和你們過日子，不會再兩邊奔走，讓你和嵐兒難受。」
「我斗膽問一句，你這筆錢打算給多少？」
「你姐姐她從小就大手大腳的，給少了她也不夠用……」
我冷笑一聲：「只要你不願意割斷這父女情分便永遠都割不斷，今天你給錢將她打發走了，轉眼她沒了找你要，你給是不給？將來她結婚，你這個父親去還是不去？她要是生了孩子，你會不在意嗎？但凡她在婆家受了委屈，你會捨得不去給她撐腰？姜擎，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根本就斷不了的感情，你要的不過是息事寧人。」
「對不起，這二十年來我們被她們母女如此欺負，我不是你，做不到和你感同身受，也沒辦法代替媽媽去原諒林慧母女對我們做的孽！我早就說過，二選一，你選她們，就和媽媽離婚！」
見我態度堅決，姜擎有些氣急敗壞，「你怎麼就這麼頑固？拆散我和你媽媽，對你有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至少媽媽可以從這場不幸的婚姻中脫身，她不用再受制於人，她可以選擇自由的生活。」
「你這話說的，我難道囚禁她了嗎？我什麼時候讓她不自由了？」
「爸，和你在一起的每天，她都很痛苦。」
「簡直是胡說八道！」
姜擎甩袖離開，我盯著他上樓的背影，默默放下了碗筷離開。
回到陸家，陸衍琛正在打電話跟人聊上市的事，聽到我開門進來，他掛了電話。
「回來了？岳母還好嗎？」
「嗯，身體挺好，就是看到姜擎有些愁人，阿衍，我不想再等了，那個鳳凰男最近有什麼動靜？」
「他啊，膽子可不小。」
陸衍琛勾了勾手指讓我過去，我乖乖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溫柔抱著我。
「他怎麼了？」
「他從黑市弄了些藥，想來應該是給姜擎準備的。」
我想到之前他讓林慧給姜擎買保險的事，沒想到真的這麼狠！
「那藥吃了有什麼反應？」
「少量沒什麼，長期服用會影響大腦，以至於人神志不清，我猜他應該是想一步步蠶食姜擎，趁著他失去理智後簽署一些文件，等姜擎沒有了價值，再讓他意外身亡，就連他的死都可以獲得一筆天大的保險金，然後姜家的絕大多數產業就讓姜梔繼承。」
「簡直太惡毒了！」
陸衍琛耐著性子安撫我的情緒：「你放心，他能給姜擎下藥的手段只有一個，就是通過林慧的手，這段時間姜擎沒有去過那邊用餐，他給兩人置辦了房子，每次停留時間很短。」
「壞了，今天姜梔說親自給他下廚，他一定吃了些。」
「一頓兩頓無妨，只要不長期服用就好，若你想要拆穿她，大可將姜梔的親子鑑定結果給他一看便知。」
「不！這樣太便宜他了……他不是疼愛這個女兒嗎？我要讓他親眼看到姜梔是如何害他的。」
「你的意思是？」
「他會和林慧避嫌，現在唯一能近身的人就只有姜梔，晚上他要回來用餐，那就只有午餐了。」
我緩緩一笑，「捉賊拿贓，我去抓個現行。」
「好，只要你開心。」陸衍琛對我一貫溺愛。
「李菲那邊警察問到什麼沒有？」
陸衍琛神色微變，「她死了，死在了拘留所。」
我沉默良久，又一條生命就這麼沒了。
衛東寧願咬斷自己的舌頭也不願吐出半點和組織有關的事情，李菲更是直接赴死。
「蘇寧安那呢？」
「還在保胎，情況有些不妙，如果再遇上重大的打擊，孩子應該保不住了。」
這大概就是報應吧，我沒有對她孩子下手，她還是留不住。
她現在的心情應該和當時的我一樣，拼了命也想要留下那個小生命。
「好了，早點休息吧，別想太多了，其它交給我來安排。」
「嗯。」
「我把姜灣灣的學籍轉過來了，學校那邊已經打好招呼，到時候開學去報個道就行。」
「謝謝你。」
「小笨蛋，跟我還道謝？」
我摟著他的脖子蹭了蹭，「阿衍最好了。」
翌日。
我去了姜擎的分公司，我從沒有過來刷臉，導致公司的人都不認識我。
當我表示自己是姜擎的女兒，前台直言不諱：「姜小姐已經上去找姜總了，這年頭連女兒都有人冒充的。」
我朝著她微微一笑：「有沒有可能，我才是正牌的姜家大小姐？」
她看著我一身高定，也不敢再放肆。
「我打電話去秘書辦問問，你稍等片刻。」
「你告訴他，我叫姜灣灣。」
很快姜擎的總秘就來了，一臉恭敬看向我：「灣灣小姐，你來了怎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沒你電話號碼。」
「我的問題，我現在就給您打過來。」
從前姜灣灣不受寵，姜擎身邊的人也不重視，如今有陸太太身份加持，他自然小心恭敬。
我跟著他去了總裁辦，果然我沒有猜錯，姜梔真的來了。
不僅做了午餐，還有不少點心。
真是姜擎的好大女啊，恐怕食物里全都被下了藥，這麼急著送姜擎歸西嗎？
我進去的時候她正纏著姜擎，「爸，這可是我親手給你煲的湯，你一會兒可要全部喝完。」
「好好好，爸爸忙，一會兒就喝。」
「不行，媽媽怕你太辛苦，特地讓我盯著你，必須要全部喝完。」
「難得我閨女親手下廚，我這就喝，總行了吧？」
姜擎一臉寵溺看著她，端起湯碗就朝著嘴裡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