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永沉不醒，人間已是遍體鱗傷。我勒個乖乖，就讓我發發瘋吧。然然，你知道嗎？這三年我好想你。情動，不悔。魂斷，玉碎，詩詞盡，心死如灰。你一聲不響的離開，卻把我孤零零的留在這個世界。那我就在自己的世界尋你，陪你，共白頭，不負少時約。】
「啊……嘶……」
「疼……好疼。」
天空下著小雨，一聲驚雷刺破雲墨，將他驚醒。潛藏的暗月嶄露頭角，照的石壁格外清冷。
泡在血潭中的青年眼神迷離，渾身遍布傷痕，一身血衣無風自揚。赤色倒影在泛起的漣漪中支離破碎。
痛！一股鑽心的劇痛從心口瀰漫全身，蔣玉林額頭青筋暴起，冷汗直流，艱難的睜開雙眼，差點再次暈厥過去。
「我還活著？」
手裡的方形青石，在血水的浸泡下，早已紅的觸目驚心。
「呵呵呵……」感受著掌內的冰涼，蔣玉林無奈搖頭苦笑。
此時正值七夕，這種鬼天氣，血潭附近早就沒了守衛。府院內，燈火通明，貪歡作樂，徹夜難眠，餘音渺渺。
四周靜謐，他迷茫的盯著周邊，眼中充滿了疑惑。這是哪？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頭痛欲裂，強烈的眩暈直擊腦核。青年的瞳孔渙散，雙手抱頭，匍匐在血水中掙扎哀嚎，一道道幻影浮現。
叫聲響徹山谷，在府邸迴蕩，卻無人理會。
短暫的沉寂後，接著奏樂，接著舞，沒人在意他的死活。
慌亂間，手中青石敲擊腦袋，額頭滲出一縷猩紅的鮮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
「蔣玉林……」
片刻後，蔣玉林眉頭緊鎖，嘴角抽搐，「這算什麼？鳩占鵲巢！重生，還是穿越？……」
說著，他抄起身下的一捧涼水，努力讓自己清醒些。
開玩笑，身為警察，作為華夏守護者，堂堂無神論的信仰者，打死都不相信會有這麼離譜的事。
沒錯，一定是在做夢！
「呸呸呸！」
「咳咳！」
蔣玉林用力的爬起來，這都什麼鬼東西，又腥又澀，還是熱乎的。
身上的衣物腐朽不堪，稍一用力，就化作飛灰。四肢僵硬沉重，傳來陣陣涼意。
鐵鏈的盡頭消失在黑暗中，他被鎖死在血潭中央。
「公子，你醒了？」
就在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透著驚喜和焦急，忍不住催促道：「公子，你怎麼起來了？快坐下。」
朦朧月色映照下，健碩的身材被對方一覽無餘。
月下遛鳥，昂首挺胸。八塊腹肌，人魚線若隱若現……
女孩撐著傘，手中的燈籠散著淡淡黃暈。看的有些出神，好大！臉上緋紅漫天。回過神來，倉促遮掩，不敢再看，餘光卻偷瞄著。
「呵呵」蔣玉林目光流轉，看著女孩。
體態婀娜，前凸後翹。看著不大，也就十五六歲，小小年紀發育的挺好。
肌膚勝雪，碧玉年華，把年少的青澀，拿捏得恰到好處，不像裝的。
嗤笑一聲，頓感無語。
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美人計都用上了。還玩ｃｏｓｐｌａｙ！
在我身上注射致幻禁藥，把囚禁的牢房，看守全部換一遍。讓我以為穿越，在精神和身體極限的雙重壓迫下，用溫柔鄉令我鬆懈，伺機竊取機密嗎？
好算計！
還當真捨得下血本！
微微皺眉，輕嘆一聲：「回去吧，你還小。」
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狠，待字閨中的小姑涼都捨得這樣糟蹋。讓她們以後還怎麼嫁人？
夜雨中，蔣玉林搖搖頭，甩掉臉上的雨珠，努力讓自己清醒些。
「對了，回去告訴姓王的，錢是個好東西，財能通神。可是有些東西，不是金錢和欲望可以衡量的，讓他別白費力氣了。」
腦袋一片混亂，意識割裂的痛楚，各種詭譎莫測的畫面在腦子裡不斷廝殺，他快要炸了。
自從臥底身份暴露，這種痛楚已經折磨了他好久好久。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幾乎所有的酷刑他都嘗試了一遍。
面對軟硬不吃的蔣玉林，王志成氣急敗壞。在他的身上注射致幻禁藥，逼供藥水，開始另類的審訊，很多時候他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現實和虛幻了。
沒有辦法思考的他，出於本能，始終守口如瓶，咬牙堅守著最後的底線。
一次次暈厥，甦醒，周而復始。
女孩秀眉緊蹙，透過餘光，看著歇斯底里的蔣玉林，她發現自己錯了。
公子醒了，可也瘋了，又開始說胡話了，這已不是第一次。
嬌軀顫抖，畏懼的看了眼血潭和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青年，再也顧忌不了許多。
