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視線笑了笑，「姜小姐，不知道你要來，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請見諒。」
「聽阿衍說沈叔當年救了他後，多年來時常走動，在他心裡已經將你們都當成了家人，哪有家人還這麼客氣的？」
沈清梔聽完我的話翻了個白眼，「虛偽。」
「清梔，不能沒有禮貌，姜小姐休息一下吧，你到廚房來幫我打下手。」
「小姑姑……」
「快來。」沈書禾放下果盤，離開時狠狠看了沈清梔一眼。
那樣的眼神看得我後背發涼。
如果說詹才知的眼神讓我覺得像是隱匿於山洞裡的毒蛇，那沈書禾就像是傳說中的雪女。
擁有著絕世容貌，取人性命時也殘忍無情。
她給我的感覺深不可測，潛意識對她帶著些防備。
沈清梔明顯更加忌憚這位姑姑，雖然心有不甘，卻不敢違背她的意思。
我和沈乘風聊了許多，發現他的知識面十分淵博。
他很溫柔，就像是鄰家和藹可親的叔叔。
陸衍琛和他對弈時，我就站在一旁給他餵水果。
沈家和我想像中一點都不同，我本以為這趟出行十分不太平，沒想到只要沒有沈清梔在，陸衍琛和沈家人就十分契合。
好幾次兩人眼睛盯著棋盤冥思苦想時，我都有種他們是一家人的感覺。
遠比他在陸家的時候要和諧得多。
沈書禾張羅了一大桌子的菜，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陸衍琛喜歡的。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專門給他做的。
而且沈家也不算小，分明是有傭人在，沈書禾卻還要親自下廚。
沈清梔我還能找個藉口，她是想要討好陸衍琛，抓住男人的胃就抓住了男人的心。
可是沈蘇禾又沒有這方面的需求，真的只是熱情嗎？
「衍琛，你嘗嘗蓮藕排骨湯，這是我燉的。」沈清梔一個勁往上湊，對陸衍琛的拒絕絲毫不在意。
好似只要她臉皮夠厚，就一定能成功一樣。
陸衍琛無視她遞過來的碗碟對我道：「灣灣，我想喝魚湯。」
「好，我給你盛。」
我又夾了一些陸衍琛喜歡吃的菜，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動沈清梔的湯。
沈乘風和陸衍琛倒是相談甚歡，十分投緣。
我不動聲色觀察著沈書禾，卻發現她竟然也在看我！
四目相對，挺尷尬。
還有一個在生悶氣的沈清梔。
這頓飯就吃的很詭異。
用完餐以後，見沒有傭人幫忙，我便起身替沈書禾收拾。
她沒有拒絕，而是對我笑笑道：「辛苦你了灣灣。」
「沒關係的。」
沈清梔又在一旁陰陽怪氣道：「裝什麼呢。」
我沒有搭理她，將碗具收到廚房。
「書姨，我來洗碗吧。」
「行，你洗我來清。」
分明之前她還是霧中花，讓人看不真切，這一刻又給人很好相處的感覺。
「姜小姐和衍琛結婚沒幾個月，你們的感情倒是挺好的。」
我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便順著道：「是，一開始聽說聯姻我還很牴觸，想不開自殺了，後來嫁給阿衍才發現他雖然年紀大，但是很溫柔，對我很好，所以我也慢慢喜歡上他了。」
我一臉嬌羞的樣子，假裝自己不知道替身的事。
「書姨，我知道沈小姐很喜歡阿衍，你會不會很討厭我？」
「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清梔那不懂事的小丫頭，討厭你幹什麼。」
我鬆了口氣，「那就好，沈家對阿衍有恩，我不想因為我的關係讓阿衍難做。」
我將一疊洗好的碗碟放到櫥櫃裡，「是放在這的吧。」
「嗯，姜小姐以後沒事可以常來，我們很歡迎的。」
「好啊，書姨這麼漂亮，我還想向你討教保養的秘訣，剛剛吃飯我就一直想你到底多少歲呢？看著比我也大不了幾歲。」
和女人聊天，這是最好拉近距離的話題。
「那你覺得我像多少歲？」她看著我，一雙眼睛很深邃，而且黑得透亮，像是黑洞一般要將我吸進去。
「我看你像三十歲，可沈小姐叫你姑姑，難道四十往上？」
她並沒有一般女人被恭維的愉悅，只是嘴角微勾，「女人的年齡是秘密。」
這人真是太神秘了！
「你喜歡衍琛什麼呢？」她突然又問道。
我想了想認真回答：「他很溫柔，也很紳士，面面俱到，是個很好的伴侶。」
「如果你發現他對你的好只是為了彌補，你還會愛他嗎？」
我一愣，不太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突然她的目光落到我脖子上用五色絲線串著的固魂石上。
一定是剛剛蹲下身放碗碟的時候盪出來了。
她看到固魂石的那一刻瞳孔驟縮，就連聲音都變得冷厲，「誰給你戴的這個？」
她的臉色好嚇人，哪怕這張臉很漂亮，一旦生氣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我……那個，書姨，這石頭有什麼來歷嗎？」我佯裝不懂的樣子問道。
「還有一塊呢？」她一把攥住我的衣領，眼神近乎陰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