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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替你扛

2024-09-22 00:20:15 作者: 羊羊羊羊9
  「家主,如何是好?」張平急切詢問。周侗搖頭,蹙眉道:「無用,現在做什麼都是徒勞。金蓮在他們手中,我們顧慮太多,無法全力應對。若我猜測無誤,他們應是用金蓮來挾制武植。此刻唯有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武大未回應,轉身回書房,吩咐道:「請西門慶來商議。」

  ……

  世間並無太多巧合,但今晚,西門慶恰巧不在武府。武府雖不及豪門龐大,但武家人丁稀少,後院空房甚多,以西門大官人地位,自有一處院落。近來西門大官人忙於陽穀縣城瑣事,怠慢了秀紅。今晚終於抽空陪她,早早就回到自己的府邸享受二人時光。

  護院趕到西門府時,天邊僅餘幾點星輝,西門慶昨晚與秀紅歡好未眠,被敲門聲驚擾,臉色難免不佳。「何事?」 護院知闖了禍,但形勢緊迫,只好大聲通報:「西門大官人,武府有變,主母被劫,家主請您過去商議。」

  西門慶立即跳起,匆忙穿衣。秀紅欲起身跟隨,卻被西門慶制止:「天未亮,此刻武府定是混亂,你去了也幫不上忙,著急無用,休息好,天明後再助我也不遲。」 秀紅懂事點頭,柔聲道:「那你小心。」 「放心,有何事?睡吧。」

  西門慶開門上馬,疾馳而去。剛出府門,迎面走來一隊武府護院。「見過西門大官人。」 西門慶點頭,未停馬,叮囑:「武府有變,城內巡邏不得放鬆,你們需嚴密監視。」

  「遵命。」 就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西門慶感到一絲不祥,扭頭疑問道:「為何從未見過你們?」 答案是一排寒光閃閃的長刀。這五名護院,正是那群黑衣人中的一員。

  他們早已預料到今晚武府有變,知西門大官人不在武府,也知道武大必將召喚他。只是他們不確定西門大官人會選擇哪條路。因此,昨晚那些假扮武府護院的黑衣人在陽穀縣四處巡邏,只為刺殺西門大官人。

  他們在各條街上潛伏,如今終有一隊等到西門大官人。西門大官人遇襲,臨危不亂,矮身躲過刀鋒,欲拍馬疾馳。然而,五人五刀,三刀向西門慶,兩刀砍向馬腿。駿馬摔倒,西門大官人也隨之飛出,撞牆落地。

  「來人啊!」 他頭暈目眩,但明白此時該呼救,一邊與敵交手,一邊大聲呼喊。然而,他赤手空拳,五名偽裝的刺客身手非凡,很快他就落入下風,只能盡力不被圍住。

  片刻後,五名武府護院急匆匆趕來,大喝一聲:「住手!」 他們加入戰鬥,西門大官人精神一振,稍感寬慰。未曾料到,新來的五名護院出手直取他! 又是刺客?

  西門大官人驚魂未定,急中生智,滾向遠處。即便如此,他背部仍被砍兩刀,痛徹心扉。西門慶狂奔,沖向最近的武氏酒樓,已不指望能趕回武府,因為他不知道沿途還會遭遇多少批假扮的刺客。

  然而,如此周密的刺殺計劃,他能想到的,刺客們怎會想不到?西門大官人剛跑出幾步,還未到作坊,五名「護院」迎面而來。他們他也一概不認識,顯然是刺客偽裝。同時,後面的刺客也圍了上來。四面楚歌,無處可逃。

  面對如此境地,西門大官人反而平靜下來,慶幸自己明智地讓秀紅留在府中。他深吸一口氣,高聲吶喊:「來戰!」 背水一戰! 武大郎昔日城外遭襲,京城曾一度動盪,敵軍數百人聯手進犯,武府及武氏工坊無一倖免。然而,那次敵軍良莠不齊,武藝平平,武府眾人同心協力,將其逐一擊退。

  今非昔比,武大郎日益成長,武府勢力日增,對手亦狡猾多端。此次不再群起而攻,而是遣十名頂尖高手悄然潛入,成功控制住金蓮,並在城內布下棋子,假扮武府護衛,目標直指一人——西門大官人。

  自武大穿越而來,何人助其最多?西門大官人,無疑是首要功臣。武松、張良、張平等家將,皆為武府竭力效力,張良更是救過武大之命;童英多次伸出援手,法場上也曾奮力一搏;周侗運籌帷幄,引得蘇氏雙傑開設私塾,為武大正名;梁山英雄如盧俊義、林沖、花榮等,皆有恩於武大,但論及武府中人,除了武大,無人能及西門大官人之重要。武大本性慵懶,大事決策,小事執行,皆靠西門大官人,其功高勞苦,人盡皆知,府中上下對他恭敬有加,西門慶實乃武府第二當家人。