丟下雨傘燈籠，眼神決絕，蓮步微移。冰涼刺骨的寒意直衝天靈，叫人如墜深淵，陣陣刺痛，瀰漫全身。
女孩心中一驚，面色微變，很難想像血潭中央的蔣玉林承受著怎樣的折磨。
悶哼一聲，神色凝重，托著承重的步伐，艱難的向他走來。
沒走幾步，悲鳴一聲，無力地暈倒在血池中。
這人傻逼吧？
在雨水的沖刷下，女孩的身材被完美勾勒，躺在那楚楚動人。
就這？
美人計不是這樣用的，小丫頭騙子還是太嫩了。
男孩不屑撇撇嘴，神色怪異的盯著女孩。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什麼閒心在乎你演的苦情戲？
先逃離這裡再說。
蔣玉林哈了口氣，托著沉重無比的身體坐在血潭中，恢復著氣力。
低頭一看，四肢上的鐵鏈比栓狗的還粗上一倍，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艹」
這怎麼跑？是個人都不可能搞斷那麼粗的鏈子，蔣玉林人都傻了。
除非他不是人！
「公子……公子……快……」
一聲夢囈微不可聞，顫抖的嬌軀費力向他爬來。
蔣玉林疼痛稍緩，擺擺手，從沒見過這麼執著的女孩子，我和你素不相識，你何必纏著我？再過兩年找個好人家嫁了，過安定日子不好嗎？
「呵呵……快什麼？快跑嗎？」
「晚了！」
人未至，聲先到，一聲戲謔打破寂靜。
就在此時，一道虹光劃破天，是個滿臉邪氣的青年，腳下踩著一隻虛幻的火鴉。看向血潭中那到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女孩見狀，臉上露出一抹驚懼，恨恨道：「是你！王濤！」
男子眼神在女孩嬌軀上隨意一掃，目露邪光。
「袁輕然，還真得謝謝你！不然我還真找不到這小子。你們袁家當真闊氣，用這麼大一座隱藏法陣替他續命！怎麼就捨不得給夫君我用用呢？」
「等宰了他，再來收拾你這個小賤人！你們袁家膽敢忤逆師尊的意思，我看也該放放血了。」
狠狠瞪了一眼女孩，輕蔑的看著平靜如水的蔣玉林。
他也沒想到，自己一個潑皮無賴，街頭混混，有朝一日居然能夠染指國公女兒！把一國皇子踩在腳下，生死全在他一念間，還搶了他老婆。
人狂必有禍，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有時候一個機會，足夠改變人的一生。一個選擇，也足以輸得一無所有。
王濤居高臨下，俯視著兩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讓自己鋃鐺入獄，吃了四年牢飯，整日與蛇鼠為伴！
對於男子的威脅，蔣玉林並未在意，看著那火鴉略微出神。
這是障眼法嗎？
還是幻覺？
腦海中的記憶斑駁雜亂，彼此交融。不到萬不得已，他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什麼王朝，什麼皇子，什麼術士神仙！什麼末世災難。那些不過是歷史塵埃中覆滅的記憶和幻想。
對於鬼神，敬而遠之。
他是不會信的，除非親眼所見。
「跪下！」
一聲力喝，如平地驚雷在蔣玉林耳畔炸響。
眉宇間傲意凜然，滿腔恨意透體而出。他很討厭對方不卑不亢，波瀾不驚的樣子！
作為案板上待宰的魚肉，你還有什麼狂傲的資本？
「跪？」
蔣玉林笑了，他這一生只跪過兩人。一是父母，二便是自己最愛的女孩。除此之外誰有資格讓他跪！？
嘴角輕揚，面露譏諷：「就憑你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也有資格讓我跪？」
當了這麼多年警察，察言觀色早就瞭然於胸，一眼就看出對方虛實，外強中乾。
剛才那聲跪下也只是聽著響亮，根本沒有一點殺傷力，而且對方從始至終都是言語試探，不敢出手，必然有所顧忌。這便是他的底氣。
稍微一刺激。
「敢罵我是狗！你找死！」王濤氣急敗壞，眼中寒光一閃，腳踏火鴉，俯衝疾馳而下，威勢駭人。
火光照耀著蔣玉林那蒼白蒼白帥氣的面龐，帶有一絲剛毅。
他長舒一口氣，閉上雙眼，神情放鬆，夢該醒了吧？
「呵呵！」王濤猙獰的笑著：「皇子原來也這麼沒種，堂堂一國儲君，也如一隻待宰的羔羊。正好你四肢被縛，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麼輕鬆的。我要一片一片把你的肉割下來，啖其肉，飲其血。讓這個小賤人看著你被折磨致死，方消我心頭之恨！」
王濤沒有多想，他前日已拜入仙門，雖沒有修得半點術法，卻有宗門打賞的寶物護身，殺個凡人，那還不是綽綽有餘？
屠豬狗當以雷霆手段！
