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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贈予我否

2024-09-10 01:14:08 作者: 愛笑的大蟒鞋
  風雪依舊,夏極眼中重現乾屍與恐怖景象。

  雖恐怖,卻真實無比。

  紅閻羅,雖是他人恐懼,於己卻莫名貼心。

  「為何而來?」

  夏極在意識群中詢問。

  他不願開口,以免紅閻羅裂體回答嚇壞他人,儘管夏極不會驚懼至此,但能免則免。

  「餓。擔憂你。你太弱。」

  簡潔的三個理由,第三個是對第二個的補充。

  夏極回應:「多謝。」

  大咒怨能說出「擔憂」這人性化二字,實屬不易。

  紅閻羅所言不虛,他確乎太弱,面對咒怨幾近無力。

  然而...

  凡人有幾個能抵擋?

  除通玄能斬殺小惡鬼,真元境乃至天元皆是弱者,來再多也無法彌補差距。

  思慮一番,夏極問:「此佛像殘軀可贈予我否?」

  「嗯?可食?」

  「給不給?」

  「給。」

  夏極不知此法能否換取真氣。

  但總得試一試吧?

  他伸手觸碰鬼佛像殘軀,似乎尚有餘溫。

  默念:「以此換取內力。」

  言罷,他心生隱約期待。

  未待久,回應迅速傳來:「可換二甲子內力。」

  「確認兌換。」

  【真氣,+1+1+1+1+1+1+1+1+1+1~~~】

  熟悉的紅色數字飄起,查看狀態。

  【夏極】

  【真氣:889單位】

  【真意:死亡,1單位】

  夏極再鎮定,心中亦難抑狂喜。

  閻羅赤瞳微怔,顯然未料及同僚進食之態竟如此奇異。

  他尚需一口口吞咽,對方卻能一飲而盡。難怪那位大人言其能噬龍之氣。

  「吾去矣。」

  閻羅赤瞳察覺此地已無能加害師尊之物,旋即消逝無蹤。

  夏極感受自身力量再度增強,望向赤色怨靈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此鬼佛像隕落後,尚能饋贈己身六十年壽元。假設彼尚存活,由閻羅赤瞳交付兌換,能否換得更多?

  雖生命不可交易,然此怨靈是否屬生命範疇之內?

  此事過後,夏極略有所悟。

  幽冥並非鐵板一塊,更似混亂無序,無統一之態。

  否則,鬼佛像亦不可能向他下手。

  據鬼佛像自述,乃過去之佛,如今之魔,故其為一咒怨新秀。

  然其如何形成?

  此地被獻祭,咒怨欲自噬龍氣,以毀人族氣運。

  何以獨選此地,而非他處?

  一連串疑問湧入腦海,夏極思之未解。

  或許未來,會有更多線索浮現,助他更深入理解這個看似熟悉,實則陌生的世界。

  鬼佛像隕落之後,夏極的探索之路頗為順利。

  他遍覽大金光寺,除加深對「人死之恐怖」之認識,別無所獲。

  藏經閣已被火焚,秘籍皆成灰燼。

  至於死因,夏極無從考證。

  因僧人死後,似有異物取走其魂魄與器官,總之給人「各取所需」之感,故僧人原死因已無從得知,滅門之謎亦難解。

  夏極環顧四周,正欲轉身,忽覺異樣。

  側首望去,原鬼佛像所在之地,竟生出一根時黑時金之柱。

  此柱以肉眼可見之速,不斷壯大!

  夏極徑直走向前去。

  此乃自殿磚廢墟中滋生,帶有玄妙氣息的神柱。

  似真似幻。

  其上雕琢繁複古樸之紋飾,仿佛某種聞所未聞之怪獸,瞬息之間又幻化萬千,使人從中窺見所渴望之景象。


  夏極避開直視。

  因其見到了自己的前世。

  穿越是他最大的秘密,相較之下,天賦亦不及此隱秘。因他愈發覺察此世界廣大詭異,所見所聞僅是冰山一角。

  他並不認為天賦乃天賜之物。

  此感在閻羅赤瞳問「食?飢否?」時尤為強烈。

  咒怨視其為同類。

  兌換物品,豈非「吞噬」之舉?

  此與咒怨之吞噬有何異?

  而雲心閣黑卵中少女期盼他「吞噬人間氣運」,即龍氣。

  此表明其吞噬之力非同小可。

  如此之他,尚可稱人乎?

  少年露出一絲自嘲之笑。

  輕嘆一聲。

  無論如何,至少心尚為人吧?

  思緒迴轉。

  「此神柱自地底生出?」

  夏極忍不住靠近。

  他思索未曾中斷。

  忽然,新片段闖入腦海。

  依據邏輯推理,夏極迅速推演。

  白虎言其觸手無法觸及龍氣覆蓋之地。

  白虎在此可自由穿梭。

  故此地無龍氣覆蓋。

  然,此地之龍氣何往?

  ...

  鬼佛像自稱過去之佛,今世之魔。

  佛生於人間。

  魔生於幽冥。

  人間有龍氣,幽冥無。

  這意味著,此紅蓮山上的大金光寺曾有龍氣。

  其間發生何事,致此變化?

  ...

  一詞躍入夏極腦海:獻祭!

  緊隨其後,又一詞浮現:叛徒!

  咒怨之猛,他見識過。

  思無邪通玄,幾可秒殺自己,而閻羅赤瞳秒殺他僅在須臾之間。

  故閻羅赤瞳此等大恐怖,幾可橫行世間,所向披靡。

  何來幽冥降臨?

  只需放出閻羅赤瞳此類存在,往返掃蕩數次,恐不日便成死域。

  為何它們不自行出手,偏要等待人族叛徒獻祭?

  ...

  夏極靈光一閃,隱約抓住了什麼,欲言又止,只差一線契機。

  他暫且放下思考。

  因眼前玄妙古柱上竟生出一本忽明忽暗的巨著!

  未待他反應,書頁疾速翻開,嘩嘩作響。

  此為何物?

  神柱又結出書卷?

  少年一愣,本能欲伸手按住飛快翻動的書頁,手卻懸於半空。

  他隱約預感,若按下書頁,眼前一切將瞬間消逝。

  收回手。

  夏極摒除雜念,凝神注視面前之書。

  書頁雖嘩嘩翻動,他嘗試看清,並將內容烙印腦海。

  嘩嘩...

  嘩嘩...

  古剎中,少年背負魔刀刀匣,立於玄妙長柱前,望著那似有無形之手翻動的書。

  他緊鎖眉頭,黑髮無風自動。

  書頁翻動極快,無法看清任何內容。

  突然...

  不知何故,書頁似停滯片刻,頁面短暫靜止。

  夏極連忙聚精會神,將靜止後的書頁畫面深深鐫刻於腦海。

  此停滯僅一瞬。

  書頁繼續翻動。

  啪...

  書至盡頭。

  書本合攏。

  嘭。

  輕響聲中,無論玄妙之柱,抑或翻動之書,皆化作塵埃,隨風散落古剎地面,仿若一切皆為泡影幻象。

  仿若一切,遇之,握之,便是機緣。

  錯過,則錯過。

  此刻,夏極不敢多想。

  他竭力回憶,重組剛才所見。

  一站,一瞬,或一日。

  背負冷艷鋸的黑髮少年靜靜思索。

  腦海中,跳躍的碎片重組,原本模糊之物漸趨清晰。

  漸漸,因停滯而記住的那一頁畫面在腦海顯現,無一遺漏。

  反覆在腦中重現,直至確信不會遺忘。

  夏極方睜開眼。

  感受飢餓,顯然距七日時限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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