  敵人既明了武府形勢,自會針對西門大官人,欲除武大之左膀右臂!武大直接刺殺難度過高,故先劫金蓮以脅持,再殺西門慶,令武府陷入混亂,讓武大疲於奔命,無暇顧及金蓮。

  布局之人計謀之深,令人咋舌。此刻,西門大官人赤手空拳,獨面十五名蓄謀已久的刺客。那一聲「來戰」雖豪氣干雲,西門大官人內心卻已生懼意。非因膽怯,實因實力懸殊,盧俊義那樣的高手或許能應對自如,但世間又有幾人能及盧俊義?百萬之中難挑一。更糟的是,西門慶匆忙出府,未攜兵器,而刺客刀光閃爍,寒意逼人。


  西門大官人心中忐忑,敵卻不給他喘息之機。刺客並未直接動手,而是掏出飛鏢。西門慶頭皮發麻,毫不猶豫撕裂衣衫,隨手一扭。剎那間,飛鏢破空而來,西門慶舞動長衫,盡力抵擋。周侗所授的「五步十三槍」技巧在此刻派上用場,保他一時平安。

  然而,無論招式如何巧妙,破布終難擋飛鏢,西門慶背部與小腿同時中鏢,痛徹心扉:「無恥!」刺客不為所動,又一輪飛鏢擲出,同時揮刀狂奔,躍起砍向西門慶。

  西門大官人性情激盪,豁出一切,寧死也要拉幾個墊背!但他心中仍有不舍,不願就此離開秀紅,不願放棄與武大共創大業。他仰天怒吼,舞動長衫,擋住要害飛鏢,不顧身後,瘋狂衝出。

  防守無望,唯有反擊,哪怕重傷,也要殺出一條血路!刺客們愣住,旋即嗜血一笑,揮刀斬來。西門大官人驟停轉身,咬牙忍痛,躍起踏過一刺客,再次跳躍,逃離包圍。

  聲東擊西,西門大官人智勇雙全,讚不絕口!刺客大怒,窮追不捨。西門慶心中竊喜,心想你們還嫩了點,撒腿狂奔。不料小腿一麻,倒在地上。一刺客飛鏢射中他腳踝,功敗垂成,西門大官人苦笑,仰天長嘆。

  絕望之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聰明也無法挽回劣勢。遍體鱗傷,刀傷飛鏢痛入骨髓,剛才逃出已是全力,此時力盡,再也站不起來。刺客逼近,刀鋒閃著寒光,西門慶雙手顫抖,準備最後一搏,至少要拉一個墊背!

  此刻,破空聲響起!漫天飛鏢,準確來說是毒鏢,如花瓣飄散,飛射而來。是母夜叉孫二娘!十字坡一戰,孫二娘曾以毒鏢迫使武松步步後退,今日她再展神威,令眾刺客手忙腳亂。與此同時,菜園子張青帶領護院沖入戰圈。

  武府今晚風雨飄搖,西門大官人遭劫,然而一切才剛剛開始。武氏工坊前次受損嚴重,武大重修,西門慶傾力推進,但因工坊未完工,器械未備,看守的武府護院寥寥無幾。拂曉前,幾道鬼祟身影潛入工坊,手中提著「猛火油」...

  猛火油,古代火攻利器,威力巨大,遇水更烈,乃戰場上兇狠的火攻工具。簡單說,猛火油即是後來的石油。鬼祟身影將猛火油潑灑工坊,悄然離去,留下一枚「火摺子」... 火焰狂舞,瞬間將工坊吞噬,火舌延展,肆虐至鄰近的每一處工坊區域。

  「火警!快救火啊!」

  武府守衛迅速察覺,銅鑼震響,高聲疾呼,驚動了四鄰八舍。鄰里聞聲紛紛提桶而來,奮勇救火。然而,再多的水也無法撲滅這熊熊烈焰,反而令其更加熾烈。僅眨眼間,整條街巷,兩排工坊,皆陷入烈火的洗禮。武大與西門慶及武府眾人多月的努力,一朝成灰。

  張青與孫二娘夫婦成功救下西門慶,但他們並未追擊刺客,而是決定先送西門慶回武府——那裡才是安全之地。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西門慶氣喘吁吁地問。