他親眼見證師尊出手的場景，一掌之下，管你皇子凡人，惹我不爽，滅了你。何況還是個庶出，單指便廢了蔣玉林丹田，終身修行無望。３６道劍氣，斬斷手腳筋膜大穴，即便活著，也已經廢了。
斬草除根，殺人誅心！在這個世界，力量便是一切！如果失去力量，活著確實比死了還難受！
搖頭自嘲一笑，看來自己還是不夠狠！
大敵當前，早已沒了破局之法，隕落似乎早已註定。
「不要！」
女孩看著被火光吞噬的身影，心生絕望！怎麼會這樣！？
她不甘心！
驚怒交加身體輕顫，兩眼一黑，暈死過去。
陡然！
俯衝而下，勢必拿下一血的王濤一動不敢動。瞪大雙眼，猶如九幽見鬼。
汗毛直立，渾身竄起一股寒意，瞳孔驟然收縮。
後背隱約刺痛，一個聲音在耳畔響起，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繼續，別停啊。」
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戲虐的凝視著他。
周圍的青石傳來指甲抓磨的聲音。
「誰！？」
「誰在哪？」
王濤驚懼的望著，雙眼微眯，閃著警惕的光。
頓時，脖頸上微涼，一股濕熱的液體緩慢流出，被一點點吸食。
他能清楚地感知生命在緩慢流逝。
「你……你是誰？」王濤顫顫巍巍的開口。這種感覺很恐怖，渾身上下被禁錮了一般，連簡單的回頭都做不到，只能靜靜等待死亡。
「呵……我是誰？我不就在你眼前嗎？」
看著閉眼等死的蔣玉林，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地。怎麼可能！他到底是什麼怪物？
猝不及防，火鴉悲鳴一聲，化作一縷流火消失無蹤。四周被黑暗吞噬。
撲通。
王濤從半空跌落，血水染了一身，冰涼刺骨，臉色蒼白如紙，不帶絲毫血色。
「啊！」
一聲慘叫，王濤的膝蓋炸裂，爆成一團血霧，流向無盡黑暗。無力地跪在蔣玉林面前。
頭皮傳來劇痛，腦袋不由自主的往後一揚。
黑暗中，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沒有半個鬼影。
「嘻嘻，我是誰，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嬉笑戲謔的聲音遊走耳邊。王濤瞪大雙眼，仰著頭，冷汗順著面頰滑落。
他看了個寂寞，黑暗中除了桀桀桀的怪笑，再空無一物。
這一眼，王濤直接嚇了個魂飛魄散。
「你……」
「你是……」
「怎麼可能……」
「你不是死了嗎？」
「噓。」
渾身一輕，王濤一股腦的栽倒在血池裡。
踉踉蹌蹌的向岸邊爬去。
四周一片寂靜，上岸後王濤心有餘悸的看了眼血潭中央的男人，精神瞬間奔潰，他不是人！
大口喘著粗氣，急忙捏碎懷中玉佩，只想快點逃離這個鬼地方。
念頭落下，掌中搓起一團火星子，並無火鴉成型。王濤心中慌亂，這次死定了。
王濤雙腿上血肉精華流失嚴重，已經露出森森白骨，掙扎著向遠方燈火閃耀的府邸爬去，鼻涕橫瀝，口中不斷哀求：「別殺我……別殺我……不會有人知道您的存在的。」
……
他仿佛被罩在一個無形的罩子裡，指甲抓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血肉模糊，白色指骨外露。
肝膽俱裂的王濤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個勁的在空氣中拼命抓撓，口中聲音變得沙啞：「求求您別殺我……若有違此誓，我的一切都獻祭給您。」
他不能死在這！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的機會！被仙師選中，他要做人上人！俯視那群為命運掙扎的螻蟻！他怎麼能死在這裡？他不甘！
時間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山谷中迴蕩著孩童的嬌笑：「嘻嘻，滾吧，記住你說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做。」
噗。
空氣如同泡泡猛地一下破裂，王濤鬆了一口氣，向遠方爬去，頭也不敢回。
口中喃喃自語：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王濤不敢停留，甚至停下匍匐爬行的動作，處理一下傷口的時間都不敢。
他不在乎身上的傷有多重，只要能活著爬出山谷，見到師尊，那他還有一線生機。
至於殺蔣玉林？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變故，打死他也不會來！
這種結果是他從未預想過得。
