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踏入第七古秘境者,可以五年壽元為代價,換取『古英魂』之祝福。」夏極描繪。
「僅五年?」紅閻羅嫌少,「百年如何?」
夏極皺眉:「不,五年足矣,五年乃我精算所得。」
紅閻羅:「哦。」
一字簡潔,顯其無異議。
夏極道:「目前可兌換之獎品有『蘊含一絲古仙人感悟之仙玉』及『載有完整古仙人感悟之仙玉簡』,再增一項。」
「哦。」
「古帝幣,此幣作為首充之禮贈予後來者,僅需五年壽元,唯有此途可得,是否開放,後議。」
「哦。」
「古帝幣之效,為新來者直接提供相當於三英魂祝福之力增益。」
「哦。」
「幣之原料,由我供應。」
「哦。」
紅閻羅連聲應「哦」,見導師與白虎離去,方默默轉身。
哦,不,她無法轉身。
夏極乘「白虎車」至大金光寺,驅散少許小鬼,少年輕車熟路步入寺中寶庫。
上次造訪,他已詳查此地地貌環境。
門扉開啟,陳腐氣息撲面。
寶庫內,霉變糧食、陳舊器皿、堆積經文、佛具之外,角落尚有古幣若干。
古幣年代無從考究,幣上雕繪黯淡模糊、難以辨識的佛像。
此事夏極稍有了解,似乎久遠以前,此世界曾有佛國存在。
此古幣即為佛國之幣。
至於大金光寺存如此多古幣,夏極料想,原是僧侶開光祈福,製成護符贈予香客。
然售價幾何,不得而知。
夏極默念:「以此堆古幣為代價,兌換內力。」
回應:「可兌換一年。」
夏極微眯眼,看來此古幣與尋常硬幣確有差異,否則僅告知可換些許時辰。
「果然無主之物拾得便是己物。」夏極確認此規則。
隨即,黑金袍少年揮手,將萬枚古幣盡數置於蒼白巨掌。
第七輪迴山頂,紅閻羅怔愣。
哦,不,她無法怔愣。
她只是靜立未動,每個角度只見背影。
於是,這堆「事實上歸屬夏極」的佛國古幣再次投入「第七古秘境」運作,化為令天宮國奴僕興奮至高潮的古帝幣。
萬枚古帝幣投入秘境地底,受魘氣滋養。
既是「首充」之獎品,亦是夏極獲取力量之媒介。
夏極笑盈盈觀之。
三大怨咒亦甚歡愉。
陰間前哨站成功,功不可沒。
期間,夏極持續觀察,以高超言辭旁敲側擊,欲探查先前他盜取「價值三千九百年真氣之魘氣」是否被察覺。
然而...
無!
夏極更喜。
此時,毒麒麟開口......
"師尊,吾欲拓廣第七古秘境之地界矣。"
此言非詢,乃告知也。
毒麒麟續言:"弟子需離此一趟,擴境需魘氣,此乃陰界降臨之根基。某些種子已結出魘果,弟子欲往取之。"
夏極心知必有惡鬼占據之處,人族恐已遭不幸。
所謂種子,乃獻祭之地;所謂果實,即魘氣矣。
他佯作不經意問:"魘氣為何物?"
毒麒麟未答,似無意解釋。
一側,
紅閻羅悄然現身,冷聲道:"與人族龍氣,同質也。"
毒麒麟:......
夏極:......
此刻,夏極頓覺毒麒麟對自己另有一番微妙態度。
其敬重己身,卻又戒備,至少不甚坦誠。
瞬息間,他心中已有定論。
紅閻羅欲言,毒麒麟忙道:"閻羅王,師尊雖與我等同類,然尚請勿過早泄露過多,於師尊無益。"
紅閻羅:"諾。"
夏極內心微震。
哎呀,閻羅王?
小紅竟是某地之王?
未曾料及也。
毒麒麟續言:"弟子離期間,望師尊能鎮守第七古秘境。"
夏極頷首:"你何時歸,我一月後有要事。"
毒麒麟:"十日。"
夏極無異議。
...
