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麼無助脆弱的小白,我只能抱住她,「目前只是得到了這個消息,一切說不定還有轉機,別哭了,你要相信他,乖。」
小白在我懷中輕輕點頭,那樣乖巧的小白,就連哭泣都不敢太大聲,多招人疼。
怪不得詹才知當初作為敵人的立場也要保護她。
「你姐夫已經讓人去查了,別著急。」
「嗯。」
她的聲音像是小獸一般嗚咽。
她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畢竟蘇家現在這樣,蘇母還要照顧蘇父,我只能留下來陪床。
我不放心小白,陸衍琛不放心我。
他便待在套間外面的沙發上委屈一晚。
看著他那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在沙發邊完全施展不開,我有些難受,「對不起,阿……」
他牽著我的手,將我拉到他腿上,從背後擁住了我的身體,將下巴放在我的脖頸間。
「沒關係,小白是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妹妹,我可以理解,不用跟我道歉,我們是夫妻。」
他輕輕蹭了蹭我的臉,「相比他們,我還能抱著你,我已經覺得很滿足了,況且,我們還有了孩子。」
他的大手放在我的小腹上,這裡孕育著我們共同的小生命,真好啊。
「嗯,讓祭哥再給你加床被子。」
「好,都聽老婆的。」
我們相視一笑。
是啊,相比小白和詹才知的不能相愛,現在的生死相隔,我已經算是幸運了。
沈祭抱來被子,我詢問那個眼鏡男的事。
「太太放心,我只是教訓了他,頂多養個三五個月就好,這幾個月他不會再去騷擾蘇小姐了。」
「謝謝你。」
「太太客氣了。」
我彎腰給陸衍琛鋪被子,陸衍琛忙止住我的動作,「我來。」
他麻利鋪好關了燈,乖乖準備入睡,「去陪妹妹吧,我一個大男人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他這麼做只是為了不讓我擔心,我俯下身抱住他,「書姨不會有事的。」
他身體一僵,悶悶回了句:「嗯。」
他這缺愛的一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對他好的長輩,他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回到小白的房間,她背對著門口坐在床邊,眼睛看著天上那輪圓月,月光灑落下來,讓她披上一身孤寂。
明明都入春了,我摸了摸她的手,一片冰涼。
她的眼睛滿是憂鬱,看著就叫人心疼。
我牽著她睡下。
「對不起姐姐,讓你擔心了。」
「小白,我知道讓你不難過肯定是做不到的,如果我告訴你,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這樣你會不會開心一點?」
小白愣住,「姐姐,你懷孕了?」
我拉著她的手放到我的小腹上,「嗯,這裡有一個即將叫你小姨的小生命孕育著。」
小白乖乖貼著我的小腹一動不敢動,就連呼吸都放得溫柔了些。
「雖然生活很糟糕,可就算是這樣糟糕的爛泥里也會開出絢爛的花朵,讓我們心生期待,不是嗎?你會不會幻想著它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我還是它的父親?」
「像誰都好,姐夫和你都會很愛它的。」
「那小姨呢?」
小白眸光微動,感覺到了我的用意,她將頭埋在我懷中,「我也會愛它的。」
我擁住小白,「對不起,姐姐太自私了。」
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妹妹,我怎麼捨得再失去你呢?
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也想將你留在這個世上。
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不是嗎?
我本來是來安慰小白的,大概是孕期比較嗜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陽光撒了滿床,身邊卻早就沒了小白的身影。
窗戶開了一條縫,風從裡面灌進來,吹動了床邊的白紗帳。
我猛地坐起身來,「小白!」
這一刻,我嚇得發抖。
幾乎是本能第一時間往窗外看去,直到看到林蔭道上小白的身影,我這才鬆了口氣。
但為什麼顧離在她身邊?又是巧合?
陽光下,俊男美女的組合看著很是賞心悅目,我卻沒來由覺得不安。
套間的門打開,陸衍琛拎著早餐進來。
「醒了?吃點東西,別擔心妹妹,阿祭跟著。」
「又是顧離。」
我擰著眉頭冷冷道:「兩天他出現了三次,是不是頻率太高了?」
陸衍琛:「我查了顧家,經營著一家私人醫院,以及有一家醫療器械公司,規模算不得頂尖,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顧離自小就在國外學習,今年才回國發展,這家醫院就是他家的,他出現在這也合情合理。」
「太過合情合理,反倒讓人覺得蓄謀已久。」
「如果他真的有問題,不如放長線釣大魚,看看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問道:「督軍的名字叫什麼?」
「李常青。」
他們夫妻一個姓李,一個姓鄭,和顧家沒什麼關聯。
這個顧離究竟是什麼來頭?
「好了別想了,吃點東西。」
「好。」
「阿衍,這對夫妻肯定有後代,你說他的後人在哪裡?會不會就在雪城?還是和他們一樣在組織里不見天日?」
陸衍琛給我餵了一勺粥,「我已經問了妄哥,紅血發展到今天,由一個名為『域』的人統領,他的下面分別有四大勢力,以四大神獸命名,妄哥的資料『青龍』比較符合督軍夫妻離開雪城後的時間點。」
「那黑薔薇呢?」
「是青龍之下的人,要麼是督軍夫人,要麼是……三姐。」
直到現在還沒有露面的陸家人。
我飛快吃完早餐,匆匆洗漱好就下了樓。
林蔭道上,櫻花飛舞,有幾片落到小白的頭上。
她面前站著的男人身材挺拔,白大褂下面的黑色襯衣質感極好,一看就價格不菲。
他抬手時,手腕上的念珠自然垂落。
「顧醫生。」我開口道。
小白朝我看來,顧離的手收了回去。
他看向我,「姜同學。」
「這麼巧,又遇上你了?」
「嗯,昨晚被叫到醫院做了一台手術,剛剛結束就看到了蘇同學。」
他的目光落到我的小腹上,「姜同學怎麼會在醫院?是身體不太舒服嗎?」
「我挺好的,就不打擾顧醫生工作了。」
小白身體沒什麼事,我們辦理了出院手續離開。
剛將她送到蘇家,蘇母急匆匆趕來,將她牽了進去。
她再三邀請我坐坐,我頭也沒回上了車。
沒做什麼就覺得挺累的,我靠在陸衍琛懷裡準備回家休息。
警察卻找上門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下車打了個招呼,「黃隊,出什麼事了?」
「陸太太,昨晚在十字巷出現一具男屍,據目擊者說他在臨死前和這位小姐發生過爭執,我們要帶這位小姐去一趟警局。」
我一愣,眼鏡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