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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打情罵俏

2024-08-23 16:42:35 作者: 且墨
  饒是此時談話到了瓶頸,氣氛低壓,卿如是仍然覺得,他這聲「小祖宗」喊得人渾身舒爽,她情不自禁地抿唇笑,甚至有點不好意思。

  月隴西瞧著她,墨色的眸子倒映著桌上燈火,霎時有光芒流轉。忽地,也莞爾一笑,「看來,小祖宗比卿卿好聽?」

  卿如是收斂了神色,忙道,「可不敢……這般光明正大地占世子便宜。」她鄭重其事望著他,分明眼角還有壓都壓不住的笑。

  月隴西挑眉,看破她微彎的眼角,他抬眸往天花板看了看,輕笑出聲來,隨即又低頭湊近她,「光明正大的不敢,那便私下占占。這便宜,我讓你占個夠。小祖宗,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他竟也不生氣,卿如是有點茫然,低頭拿食指摳了摳眉角掩飾,煞有介事地道,「反正,你以後別對我太好,我也儘量不和你說話,就劃清點界限,別讓我娘再跟我講那些彆扭的事情了。」

  月隴西垂眸把玩衣袖上的流蘇,沒吭聲,也不知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卿如是等了一會,便當他默認了,兀自轉過身想要回房,手腕卻又被拉住。

  許是剛從外邊回來的緣故,他的指尖微涼,卿如是回頭遞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就是想問問,劃清界限之後,小祖宗晚上還管我噩夢不噩夢這事嗎?」月隴西含笑凝視她,分明是沒把「劃清界限」四個字放在心上,只不過陪她玩罷了。

  卿如是卻認真思考了一瞬,篤定道,「管的。」

  「哦?」他故作訝然,仿佛得了個驚喜般,笑了笑,拱手施禮道,「那多謝小祖宗了。」

  語畢,他走到床畔,從枕下拿出紅繩,牽過一頭給她。卿如是接過,這才回了房間。

  月隴西慢悠悠坐到茶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唉聲嘆氣地撐著下顎,凝望門上的影子,嘴角卻未曾落下來。喝了口茶,只覺唇齒留香。

  她在房間裡看書。他便也起身去書架上找了本書,坐回來慢慢翻著。

  過一會,她起身走到茶桌邊倒茶喝水。他餘光感覺到人影晃動,抬眸看了眼,也執起杯淺抿了口。

  待她坐回去,左手托顎,右手提筆寫字。他也拿了杆筆過來,左手執筆,在珍貴的書本上隨意圈點旁批,用的是她的簪花小楷。

  歲月悠悠,能一直瞧著自己心底中意的人,並和她做同一件事,好像一切就都不是太壞。

  一。夜清風,錦被帛衣,悠悠淺淺的一眠。

  卿如是惦記著今晨要二選,二選前還要花時間公布留下的參選者,起得很早。

  推開門,見月隴西就坐在院子裡,斟隱在一旁用蒲扇扇藥。

  她想了想,跟他道了聲早,然後自顧著去打水梳洗。月隴西沒有回應,或者說她就沒給他回應的機會,便已經走到井邊打水去了。

  斟隱皺了皺眉,低聲嘀咕,「卿姑娘怎麼忽然這樣……」

  「你懂什麼。」月隴西風輕雲淡地執杯抿茶,眼尾還醞著些許笑意,端用教訓的口吻吐出四個字,「情趣而已。」

  斟隱:「……」他默默奉上藥碗。

  這邊的卿如是沒聽見他們的對話,打好水端進屋裡,忙活來忙活去,進進出出愣是一句話沒和他們說。

  月隴西的視線在她身上流連,那一碗藥直喝到她梳洗完畢也沒喝完。最後喝不下去了,就等著看她梳洗完後想做什麼。

  斟隱在一旁輕聲催促,「世子,這藥太涼了的話影響藥效……」

  「拿走罷。不喝了。」頓了頓,月隴西又吩咐,「你也跟著藥碗一塊走。你擋著我了。」

  「???」得嘞。生活不易,斟隱嘆氣。

  院子裡有一道水渠,上面引了幾根翠色的竹筒,竹筒中也有溪水緩緩流淌下來,清澈的流水,帶著竹葉的芬芳。卿如是梳洗後走出屋子,用那水淋濕手,不疾不徐地清理自己有些毛躁的發尾。

  這幾日忙活著審批,沒有太多時間打理,方才梳洗才發現有點難看。

  她將頭髮撩到左肩,用銀篦子沾了水一點點潤著。

  從月隴西的位置看去,她右側少了頭髮遮擋,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可愛瑩潤的耳垂,在光的照耀下愈漸剔透,耳垂上掛著水滴狀的玉耳環,輕輕晃著。