來時風光不可一世，去時屎尿橫流不堪入目。
……
血潭中，蔣玉林臉色一下紅，一下白，渾身輕顫，緊咬著嘴唇，陷入了天人交戰的兩難境地。
黑暗中意識不斷下沉，一扇大門緩緩關閉，最後一絲光亮消失，整個世界只剩一點猩紅躲在暗處偷窺。
幽暗密閉的空間中瀰漫著詭異的氣息。
「你來了……」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蔣玉林被嚇了一激靈，迅速打量了一眼四周，神色異常凝重。
沒有人！
天地八方完全封閉！未知的恐懼撲面而來。
這比抓賊破案刺激多了。
「出來吧！別裝神弄鬼的！」
大喝一聲努力為自己壯膽，顫抖的手臂隱藏在袖袍之下。
啪！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蔣玉林艱難的回頭，一臉驚愕。
這張臉他太熟悉了！和他一模一樣。
「怎麼？一副吃屎的表情？用著我的身體，還不准我出來見一面嗎？」
對方沖蔣玉林咧咧嘴，自顧自的坐下來倒了杯茶。
「要不喝一杯？」
蔣玉林沒有說話，雙眼微眯，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男子輕笑一聲，「無趣。」滿懷柔情的看了眼血池中的女子，不覺紅了眼眶。
「你哭了？」
今天的幻境太離譜了！蔣玉林試探的問道。
「是啊。」面對對方坦然自若的回答，他一時竟不知作何回答。
沉寂許久，男子吐出一口濁氣：「蔣玉林，好名字。果然沒有長成一捧爛草。和我一樣。」
這叫什麼話？蔣玉林皺皺眉，貶我還是誇我呢？
「這是哪？快送我回去！」蔣玉林並不想跟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扯淡。
一切都是禁藥產生的副作用，統統都是幻像。
只是這一次過於真實，很疼！
蔣玉林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手指，試圖用痛感讓自己清醒一點。
男人像看跳樑小丑，小口押著茶，靜靜地看他表演。半響後，男人緩緩起身：「別白費力氣，我的時間不多了。可以我們就做個交易。」
話音剛落，黑暗中折射出一道極強的白光，斬斷虛無。
一面巨大的水幕憑空躍於眼前。
這是什麼？
鏡花水月嗎？
蔣玉林小心的打量著。
水幕那頭，白霧迷茫，聯通著未知的所在。
「踏！」
男人一個響指，蔣玉林猛地一怔，當即神色大變：「你要幹什麼？」
雙眼微眯，殺意凌然，緊握著拳頭。對方如有異動，他不介意暴起殺人。
戀人，父母，恩師，領導，朋友……
一個個和他息息相關的人都出現在身邊。
他是警察！是臥底！所以從不敢公布自己的職業！就連自己最愛的人也是一頭霧水。
自己死了不要緊，就怕禍及家人。
此刻男人一瞬間如數家珍，瞬間拉出了他的關係網，叫蔣玉林如何不心驚？
一旦走漏風聲，那麼自己的親朋摯愛將面臨無窮無盡的報復！
這是蔣玉林絕對不允許的。下意識的將眾人護在身後。
男人滿意的點點頭：「別緊張。你已經墜海溺亡了！那個世界和你早就沒關係了。」
「死！，死你個大頭鬼！」蔣玉林憤憤不平，他媽的，活著是很難，可誰喜歡死啊？
男人沒有辯駁，聞言只是呵呵一笑「你想不想回去和他們團聚？」
一針見血，直擊蔣玉林痛點。
想！他做夢都想！
不動聲色，仍面若寒霜的看著男人，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任何事都有代價。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方是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所傾倒。
男人劍眉星目，波光流轉，透著一絲讚賞。
「如果這樣呢？」
冰冷的話語落下，畫風突變。平日裡嬌柔可人的女友突然癱倒在地，身體抽搐扭曲。
「扼……」
喉嚨間爆發出野獸的嘶吼，眨眼間變成了身高一丈有餘的青面獠牙怪物！
有的成為機甲獸人！有的黑氣瀰漫，死運纏身。有的聖光耀耀，凌空而立……
一時間群魔亂舞。
猩紅的雙眼戲謔玩味，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看著蔣玉林，幾乎將他吞噬。看的他頭皮發麻。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蔣玉林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和絕望！這一切絕對不可能是他幻想出來的！
他怎麼可能會拿自己的親戚朋友做實驗？