  張青緊鎖眉頭:「陽穀縣近來不太平,我的人發現你遇襲,立刻稟告了我。」

  沒錯,張青如今是武府情報系統的領頭人,他對縣城的風吹草動極為敏感。陽穀縣的富饒人盡皆知,來此尋生計的百姓絡繹不絕,加上梁山移民,小小的陽穀縣內陌生人眾多,這對張青的情報工作構成了巨大壓力。近幾日,他從搜集的情報中察覺到一股暗流,加之白天武大的叮囑,張青便開始多方查探。但他一時無法確定源頭,只能讓手下更加警惕。儘管如此,這次潛入的敵人皆為高手,張青還是晚了一步,未能提前警示武大。

  三人面色凝重,敵人的來勢洶洶和精密布局讓他們倍感棘手。這時,工坊方向火光沖天。那是西門慶的心血,他心頭一緊,低聲道:「去看看。」

  張青略作猶豫,派兩人前去打聽,對西門慶說:「工坊可再建,武府才是關鍵,現在武府有變,我先送你回去。」

  西門慶默然點頭。滿身傷痕的他踏入武府,立刻引發一陣騷亂。武大連忙起身扶住他,擔憂問道:「怎麼回事?傷得嚴重嗎?」

  西門慶搖頭:「沒事,不必擔心。大哥,嫂嫂是怎麼被綁架的?」

  沒事?西門慶滿身是血,背部兩道刀傷深可見骨,衣物已被染紅,怎能無恙?看著面色蒼白的西門慶,武大青筋暴跳:「這些事你別管了,先療傷。」

  武大的命令不容抗拒,周侗也起身,他擅長治療這類傷勢。不過,離開前,西門慶湊近武大耳邊輕語:「大哥,你身邊有叛徒。」

  武大目光微縮。是的,武大身邊有叛徒,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且此人的地位在武府必然極高,否則刺客不可能輕易潛入後院。這點西門慶看得明白,武大心裡也清楚,只是他未曾表露。


  西門慶離開後,張青大致講述了西門慶遇襲的經過。家將也從工坊歸來,報告工坊已被大火徹底吞噬,火勢仍有蔓延之勢。陽穀縣已亂作一團。

  武大是理科出身,一聽火勢越澆越大,就知道是石油所致,下令:「附近有沙土,用沙土滅火。」

  眾人一愣,從未聽過沙土也能滅火。武大來不及解釋,命令護院儘快滅火,一旦火燒民居,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武大面臨一堆爛攤子:金蓮被劫,工坊被毀,西門慶重傷,無人可以商量。越是這樣,武大越需保持冷靜,他是武家之主,若他也亂了陣腳,武家必亂。

  「大哥,怎麼辦?」武松急切問道。

  書房裡只有武大、武松、張良、張平和花榮四人,張青夫婦已去搜集情報,大家束手無策。沉默寡言的張平突然開口:「家主,其他暫且不論,那些刺客能無聲無息潛入後院,直至接近你的臥室才被李信發現,中間的護院竟毫無察覺,此事太過詭異。他們……他們似乎熟知護院的巡邏路線和時間。」

  與西門慶所說相同,暗示武府有內奸。武松終於反應過來,憤怒地質問:「是誰出賣了武家?」

  書房內一片寂靜。花榮可以排除,他對武家內部不甚了解,即使想當內奸,也做不到。那麼剩下武松、張平和張良。武松是親弟弟,張良曾捨命救過武大,嫌疑最大的就是張平。

  「是你!」武松盯著張平,拳頭緊握。

  「不是我!」張平漲紅了臉,吼道。

  「如果不是你,難道是我?」武松寸步不讓,咆哮。

  張平幾乎要瘋了,他只能向武大道:「家主,真的不是我!」

  書房氣氛愈發沉重,張良面色變幻,欲言又止。這時,一直沉默的武大開口:

  「都出去,讓我靜一靜。」

  「大哥!」

  「出去!」

  武松無奈,轉身離開。武大又道:「張良,張平,你們留下。」

  張良聰明機敏,平日口齒伶俐,關鍵時刻也能為武大出謀劃策,但今天異常沉默,只是跟在武大身後。在刺客潛入後院之前,張良忽然將武大叫出,之後卻又說不出原因,這讓武大對他起了疑心。不過,武大視張良為親信,況且他還救過自己的命,武大不願也不敢相信他會背叛武府。武大一直在暗中觀察張良,剛才見他欲言又止,料定此事與他有關,因此將眾人趕出書房。留下張平與張良,是為了不讓張良日後難做人。如果只留下張良,武松和花榮必定會懷疑他是內奸。

  書房內靜得可怕... ... 武大沉默半晌,沉重地開口:「張平,我信你並未背棄我……」

  「大人,您明白就好。」

  張良聞言,額頭冷汗淋漓,俯首跪地,「家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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