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長老無需對聖子自稱下屬。
然而,少年的威勢太過強大,竟讓她不自覺地在心底臣服。
既已出口,藍月長老便認了。
她不敵厲靈,敗於高玉虎,但這二人皆敗於自家聖子之手。
非凡矣,聖子果非凡矣。
若非她修習無情之道,或許真會如聖門那些少女一般,心生漣漪。
起初自稱下屬心中尚存些許羞愧,但她忽憶起師尊「天王長老」,師尊似乎也視此少年為復興聖門的不二人選,嗯...那便無愧了。
夏極淡然言道:「調動四周眼線,全力搜尋,掘地三尺,也要將寧夢真找出來!有任何線索,立即稟報於我。」
「下屬遵命!」
藍月豁然開朗,既然已自稱一次下屬,再提便不再抗拒。
...
夏極獨坐於聖門的枯葉亭中。
他斜倚亭中冰涼的雕花木柱,舒展長腿,身旁是一壇開封的佳釀。
聖門的情報帶來不少線索,夏極則以縮地成寸之術直抵現場。
可惜,一無所獲。
寧夢真猶如他手中的一顆明珠,不慎落入汪洋,再難尋覓。
少年眉頭緊鎖,心情不佳。
...
柳品如臥於榻上,目光中滿是怨毒。
聖子,我必不放過你。
我定要將你的行徑告知太子,讓他揭露你的把柄!
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死定了!
你竟敢如此待我!
忽然,撕心裂肺的疼痛自腹中湧起,一股狂暴的氣息在她體內橫衝直撞。
「哎,哎!!」
她捂住腹部,如蝦般蜷曲身體,痛苦地喊叫起來。
這痛苦深重,仿佛有蛇在她腹中啃噬五臟六腑,其痛不亞於凌遲車裂。
「聖子,你該死,該死!!」
柳品如捶打著床榻,用頭撞擊牆壁,試圖減輕痛苦。
然而毫無作用。
她體內被種下生死一牛,夏極何時折磨她,全憑他心意,而她此刻尚不知情,還以為自己無意中毒,如今只是毒發的正常反應。
待她明白自己的痛苦與快樂皆掌控在夏極手中時,她將成為一隻溫順的母犬。
刺痛稍減。
柳品如拭去額頭汗水,走向門口,對守門的兩名弟子道:「我是你們聖子的夫人,我要出去。」
守門的是兩位聖門師妹,瞥見這披頭散髮的女子,紛紛翻了個白眼。
就你?
別開玩笑了。
柳品如見無效,又道:「我要見聖子!」
兩位師妹再次翻白眼。
嘿。
我們想見都見不到。
就你?
柳品如拔下頭上的玉簪,遞出言道:「麻煩通報一聲。」
兩位師妹冷哼一聲,鼻孔朝天。
隨後,其中一位師妹淡然道:「我父乃惠山城副城主。」
另一位師妹鄙夷道:「我母手下有三家染坊,一家藥鋪,城郊還有一處馬場。」
柳品如:...
聖門總部的普通弟子在外都是富貴之輩,怎會在意她一根玉簪。
柳品如落淚。
幸而,月色中,遠處一道身影漸近。
近前,來者露出清秀面容,微醺的酒香隨之飄來,夜風拂過,黑髮微揚,露出一雙令女子心動的眸子。
兩位師妹心動,紛紛上前,卻又因聖子威嚴不敢靠近。
只能在距他三步之處,恭敬立正:「參見聖子。」
夏極溫和道:「辛苦了。」
兩位師妹臉紅低頭,站在一旁,溫柔得仿佛剛才翻白眼的不是她們。
柳品如見此少年,不禁鬆了口氣,能與他交談便好。
於是,她整理鬢髮,調整神情,擠出一抹嬌媚的笑,她深知這笑容的殺傷力。
身體,便是她的武器。
然而,這武器對夏極無效。
夏極的道心,超乎她的想像。
柳品如坐在床邊,姿態微妙,故意空出半邊,似在等待少年靠近,這是一種強烈的暗示。
至於與這少年共度一晚,她無所謂,畢竟她在不少勢力中都曾侍奉大佬。
有雄霸一方的黑暗巨頭,有神秘強者,太子不過是她決心終結的地方...
可惜,他還是將自己送到這裡,給了聖門的聖子。
她微微垂首,盡力收斂雙肩,擺出小鳥依人的姿態,這些已是她的本能。
夏極忽道:「你身上的汗臭味很重。」
柳品如一愣,隨即裝出可憐的模樣:「冤家,你怎麼忍心如此待我?」
「你再如此說話,我立刻離開。」
柳品如皺眉,神色轉冷,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大禍臨頭了!!」
夏極淡然道:「說來聽聽。」
柳品如冷笑:「你殺了太子派來的高手,又囚禁了我。
紙包不住火。
若你真的不怕太子手中的把柄,當初何必答應他的要求?
可惜啊,你仗著些許實力,根本不懂如何壓抑內心的屈辱。
是我氣走了寧夢真!
高玉虎看不起你,又能怎樣?
受制於人,就要有受制於人的樣子。
端正態度,才是你應該做的。
但你根本做不到。
想想看,太子若知此事,揭露你的把柄,會有什麼後果?」
夏極漠然不語。
柳品如微笑道:「我可以幫你。」
她的話語技巧高超。
然而。
啪!
狠狠一掌,她被凌空擊飛,身體翻滾兩圈,重重摔在床上。
同時,腹中那股氣息衝撞的絞痛再次襲來。
仿佛懲罰一般,絞痛格外劇烈,但很快平息。
柳品如大口喘息,面色蒼白,如母狗般趴在床上,眼中帶著恨意望著黑暗中的少年。
夏極幽幽道:「你說
柳品如咬牙切齒道:「你命不久矣……」
話音未落,腹內劇痛再度襲來,柳品如痛苦地匍匐於地,雙手狠狠捶打著地面,以此緩解些許痛苦。
喘息聲連連……
痛楚稍逝,柳品如卻生出生不如死之感,她驚恐地抬頭,方知體內那神秘力量竟全然受制於眼前少年。
「來,給太子寫一封書信,只需言明『一切安好』即可。」
夏極語氣冷淡,「當然,你若不願,也可拒絕。」
柳品如忙應道:「我寫,我這就寫。」
片刻後,信箋寫畢,她在夏極注視下,將其放入一枚青藍色的竹筒,又喚來一隻白鷹,將信綁於鷹爪,隨後放飛。
柳品如見身旁少年神情漸趨平和,心中稍感寬慰。
看來這可惡之人尚懼怕太子,自己尚有價值,畢竟巡視六府三州的聖殿,需她親自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