或許這群怪物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人了！真正的罪魁禍首，莫過於眼前的男人。
「你到底做了什麼？」
蔣玉林氣急敗壞的抓住男人的衣襟質問。
「怪物！都變成了怪物！」
「比夢還離譜！」
「假的！一定是假的！」
人類世界怎麼可能變成這樣子？
男人聳聳肩，輕笑一聲，打開他的手掌：「不必妄自菲薄。何必自欺欺人？都是真的。」
蔣玉林下意識的倒退一步：「到底怎麼回事？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見目的達到，男人並不著急，坐在那品著茶。
揮手拂袖間，一切如泡影，化作灰飛。
「怎麼樣？談談吧？」
半響後，蔣玉林注視著男人：「說吧，談什麼？」
話語間透著深深地無奈，這場噩夢折磨得他很累，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把這簽了，然後替我照顧好她。」說著再次指了下血池中的女子
就這麼簡單？蔣玉林傻眼了。那你折騰大半天，早說不就沒事了。
爽快接過對方的手中書，嘴唇聶聶發抖。
書中沒有一個字，游離著黑白二氣和一點綠意。
你特麼騙傻逼呢？簽合同還得看看內容。你這雲裡霧裡的鬼知道你小子挖了多少個坑等我跳，真當我傻啊？
憑他的小暴脾氣，這能忍？
蔣玉林雙目充血，死死的盯著對方，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極大地侮辱。
「看什麼看？你懂什麼？這可是天地浩然氣！無上至寶！救命良品！咋滴！你一個剛來的菜鳥還能比我懂啊？你懂個鳥！天天遛鳥，也不知道除了這個！你還知道啥！」
看著自己，他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
可惜男人不講武德，抓起蔣玉林想打人的巴掌：「兄弟！別那麼激動嘛！」指甲輕輕一划，他的手掌血珠四溢，嘀嗒嘀嗒，全部落入書中。
嗡！
光芒大盛！
「哈哈哈！」男人徹底開懷大笑，解脫了！終於解脫了！
「兄弟！以後這個世界就交給你了！」說完隨著光柱消失的無影無蹤。
蔣玉林一臉錯愕，什麼意思？自始至終，我可還沒同意呢！啥就交給我了？
冷冷道：「喂！我何時說過要待在這個世界了？」
沒有回應，男人化作一道白色漩渦，透過水幕，消失的無影無蹤。
蔣玉林快步追了上去，也想穿過水幕，回到原本屬於他的世界。
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將他彈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切瞬間崩潰，化為黑白混沌，他的意識再次陷入恍惚，拖拽消失在黑暗裡。
……
「父親！真的要這樣嗎？輕然她還只是個孩子！」
群山之巔一老頭輕蔑的看著跪拜在自己身前苦苦哀求的中年男子。
山風咧咧，意氣風發。
目光幽幽，深不見底，注視著血潭。
「你懂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可她是您的孫女啊！」
「呵……」老頭冷笑一聲，伸出乾癟的枯手，摸了摸男人的頭頂：「兒啊，為了家族利益，總要做出些犧牲和讓步。」
語氣一冷：「袁陽，希望你不要婦人之仁，讓我失望。」
沉寂許久，慢慢轉身：「放心吧。怎麼說輕然也是我孫女，老夫不會讓她有事的。」
「唉……」中年男人心中輕嘆，眼中恨意小心潛藏。
「是，父親。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說完，老頭子滿意的點點頭，兩鬢寒霜，無風自揚。一團血霧籠罩，消失的無影無蹤。
……
呼呼呼……
蔣玉林猛然驚醒，汗水浸濕衣物，眼中滿是驚恐，劇烈的大口喘著粗氣。
喉結微動，吞咽了下口水。他做了個很可怕的夢！有仙，有神，有怪物……
環顧四周，身上一床薄被，灶爐內燒著火炭，一壺熱水咕嚕咕嚕冒著熱氣。
「這是哪？」蔣玉林擦了把額頭的汗珠，坐在床上呆立許久，平復心情。
起身下床，準備出門走走。
就在此時，房屋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只見一妙齡少女抱著個木盆，輕輕走進。
兩人對視一眼，蔣玉林只覺得女子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女孩眉眼一彎，滿是欣喜：「公子，你醒了！？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