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主夏的教導
當然，也並不是說將囡囡的全部教育都交給了白止，公子虔還是時常來的。
聽到囡囡之言，白止沉吟片刻，然後說道：「囡囡是不想讓秦國和魏國打仗嗎？」
「嗯嗯！」
聞言，囡囡一臉期待的看著白止，似乎白止能有辦法阻止兩國交戰一般。
不過白止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是為什麼不想兩國交戰呢？」
「秦國和魏國交戰，必然會死很多人，囡囡在書上看到過，每一場戰爭之後都會死去很多人。」
囡囡認真地回答道。
「那你覺得兩國為何要交戰？」
「因為……土地？」
「沒錯！」
白止點頭，隨後又說道：「在曾經，諸位諸侯土地皆是周天子所封賞，除卻部分諸侯國，比如我秦國、楚國等，可以向西攻打西戎奪取土地，楚國可以向南奪取百越之土地，而東方中原諸國，卻只能保持原有國土大小。」
「但是隨著諸國人口的增多，土地不增，每個人所擁有的土地變少，所收穫的糧食是不變的，那麼，平均下來每一個人所吃的糧食也會變少，這便督促著每國國君都必須想法設法的獲取土地，來供養自己的國民！」
「所以，只能奪取他國土地！」
白止看向宮苑之中，長嘆一聲，道：「周天子立國之初。分封諸侯百餘，如今再看，不過屈指可數，在這幾百年中，又有多少諸侯國國滅而宗廟隳？」
「可是現在諸國疆域遼闊，國民如此之多且未曾再變，為何又用刀兵？」
公主夏不理解。白止看向公主夏，知道她生長於深宮，不知人間疾苦，又被秦君保護甚好，還未接觸諸國政事，對這些問題有疑惑很正常。
「因為貪婪！」
「諸國通過戰爭獲取土地，是也是唯一的方法，且也是最簡單的方法，諸國國君、貴族為了獲取更多的土地、珍寶、百姓、權利等等，對外發動戰爭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
「那秦國……」
囡囡露出震驚之色，同時想到了什麼，似乎陷入了自我懷疑。
白止笑了笑，突然有一種惡趣味實現的罪惡感，不過還是繼續說道：「秦國的目的，我覺得你應該親自詢問一下伱的公父，當然，我也可以提前告訴你，秦國的目的絕非同其他國家那般！」
一旁的秦無且聽的戰戰兢兢，這些話已經不是他這個普通的秦將能夠聽的了。
秦國最開始不過是為了秦國之生存，然後便是結束這爭戰不休的時代。
不知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創造一個時代，或許將來出現的是秦始皇嬴政，亦或是其他人。
但是統一的趨勢是不可避免的，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小小的人類幼崽似乎有許多小問號，白止並沒有為她答疑解惑，有時候，讓其自己去尋找答案，或許會更好。
如此輕易的告知她，反而無法深切體會。
心中有疑惑，囡囡當即從坐榻上起身，然後就欲朝著宮苑之外走去。
「公主夏？！」
宮門前的秦無且看向囡囡，目光擔憂且恭敬。
「我要去找我公父！」
說著，小小的身子已經消失在了宮門之前，秦無且看向白止，又看向囡囡消失的方向，當即跟隨而去。
……
未及片刻，公主夏去而復返。通過其失望的面孔白止就已經得到了答案，同時，在公主夏身後跟著的秦無且，卻抱著一些竹簡。
「如何？可曾得到答案？」
囡囡坐在一旁，飲了一杯茶水，失望道：「公父說，小雀雀你未曾告訴我，公父也不說，只是給予了我一些書，說是從書中可獲取答案。」
「那便讀書吧！」
夏日炎炎，酷暑難耐，但是惠質宮中卻涼爽宜人，宮宇之內，只見一位身著華服的女孩正認真地讀書，桌案旁的地板上，也散落著竹簡。
一旁的宮女侍者為其整理，恭敬有加。
陽光從一旁的窗欞雕花中投射下一道道光束，又落在桌案之上，化作一朵朵璀璨的花朵，迷離了人的雙眸。
宮室之內的侍者宮女皆躡手躡腳，生怕打擾了讀書的公主夏。
外面的秦無且也坐在一旁的亭台之中，手中持兵書，廢寢忘食。
一隻鳥雀落在一旁的草地上，嘰嘰喳喳，嬉戲打鬧，一隻斑斕的蝴蝶在窗欞之前徘徊，似乎要飛入宮室，同公主夏共讀。
歲月靜謐，似乎在這一刻永久的靜止了。
就在此時，公主夏抬頭，精緻的面孔上露出了恍然。
她已經將書讀了一遍，也似乎從書中得到了答案。
想到此處，她連忙起身來至白止身旁，看著神鳥打盹的模樣，輕輕將其搖醒，然後連忙道：「小雀雀，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剛剛清醒過來的白止下意識的問道。
「我秦國所求的，不是簡單的土地、百姓、權利，而是天下！」
「嗯？」
聽到囡囡的答案，白止不禁神色一怔，然後目光驚訝地看向囡囡。
這麼快就找到了答案了嗎？
這的確有點出乎白止的意料。
「縱觀六國百姓，經歷百年征戰，真正的休養生息並沒有，反而是不停的耕種、征戰，然後死亡！」
公主夏目光有些空洞，似乎看到了未知的畫面，其興致也變得有些低迷。
隨後她又將目光看向白止，問道：「我秦國是不是東出之後，便會圖謀天下，讓天下永遠地沒有戰爭，天下百姓不再受征戰之苦，也不用在進入軍旅，承受那苦痛？」
「這是你的猜測？還是你的答案？」
白止目光凝重，看向囡囡。
公主夏此時似乎不再是一個八歲稚童，而是一位已經及笄之年的女子，已經真正認識這個社會，這個時代。
「我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白止搖搖頭，同時聽到囡囡回答道：「這……是囡囡猜的，不過更像是從書中看到的……」
「書中看到的……」
非常之人，果然有非常之才能。
就像後世一個大文豪所言：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四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雖然囡囡從書中看出的並不是如此先進的觀點，但是同這個時代相比，卻領先了何止一點半點？
或許只需要時間的發酵，她將會闖出一片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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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