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凰公主自打一出生,就成了御恆帝的掌中寶,哪怕後面弟弟緊跟著出生,也沒能撼動她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甚至因著她是女兒身,父皇自覺難以把江山傳給她,心有愧疚之下,同意了她跟著弟弟一起讀書,學習為君之道。
雖然,不愛學習的她幾年下來,並未學到如弟弟那樣精通,可那幾年的學習,也足夠她成為一個不一樣的公主。
而從小穿著男裝和弟弟以及他一群伴讀混在一起的結果就是,哪怕長大了,靖凰公主依舊愛穿男裝。
這麼一年一年穿下來,整個皇宮也都習慣了靖凰公主愛穿著一身男裝和皇子們一起進出。
甚至對她身邊有著如『太子』一般配置的人手,也沒人敢有意見。
……
御恆十八年,靖凰公主十五歲這年的春天,大齊西北又遇大旱,哪怕有南邊源源不斷送過來的糧食,可救得了大齊百姓,韃靼和瓦剌的百姓卻是沒辦法的。
無可奈何之下,他們只能選擇和前人一樣南下。
此時的承乾宮裡,因著去年一場風寒至今未完全康復的武皇后憂心忡忡的看著面前已經長成大姑娘模樣的靖凰,擔憂出聲,「不是母后捨不得交出兵權,這麼多年,母后不止一次帶你見回京述職的西北將領,就是已經決定了要把西北兵權交給你們。」
「可如今,西北再次有異,不同於之前的小打小鬧,這是大戰,母后不放心。」
說到這裡,武皇后再度嘆息出聲,「若不是母后身體不好,這次母后去才是最合適的。」
外祖父在十年前去世後,西北曾有過一次小型的戰事,那會兒因著離御恆六年還沒有多久,瓦剌和韃靼都還沒徹底恢復過來,所以幾個留守西北的副將就很好的將那群人給收拾了。
後來,與她同輩的幾大將門陸續送了子女前往西北歷練,若不是她是大齊皇后,西北兵權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會易主。
如今八年過去,他們大齊經過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和海外源源不斷送進來的糧食和金銀生養了許多人口,瓦剌和韃靼同樣靠著不斷往西和往東北擴張,多出來很多地盤和人口。
幾年的時間,足夠那兩個國家徹底將占領的部落和人口進行融合,現在他們再次盯上大齊,這註定又是一場硬仗。
靖凰公主自然也明白這點,可她就是想去看看。
「母后,我跟著你學武、學兵法已經十幾年了,可十幾年了,我卻沒有真的上過戰場。」
說到這裡,靖凰公主頓了下又道:「更何況麒麟和山君都在西北,我和麋鹿也是真的不放心。」
武皇后一聽靖凰公主提到馬景麟和馬景虎兄弟,她也忍不住跟著嘆息出聲。
不僅是馬家年輕一輩的兒郎,幾大將門的年輕一代,這幾年都陸續去了西北歷練。
當然,歷練是真,想要從馬家和武家手裡奪走西北兵權也是真。
將門在遇外敵時自然是一條心,可這主帥的位置,卻是誰家都想要。
如今西北再起烽火,這些孩子們也會全部留在西北禦敵,直到西北戰事結束,才會回京探親。
就是不知道,等戰事結束後,能活著回來的孩子,還有多少。
而如今待在西北的馬景麟,能壓得住其他將門的人,坐上那主帥之位嗎?
想到這裡,武皇后也再度不舍的抬眸看向靖凰公主。
看著她眼底的堅毅,武皇后最終還是長嘆一聲道:「罷,你想去就去吧,西北那邊,早晚是要交給你的。」
聽到武皇后的話,靖凰公主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等著她歡歡喜喜的走出承乾宮,就看到自己的幾個伴讀皆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直到靖凰公主點頭,這群姑娘們才興奮的叫起來。
聽著伴讀們的喜悅歡呼聲,靖凰公主也跟著露出一抹笑容。
自大齊立國以來,西北便摩擦不斷。
之前是大齊沒有開通海運,一旦把戰事拖得太久,軍中消耗過大,可能大齊百姓就會餓肚子。
可這麼多年,大齊每年都會從南邊幾國運來諸多糧食,既然現在有了糧食,她也打算換個思路。
那麼一大片土地,弟弟們看不上,她卻是喜歡的。
……
承乾宮裡,聽著宮門口的歡喜聲,還有些咳嗽的武皇后也忍不住抬眸看向天邊那正在緩緩升起的太陽。
「這群姑娘們可真有活力,她們生在如今也是她們的幸事,至少無論是皇上還是本宮和貴妃,都不曾刻意束縛她們。」
望著天邊被風吹動的白雲,武皇后也悠悠嘆息道:「希望這群姑娘們,都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
史書記載,御恆十八年春末,靖凰公主及其伴讀共九人,第一次率軍出征西北。
三年滅瓦剌,四年滅韃靼。
七年後,統一西北眾部落的靖凰公主於其父御恆帝禪位第二年在凰麟城登基稱帝,次年春,靖凰帝產下龍鳳胎,後龍子繼續往西擴張,鳳女繼承皇位,始為第一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