坐於第七輪迴山之巔,
白虎永不出面,其本體深藏地底。
若有人能掘地萬米、兩萬米,或許能見其蹤,至於是否會被驚駭至瘋,未知也。
是以,山巔僅剩黑金袍裹身之聖子,與紅紗遮面之紅閻羅。
然並無浪漫之氣。
紅閻羅言辭簡潔:"嬉戲乎?"
夏極望向秘境,惡徒顫抖探索,忽問:"汝為陰界之王乎?"
紅閻羅:"其中之一。"
又補言:"尚需成長。"
夏極未驚懼,亦無意探聽,只覺生命奇妙無比。
雖被封為大魏刀王,然與閻羅王之位恐非同一層次。
故,他遙望遠方,幽幽言:"他日,吾亦將成為一國之王。"
紅閻羅默然,靜立一旁,無意探討此話題。
似其根本不在乎是否為王。
她前行兩步,驀然自崖邊躍下。
如墨滴落於白紙,無聲無息。
紅閻羅之軀於半空炸裂,生出無數枝蔓,如猙獰樹根,如詭譎紅雲,懸浮空中。
夏極知其在"嬉戲"。
隨後,他見紅閻羅降雨。
眾多惡鬼自紅雲墜落。
皆為人形,皆為女鬼。
萬鬼夜行,鬼潮洶湧,不過如此。
夏極仿若目睹一部精良奇幻驚悚大片之壯觀場景。
月色下,
天空生出一片紅雲。
恐怖惡鬼如雨自紅雲灑落,投於第七古秘境邊緣,發出尖嘯詛咒之聲,如漩渦般向中心擠壓。
原相隔甚遠的試煉者,無奈之下只得靠近。
近後,又是一場廝殺。
直至僅餘一二人,他們方劫後餘生抵達第七輪迴山入口,即兌換之地。
夏極目睹了一場惡鬼屠殺。
明明恐怖,他卻似見前世之"吃雞"遊戲...
紅閻羅,便是毒圈降臨者矣。
"果然會玩。"
同時,他對紅閻羅之恐怖深感驚訝。
細思,白虎、毒麒麟皆非凡品。
自己何曾真正了解過它們?
紅閻羅秒殺思無邪,今又化鬼雲,降鬼雨...
正思索間,紅閻羅忽現其側,筆直站立不動。
夏極感慨,如今自己膽量竟大了許多。
如此絕對恐怖之存在身旁,心境竟未受影響。
有她在,即便百個思無邪,加百個紫面武尊,此秘境亦固若金湯乎?
夏極感慨不已。
念及此,他敏銳察覺異樣,心神一凜。
有紅閻羅坐鎮,毒麒麟何須讓自己留守?
是懼紅閻羅玩壞秘境?
非也非也。
直覺告訴他,此非答案。
腦中無數片段與預想交織。
毒麒麟取魘氣,對自己之奇異戒備,種種...
瞬間,
夏極思緒飛揚,得出一結論。
毒麒麟或在試探自己。
試自己是否動手腳,竊魘氣。
怨靈知其能吞龍氣,魘氣減少,自會疑心自己。
故,毒麒麟為自己留下絕佳犯罪現場。
其實並未遠離,或紅閻羅、白虎代其監視自己?
非也非也。
紅閻羅恐非如此,否則不會告知"魘氣,與人族龍氣相同"。
龍氣,乃人間氣運。
魘氣,乃陰界降臨之根基。
那些"試煉者"雖借極少魘氣提升,卻被"綁定"於陰界之中。
說到底,魘氣並未消失,僅換了個存在之地。
然被兌換之魘氣,確已消失。
怨靈察覺,亦不足奇。
夏極陷入沉思。
良久,他吐氣。
看來...唯有不斷布局,不斷增加由魘氣滋養的"己物",多至難以想像之時。
待與陰界徹底決裂,一舉兌換。
屆時,能得多少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