  她在做什麼呢這是。月隴西忍不住想去問,去之前不忘她不喜這藥的苦味,含了顆果糖,他走過去,一手撐在石台上,一手撩起她一縷發,「需要我幫忙嗎?」


  卿如是搖了搖頭。

  「你在做什麼啊?」月隴西不記得以前見過她用水篦發,心下很好奇。

  與其說好奇她此時在做什麼,不如說好奇她打扮自己、拾掇自己、清理自己時會做的一切。因為這些私密的事情,他也想學會,想幫她做,顯得兩人親密。

  從前她沐浴後,都會拿出個瓷盒,用裡面的凝脂塗抹小腿。他頭回見到時,很好奇那瓷瓶里裝的是什麼,就問她。

  秦卿剛被他作弄完,從傍晚到現在,晚飯都沒吃,沐了浴回來,不是很願意搭理他,於是在床上轉了個方向,背對著他,一邊抹一邊愛答不理地,「玫瑰油凝成的指膏而已。身子乾燥就用來擦擦。」

  「我覺得……你身子不乾燥啊。」月一鳴笑,笑得極痞,他拈了拈指尖,回味著方才的柔軟滑膩,用懶散的語調說,「我幫你抹。」

  秦卿不要,「你睡罷你,我要出門了。」

  月一鳴挑眉,斂了笑意,狀似不經意地隨口一問,「這麼晚了?去做什麼啊?」

  「不是你傍晚答應的,我幫你那什麼了你就允我去見崇文嗎?」近期崇文的雅廬被歹徒帶人砸了,沒準今夜又有人闖進去,她得去看看,「你、你別給我跟上回一樣,剛完事就裝失憶說不記得了……就又、又讓我來一次,這回我不依的。我、我腰和腿已經酸了……」

  「合著……你說的是今晚去,不是明天?」月一鳴伸手把她拉到懷裡來,給她揉腿按腰,心底回想著這個承諾,覺得自己仿佛被她擺了一道,他也不氣,笑問,「夜都深了你還去?」

  「啊,去啊。」秦卿皺眉,「你該不是要反悔?」

  「……」他是想來著,頓了頓,側頭輕笑,垂眸看著她茫然的模樣,語調輕快地問她,「我現在裝失憶了還來得及嗎?」

  真要反悔的話那她這一晚上不是白給他紓解了,秦卿推開他,勾著腰往床下爬,「來不及。」

  她這般火急火燎,對他避之不及,看來是沒法挽回了。

  「好罷,那你去罷,帶幾個侍衛去。」月一鳴一把握住她的足踝不准她往下爬,拽回來,帶進懷中,拾起被她隨意扔在一邊的瓷盒,單手挑開盒蓋,用手指勾了一點指膏起來,悠悠笑道,「抹完再走,我給你抹。以後,我都給你抹。」

  她的背有一半抵在他胸膛處,稍偏斜在他懷中,蜷著腿方便他抹。月一鳴把她的頭髮都捋到一側去,下頜抵在她無發的那邊肩膀上,掌心在她腿上滑動,很悉心地塗抹著,擔心沒有塗勻,用手背貼住細細感受了一番。

  明明塗完了,卻不願意鬆手放她走。

  那指膏有淡淡的玫瑰香氣,極潤極膩。月一鳴俯身去聞落在錦被上的瓷盒,因為懷裡還抱著她,所以他彎腰時也將她壓彎了腰,一起俯身下去。

  他稍偏頭深吸了一口氣,又直起身,「還有什麼東西嗎?這種……類似的。上次看你綰頭髮用了一種很香的露,沾在篦子和木梳上。」

  秦卿抬眸狐疑看他,「多著呢。你……不會是也想用罷?這些東西,男人最好不用的,用了整個人都有點娘,你朝中下臣見了你就更得起歹心了。」

  月一鳴:「……」他一凝,解釋道,「我不用,我是想給你買,也想幫你弄這些事。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時間來不及,秦卿沒同他細說,一邊穿外衫穿鞋,一邊給他舉了些例子,後來就跑了。月一鳴只好去問了正夫人。

