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不是說了嗎,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就不用說謝了,說這個就有點太外道了!」
宗潁一邊說話,一邊露出了一副無辜的笑容。Google搜索
「我真是謝謝你全家!」
韓墨顫抖的右手連續指了宗潁幾次,這才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一句話。
「我的好韓兄啊,這件事情你也怪不得我呀,那位老夫子現在還等著呢,要不然你就先跟我去一趟?他這明日一早,可就要面聖了!」
大名留守的位置空缺已久,現在這個時候,整個河北幾乎都已經是民怨沸騰。
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在這汴梁城裡呆不久的,要是不先把他心裡的疙瘩給解開的話,誰知道他在皇帝面前會說出什麼話來。
「你還真看得起我!」
韓墨一陣的無語。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實在是沒有把握說服他呀,這萬一要是弄巧成拙的話,到時候不還是給你添麻煩嘛,索性一事不煩二主,韓兄你就辛苦一趟吧!」
宗潁一邊說話,一邊再次朝著韓墨拱了拱手。
「我現在的身份尷尬,這個時候我去合適嗎?」
韓墨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有些鬱悶的說道。
「這個我早就替你想好了,韓兄,你畢竟是內黃縣令,在上任之前去拜會一下上峰,似乎也沒什麼不妥的!禮物我都替你準備好了,就在外面的馬車上!」
宗潁一邊說話,一邊嘿嘿地一笑。
「行吧行吧,且容我先去換身衣服再說!」
韓墨有些鬱悶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才起身朝著後宅而去。
草草的洗漱了一番,在此換了一身衣服之後,韓墨這才跟著宗潁一起上了馬車。
「這位老大人為何不住在驛館之中?」
韓墨有些奇怪的看著宗潁。
「先生昨晚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汴梁驛那邊早就已經人滿為患了,他又不是那種會把別人趕出去的人……」
宗潁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是一陣的苦笑。
原本朝廷對於驛站的使用是有嚴格規定的,只不過自從蔡京上任之後,這些制度也就全部都崩潰了。
本來朝廷的這些驛站還能勉強維持營收,可是最近這幾年,隨著驛券的濫用,已經只剩下連年虧損了。
畢竟,只要手拿驛券,然後再給自己買個官身,那就可以免費得薅朝廷的羊毛,這對於那些四處行商的商人來說,這不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事嗎?
雖然說現在這時候蔡京已經下台了,可是王黼他們一門心思地忙著排除異己,哪有空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位老先生還真是有點意思!」
韓墨笑了笑,當時也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
「韓兄,這一會兒就全靠你了!」
來到徐處仁居住的客棧樓下之後,宗潁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就小了幾個調。
「看你這點出息,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韓墨直接白了他一眼,然後大踏步的向樓上走去。
「這位是?」
聽說宗潁來了,徐處仁立刻就讓人把他們兩個請了進來。
只是剛一進門,徐處仁就發現宗潁帶來的這個年輕人,自己居然一點都沒印象。
「先生,這位是今科的狀元韓墨韓縣令,也是殿下的謀士!此次先生和殿下能夠上位,全靠韓兄謀劃!」
儘管進門之前,宗潁就已經讓自己的護衛守在門外了,可是說起這些話的時候,他還是本能地壓低了聲音。
「今科的狀元?」
徐處仁的瞳孔一縮,立刻深深的看了韓墨一眼。
「後學末進韓墨,拜見徐先生!」
等到宗潁介紹完了之後,韓墨笑了笑,然後大大方方的朝著徐處仁拱了拱手。
「好個俊俏的少年郎,早就聽說相州韓家出了個了不起的少年英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不得不說韓墨的這副皮囊實在是太占便宜了,哪怕是徐處仁的心裏面壓著別的事情,可是看到韓墨這張臉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老先生過獎了,韓墨不過是一時運氣好而已!」
「這個你倒是也不必過謙了,老夫雖然遠在江南,不過,你的大作還是有所耳聞的!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每每讀來,總是忍不住老淚縱橫……」
「晚輩一時孟浪,倒是讓先生見笑了!」
「這個如果也是孟浪的話,那我們這些老頭子可就真的把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既然咱們現在同殿為臣,你倒是也不必稱我什麼先生不先生了,不如乾脆一點,就喊我一聲老徐如何?」
「不不不,禮不可廢,韓墨不敢冒犯!您若是聽著不習慣的話,不如我稱您徐老如何?」
韓墨自己也知道這肯定是塊硬骨頭,要不然的話,宗潁也不至於來找自己。
所以現在這個時候,他只能硬著頭皮儘量把每個細節都處理好了。
「老徐也好,徐老也好,一切都無所謂,說起來老夫當年和韓文定也曾有過詩詞唱和,你既然是他的後輩,那有什麼事情我便直說了!」
聽他這麼一說,韓墨立刻站起身來,再次朝著他拱了拱手,看樣子這是正事要來了。
「徐老有話儘管直言!」
「我來問你,你既然出生相州韓家,又為何要與佞臣為伍?你難道不知,梁師成、林靈素都是欺君罔上的奸賊嗎?」
果然,老頭子這一開口,差點沒把韓墨給噎死。
看著他那副正氣凜然的樣子,韓墨一陣的頭疼。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也難怪原本的歷史上信王趙榛一輩子沒什麼大出息。
實在是因為,他身邊可以依靠的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直。
如果是別人提這種問題的話,估計韓墨連回答都懶得回答,可是換成徐處仁,韓墨還真是得硬著頭皮給他解釋一下。
「那要是按先生所說,晚輩應該如何做呢?」
迎著徐處仁如同是刀子一般的眼神,韓墨輕描淡寫的問道。
「自古以來,文死諫武死戰,我輩讀書人自然應當上書陛下,揭穿他們的真面目!你與他們為伍,豈不是為虎作倀嗎?」
「敢問先生,我若是按先生所說的去做,最後會是何等結果?」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吾輩豈能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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