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血腥暴力。
我夢到死去的蘇南風，蘇南荼他們面色灰白，僵硬著身體，像是喪屍一樣朝我靠近。
聲音像是恐怖片裡的惡鬼，從嗓子眼裡發出：「蘇菀，你為什麼不救我？」
「大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想要逃跑，可就在這一刻我的身體碎裂開來。
面前出現了一個人頭，正是只有一面之緣的眼鏡男，他化身成飛頭蠻，在我身邊晃蕩。
「蘇菀，我死得好慘啊，還我命來。」
「不要！」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在床邊打盹的陸衍琛立馬看向我。
「菀菀，別怕，是我，我在。」
等了幾秒，我才慢慢恢復了理智撲向了陸衍琛。
我的後背早已經被冷汗浸濕，我緊緊抓著陸衍琛的胳膊，「阿衍，人頭。」
他溫柔撫摸著我的頭，「沒事了沒事了，黃隊已經帶走了，別怕。」
「是什麼人做的？」
「阿祭抓到了一個假裝快遞員的小混混，說是有人給了他錢將快遞送到我們家，我已經囑咐物業了，以後所有快遞物業簽收。」
提到快遞，只怕我再也不敢去拆紙箱了。
我只要一閉眼就能想到那顆七竅流血的人頭，「嘔……」
我一把推開陸衍琛跑去了洗手間，吐得天翻地覆。
早上就吃了一點粥，除了粥也沒吐出什麼。
要是胃裡有東西倒還好，偏偏就是什麼都沒有，想吐而吐不出來最難受。
我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乾嘔，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陸衍琛輕輕拍著我的背，遞給我一杯溫水漱口。
胃裡一片翻江倒海，眼淚模糊，讓我難受極了。
「姐姐，你沒事吧？」
小白出現在洗手間門口，我渾身發軟，沒有力氣去應付她。
等緩了幾分鐘才緩緩站起身，「我，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姐夫將我接過來的。」
陸衍琛把我抱回到床上，拉著我的手問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想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蒼白虛弱，「我吃不下。」
「姐姐，你不吃東西可不行，肚子裡還有寶寶呢。」
陸衍琛用熱毛巾溫柔給我擦拭額頭上的冷汗，「你們姐妹說說話，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好。」
他怕我不願意吃別人做的，便親自下廚，怎麼也要哄我吃點東西。
小白給我遞了一杯溫水過來，「姐姐，你先喝點水緩緩，我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目前不知道對方究竟是針對我還是整個蘇家，姐夫便將我接過來了。」
我抱著水杯，也是一頭霧水，「其實得知那個人的死訊，我甚至聯想過會不會是詹才知做的……」
小白直接打斷我的話，「不會是他。」
大概是覺得她的語氣太過焦急給詹才知脫罪，她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他並不是我們想像中那樣，他對蘇家的報復心沒有那麼重，在他看來蘇家固然有錯，那都是老一輩的事了！」
「可是詹伯父執念太重，從小就給他灌輸報仇的思想，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他阻止不了詹非晚的計劃，那一天晚上，即便是我的心臟沒有問題，姐姐你也是必死的。」
「詹非晚似乎對你有種魔障的報復心理，詹才知雖然沒有參與，但他知道所有過程，恰好我在那段時間排異反應越來越強烈，他才會想著用你的心臟換給我。」
「你重生後，詹才知根本就沒想過要再傷害你，他三番五次放過你，其實是希望你能遠離他們，他早就厭煩了所謂的仇恨，卻又無法改變自己的身份，有些事已經錯了，他便只能一錯再錯走下去，他說過他回不了頭，所以他才會執念那麼重，想要跟我舉行婚禮，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結局不會太好。」
「所以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再跑出來害你一次呢？要殺你在海島就動手了。」
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只是沒想到小白會為他說好話，也就證明我之前的猜想沒錯。
「你心裡有他。」我直接了當道。
小白沉默片刻，「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更何況他現在生死不明，姐姐，總之這個人的死和詹家無關，他們不會因為那人想要的聯繫方式就隨隨便便殺人。」
「那你覺得這個兇手會是誰？隨便殺了人，卻將頭寄給我。」
小白搖搖頭，「我只覺得這種殘忍的殺人手段很像那個組織里的人，但詹才知當初將我保護得很好，沒讓我參與進來，所以我也不清楚具體的事情。有一次我無意中闖入一個房間，正好看到有人在分屍，嚇得我三天沒睡覺，直到現在都不敢再吃肉。」
「那這個顧離你見過嗎？」
「沒見過，但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接近我，詹才知告訴過我，越是深不可測的人越是危險。」
小白抓住我的手，「姐姐，其實昨天在上學前，我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當時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晚上這個人就死了，應該沒錯，但我不太明白看似衝著我來的人，為什麼會把人頭寄給你？」
「是警告嗎？」
「你說督軍夫婦？」
我點頭，「我們在海島的時候，詹伯父的人裡面一定有她的眼線，有人將蘇家發生的一切告訴給了她，督軍的秘密已經泄露，詹家和蘇家都將矛頭對準了她們，所以她們先對詹家動手，然後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醒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這麼說來，姐姐，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是，督軍夫婦早就知道我是蘇菀了，她們投鼠忌器，畢竟不能引爆整個雪城，讓陸家和我們一起死，如果他們殺了我，陸家一定會為我報仇，所以只是警告，如果我們再繼續追查下去，那個人頭就是我的下場。」
聽完我的話，小白猛地抱住了我，「姐姐……」
我摸了摸她的頭，「別怕，我這不是好好的，如果他們要動手早就動手了，警告的話代表她們怕了，怕惹怒陸家，比起我，我現在更擔心你，小白，會不會她們覺得你也曾經和組織相關，怕你泄密，要對你下殺手？」
「也許姐夫也是這麼想的，才會第一時間將我接過來吧。」
我囑咐道：「最近你就不要去上學了，搬來和我一起住。」
「好，不過姐姐……」
小白面色嚴肅，舔了舔唇，從嘴裡說出一句話來：「你說有沒有一個可能……詹非晚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