  此時看見卿如是用銀篦沾水梳頭,又勾起月隴西好學的心,「為什麼沾水,不沾那些露啊脂啊的?」

  卿如是抬眸怪異地看他一眼,又垂頭繼續梳,「那些太膩了,洗了頭髮用還差不多。我現下頭髮干,先用水隨意梳梳就好了。」

  「挺簡單的。我幫你罷。」他伸手要去拿那篦子,被卿如是拂開。

  「你今天,少跟我說話。我娘還沒走呢。」卿如是嚴肅地告誡,隨即放下篦子,「好了,我梳完了。走罷,去七室。」

  月隴西被拒絕得乾脆利落。果然還是娶到手之後更好說話,如今想做什麼都得被拒。他心底盤算著是不是得把提親的日程再給提上來點。

  原本想著兩個月的時間俘獲芳心,然後順勢上門提親。如今看來是做什麼夢呢,成婚之後給不給碰都成問題,還兩個月的時間,不曉得自己哪來的自信。

  月隴西低笑了聲,跟緊她。

  七室里,參選者已等候多時。沒看見月世德的身影,卿如是的心情都愉悅了些,因著她的告誡,月隴西也遵照吩咐沒有開口跟她搭話解釋。


  小廝看見他們來,便打開一張捲軸,開始念被留下的人的姓名。沒被念到名字的,便直接回到住處收拾東西離開,念到名字的就要坐下來靜等提筆鈴響。

  二選的規矩和一選一致。考題是以「如何評斷重新編修先賢著作一事」?無疑,這幾乎是不需要考慮的,因為重新編修書籍是皇帝下的旨意,往上吹就行了。

  卿如是對這回的考題不是很滿意,回頭想問月隴西是誰出的,卻見月隴西跟沒看到她似的,低頭吹了吹茶水,面不改色。

  好罷,還挺記仇。卿如是今早對他視而不見一次,他也視而不見一回。然而,卿如是並沒有放在心上,滿不在意地捧著書坐到一邊去。

  這一炷香意外地漫長,沒了上回兩人一同看書低聲討論的趣味,十分難熬。

  這般下去不行。月隴西喚來小廝耳語了幾句,小廝點點頭離開了七室。不一會兒,捧著一本書回來,交到他手裡。

  卿如是被他的動靜影響,抬眸看了眼。是那本《月氏百年史》,他不說話,翻開看了起來,表情極為豐富,翻一頁,「唔」地沉吟了下,再翻一頁,疑惑地蹙眉「咦」了一聲,再多讀幾行就恍然「哦」地拉長了語調。

  簡單的幾個字音被他咬在唇間百轉千回,勾起卿如是極大的好奇心。

  於是,她也顧不上自己先告誡人家不要和自己走太近,沒出息地搬著椅子坐過去了。

  月隴西笑睨她一眼,見她埋著頭已經裝模作樣地讀了起來,也不拆穿她,把書挪過去,偏向她那邊,並翻到上回兩人讀的地方。

  這本書並非全然按照時間順序寫的,有些地方會跳一些,為了讓這史書帶有敘述的色彩,或者說,帶入寫作之人本身的看法和情緒在裡面。

  因此,書上沒有接著記載女帝登基之事,而是在敘述過朝中有叛賊後,先說了女帝邀請月一鳴繼續為臣,並以相位優待之。這般安排,無疑是引人猜想,與女帝裡應外合滅了惠帝的叛賊是不是月一鳴。

  上回卿如是有過一些猜測,這回接著看下去,更加篤定了這個猜測。她側頭看向月隴西,想問,卻發現他稍側眸掃過自己之後依舊視若無睹,並沒有要像上次一般邊看邊給她解疑答惑的意思。

  小氣的男人。卿如是蹙了蹙眉,她又沒有完全不理他,問什麼她不都回答了麼?就是讓他保持一下距離,如今這般倒像是她的不對了。

  怎麼跟月一鳴一樣,身居高位還小家子氣。

  卿如是向來吃軟不吃硬,他賭氣,她也賭氣,兩人就沉默著,誰也不開口。

  月隴西翹起唇角,垂眸去看她氣鼓鼓的臉,收眼,又斂了笑意,故意翻過那一頁。

  「我……」卿如是想說那頁自己還沒看完,單音發出來後又咽了回去,抬眸看他,發現他像是不知道她方才口中流瀉出了一個字似的,面無表情地繼續讀。

  於是,向來不服輸的卿如是憋著一股勁,勢必要讀得比他快。她再也不當看閒書那般讀,陡然認真起來,且拿出自小一目十行還不漏字句的本事。

  書中接著記載,女帝不光作出「以相位待之」的事,還在月一鳴死後,將他和明珠夫人葬在一起,寫這書的人猜測女帝是為了用這種方式讓秦卿光宗耀祖,畢竟死後能與當年月氏最傑出的人同穴是莫大的榮譽。

  然而這「死後同穴」四個字,委實刺了卿如是的心。

  他們合葬於扈沽山下,正夫人的陵墓另修在一處。

  不曉得月一鳴死的時候知不知道這事,還是女帝在他死後才這般安排的。卿如是不得而知,卻在心底冷笑了番,她猜月一鳴知道的話,也不見得怎麼情願,但或有些許得意。

  畢竟還是多了一房在陰間供他逗悶找樂子的小妾。

  小妾。她忽地想起自己進門時那八抬大轎,怔愣過後,又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卿如是正看得起興,月隴西又給她翻了,她惱怒地用腕骨拍了下桌沿,輕微短促的一聲撞擊,不至於吵到下面寫字的人,但絕對足夠懾進月隴西的耳朵里。

