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媽媽，就連我都準備好了和姜擎長期戰鬥的準備，畢竟他禁錮了媽媽二十年，如果要放開早就放了。
以他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單單只是為了占有欲，也太說不過去了。
可他真的鬆口了，像是夢一樣不真實。
「真，真的？」
媽媽淚眼摩挲看著他，眼淚流個不停。
他捧著媽媽的臉，抬手替她擦拭著眼淚，「至少這一次離開，不要再為了我哭好不好？」
媽媽咬著唇含淚同意，「你真的同意，沒有任何條件？」
這太不符合姜擎的人設了，他是個生意人，即便得不到媽媽，也一定會提出諸多條件來。
姜擎開口道：「我有一個條件。」
「是什麼？」
「做不成夫妻，至少我們能成為朋友，你不要徹底從我的世界消失，畢竟你肚子裡還有我們共同孕育的生命。」
聽到這句話，媽媽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真相，我趕緊打斷道：「你們只是婚姻結束，別說肚子裡的孩子，我也是你們聯繫的紐帶，媽媽你快答應爸爸吧。」
趁著姜擎這會兒愧疚心爆棚，趁熱打鐵讓他簽下離婚協議。
媽媽也明白我的意思，頭腦清醒了下來，她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現在就簽字吧。」
「你之前擬好的離婚協議我看過，你想要淨身出戶，甚至將股份還給我，我不認可。」
「那你的意思是？」
「我找律師來擬。」
媽媽看了我一眼，眼底帶著求救的光芒，似乎想問我的意思，姜擎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我搖搖頭，他不至於。
以他的性格，如果不同意離婚剛剛就會直接表示出來，走到這一步，擺明了是想要好好彌補媽媽。
這是他的心意，媽媽不想接受也不行。
他從頭到尾都是那個霸道的姜擎。
「好，你儘快吧。」
姜擎看著媽媽，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嵐兒，我這個人向來說一不二，既然我答應你了，就不會騙你，你不用像是防賊一樣防著我。」
「我知道了。」
「我們國家離婚不像雪城，還有三十天的冷靜期，一旦提交後當天就可以領取離婚證，所以在離婚前，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你說。」
江擎看著媽媽那張警惕的臉小心翼翼道：「再當我三天的妻子好不好？三天後，我們回國辦理離婚手續。」
對上他卑微的請求，媽媽沒有拒絕，「好。」
三天之後她就不再屬於他。
也許她會嫁給一直在等她的容淮序，也許她會選擇一個新的城市繼續生活。
不管她做什麼選擇，他都永遠失去她了。
故事發展到這一步，作為旁觀者的我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此刻複雜的內心。
如果姜灣灣還活著，她不會想要看到這樣的局面。
孩子都希望父母好好的，而我卻親手拆散了她們。
灣灣，你會怪我嗎？
我安靜退出了房間，將剩下的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他們。
二十年的恩怨，他們應該會有很多想要說的話吧。
離婚才是姜擎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我離開時，外面正好又飄起了雪花。
院子裡的梅花都開了，白雪紅梅在暈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朦朧美好。
我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江擎站在露台邊抽菸，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白雪落了他滿身，落寞也落了他滿身。
可這世界哪有後悔藥可以吃呢？
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人會永遠在原地等你。
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是姜擎的報應，接下來會輪到那些作孽的人。
每一個人，命運早就在暗中安排好了。
離開院子，外面停了一輛黑色商務車，見到我出來，車門緩緩打開，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他應該已經到了好一會兒，正在座位上辦公，門開之時他才合上筆記本，滿眼溫柔朝著我看來。
「阿衍……」
我急忙朝著他走去，幸好我已經走過了那段黑暗的深淵，而陸衍琛是落入黑暗的光明。
我帶著滿身寒氣上了車，身上的雪花在暖風的吹拂下慢慢融化。
他看出我的情緒有些複雜便開口問道：「岳父同意了？」
當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陸衍琛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
不僅僅是智商，還有情商，很多時候他只需要看我一眼就能判斷出事情的走向。
「你怎麼確定他會同意離婚？」
「因為我從他眼中看到了愛，真正愛一個人是不會捨得傷害她的。」
也許這是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我有些不解：「可他從前很渣，也傷害過媽媽。」
「姜總童年父母雙亡，他很早就接手了姜家，或許在工作上他很出色，但他不懂愛情，更不懂愛人，之前會傷害岳母，我猜那時候他是恨大於愛。」
「恨？」我不解。
「他知道岳母和容總之間的恩怨，便覺得不管自己怎麼做她心裡都只有那顆硃砂痣，他妒忌，不甘心，像是他從小就擁有一切的人，他不懂珍惜只知道毀滅和報復，他以為找個女人就會逼岳母就範，殊不知玩砸了，這段婚姻也毀了。」
「如果沒有愛，他早就可以離婚了，適合聯姻的對象有那麼多，他為什麼要每年花那麼多錢補貼給許家？愛恨交織，他甚至都不知道對岳母早就情根深種。」
「他那樣高傲的人，就連女兒都拿來報復岳母，可見是愛之深恨之切，也許此生他唯一一次低頭就是今天。」
我想到他擁抱媽媽是垂下的頭，聽到陸衍琛的分析也總算是能理解了。
「哎，這是命。」
陸衍琛牽著我的手，「你也是我的命，菀菀，我們回家吧。」
我點點頭，朝他微微一笑：「好呀，我們回家。」
我們一起回了那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小家，一進門小白就迎了上來，幾天不見，這小傢伙倒是長得很快，一點都看不出從前流浪的樣子。
所以，愛會養人。
今晚媽媽和姜擎，大概是個不眠夜吧。
我還為媽媽憂心忡忡之時，身後已經抵上一人。
身上帶著好聞的沐浴後的水汽，空氣里都染上了一股清新的香味。
「阿衍等等，我還沒……」
那個洗字還沒說完就被人吞入腹中：「做完再洗，菀菀，我等不及了。」
[有興趣看姜擎和許嵐的番外嗎？有的話以後正文完結了可以寫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