  誰知他仍是與剛才同樣的一副神情,不過是挑了挑眉,眼尾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卿如是皺眉,生氣地歪過頭去,偏是不開口跟他說話。默了一會,忽地冷笑一聲,直接趴在左半邊書上擋住了他的視線,這回她就慢悠悠地看著。

  月隴西挑了下眉,這個角度看見她腦袋上插著的簪花,有些歪,他不動聲色地抬手給她正了正,沒有驚動認真看書的卿如是,卻被抬起頭思考的蕭殷看見了。


  兩人對視,蕭殷先錯開了眼,隔著前面幾排考生略一施禮,然後低頭繼續寫。

  月隴西嘴角銜著淡淡的笑,不知何意。

  垂眸見卿如是還在看那頁,半邊身子還壓在左邊,他不假思索,翻了右邊那頁,被翻的那頁直接就覆蓋在了她的右臉上。

  卿如是:「???」還以為你真讀那麼快呢存心作對的是不是???左邊你還沒看直接就翻頁了當誰傻子呢???

  她氣狠了,抬眸瞪他一眼。隨即又瞭然地笑笑,也不說什麼,低頭接著看。

  這倒讓月隴西驚詫於她的耐力,似乎比之從前要能忍太多。

  誰知道心底剛夸完他,垂眸要跟看時,卿如是用倒肘抵住他的胸口,不讓他靠近,緊接著,她看也不看那頁的內容,伸手「啪」地按在紙上搶先翻了頁。

  動作之迅速,翻頁之熟練。

  月隴西忍不住垂眸笑出聲來。落在卿如是耳中那就是赤。裸裸的譏諷。

  她咬牙,已經做好了跟月隴西搶翻下一頁的準備。

  月隴西看出她想搶翻的心思,樂意陪她玩。他毫不費力地掰開她的手肘,單手就可以摁住她的兩隻手,而後悠哉悠哉地去翻頁。

  不料還沒有碰到書,卿如是踩了他一腳,趁他疼時的那一頓,身子撲到書上,用下頜壓住了右邊那頁紙。

  月隴西睨著幾乎是在自己懷裡的她,半晌,淡淡一笑,氣定神閒地將左邊的那一頁翻了回來,輕覆蓋在了她的左臉上。

  她壓了右邊沒法壓住左邊,月隴西竟然不往後翻,反倒翻左邊翻回去了。

  卿如是訥然:「……」輸了。我輸了。

  她的腦子裡頓時滿滿當當都是這句話。

  猛地直起背,卿如是很沒有面子地起身,不看了。太丟臉了。和孫輩的玩這種幼稚的遊戲還輸了。太丟臉了。

  她跨步要走,手腕被人拉住,回頭,月隴西笑吟吟望著她,「接著看,我不戲耍你了。」

  戲耍??

  不是、不是他們之間公平的遊戲嗎???

  卿如是睜大眼,從遊戲輸了的狀態調整出來,轉而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怎麼了?」月隴西覺得她怕不是真的生氣了,忍了笑問,順便輕捏了捏她的手腕。

  有點癢,卿如是極為敏。感,猛地掙脫開,下意識反捏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後一掰。

  月隴西不防備,霎時倒嘶了一口涼氣。

  卿如是趕忙放開,誰知那手被掰到極限鬆開後就猛地彈了回來,撞到桌沿上,「砰」地一聲。

  月隴西:「……」

  動靜太大,下方一眾考生全部抬起頭來看他們:「……」

  二選結束後,兩個監考官在七室里打起來的事就在國學府中傳開了。

  待傳得風風雨雨,卿母才從丫鬟的口中知道,彼時正在喝羹湯的她輕輕放下湯匙,用錦帕緩緩擦了擦唇角,優雅淡笑道,「打情罵俏,多大個事。」

  作者有話要說:

  1.晚了點!來了!今晚熬夜更個大的!不出意外明早和明晚都能看!

  2.月狗:我覺得我和小祖宗之間什麼都是情趣。

  卿母:他們之間的情趣罷了。

  卿父:嗯,情趣而已,年輕時誰沒有過。

  斟隱:單身狗已經看透了你們之間的情趣。

  一眾考生:打得很曖昧,八成是情趣。

  蕭殷:你們在我面前搞情趣……好酸。

  喬景遇:很明顯,是情趣。

  二卿:我玩遊戲居然輸了。

  所有人:請你和我們調成一個頻道好嗎?

  3.下章!二卿不想理你了!月狗你就慢慢討好去罷!!設局互誘對方開口說話!

  二卿見到了所有崇文的遺作,所有。

  密室里共處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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