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甜仰著小腦袋，「如果我爬上去後，照不出原形，你就吃蟲子來賠罪！~」
「什、什麼？」
程清霜大驚失色。
吃蟲子？
那玩意別說吃了，就是看一眼都噁心得要命。
李甜甜挑起眉梢，隨手拿出一條筆帽大小的菜青蟲。
這東西沒有毒，在菜地中最為常見。
有的人視它為美味，若用油炸上，便是一道頂好的下酒菜。
有的人則不敢恭維。
就跟吃蝗蟲一樣，光是想想就一陣反胃。
據李甜甜所知，杏花村的村民還沒有吃菜青蟲的先例。
所以她今天想好好捉弄程清霜一番。
「老大，你從哪捉來的蟲子啊，真麻應人！~」張知了全身起雞皮疙瘩。
高粱也後退兩步，「甜甜，這、這東西能吃嗎，會不會把人藥死啊？」
一咬直爆漿，太噁心人了。
孫紅紅拉著沈嬌兒的手，也慢慢後退幾步，跟奶糰子保持距離。
李甜甜笑眯眯道：「這是從我家菜園子捉來的，你們如果想吃，回去我再多捉一些！~」
張知了舔了舔嘴唇，「生、生吃嗎？」
味道一定很苦。
他以前生吃過泥鰍，味道又苦又腥，他差點把腸子吐出來。
李甜甜壓低聲音，「給程清霜生吃，回頭去我家吃油炸的！~」
「好耶！」
村里人誰不知道，老李家做出來的東西極其美味。
這菜青蟲如果用油炸上，那肯定好吃。
程清霜猶豫良久，點頭答應了，「好，我跟你打賭，上來吧！」
反正等會兒這小丫頭就要被亂石穿心了，那大綠蟲子，就留著她到陰間去吃吧。
奶糰子把蟲子收好，然後笨戳戳地往大石頭上爬。
孫紅紅見狀，擔心壞了，「甜寶寶，你別上去呀，這岩石周圍都是鋒利的石頭，萬一掉下來就麻煩啦！~」
沈嬌兒也嚇得小臉發白，「甜甜，咱們回村去吧，我想回村了。」
「別怕，我沒事的！」
李甜甜費了好大勁才爬上岩石，左右看了看，「程清霜，你的照妖鏡呢？」
程清霜眼底閃過一道暗光，走到石頭邊緣，「在這裡呢，你靠近一些！」
沒錯，她就是想把李甜甜推下去。
這個高度雖然摔不死人，但滿地都是尖銳的石頭，不慎跌下去，瞬間便可刺穿人的身體。
李甜甜一早就識破程清霜的詭計了。
真沒想到，一個九歲的小姑娘，心腸竟如此惡毒，居然要殺了她。
不管村里人如何打鬧，這些年也沒鬧出過人命。
若是碰到那種腦子不太靈光的孩子，被程清霜騙到山上來，可不就輕輕鬆鬆被殺了嗎。
到時她再裝個無辜，只說那孩子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捕快又怎會抓她？
「老大，咱別玩了，這可是會出人命的！~」高粱都快嚇哭了。
李甜甜吁了口氣，走到岩石邊緣，繼續問，「照妖鏡呢？」
「你往下面看！」
程清霜摟住奶糰子的肩膀，往更邊緣處推了推。
李甜甜則是在空間準備出一張巨大的泡沫板，又厚又結實。
一旦掉下去也摔不疼她。
孩子們見程清霜馬上要把甜寶寶推下去了，都齊齊地倒吸一口涼氣。
張知了看不下去了，直接往石頭上爬，「程清霜，你這個死丫崽子，看我不削死你！~」
高粱也四肢並用，快速攀岩，「程清霜，你馬上放開甜甜，不要臉的東西！」
下一瞬，程清霜眯起眸子，突然發力，「小妖怪，你去死吧！」
李甜甜被她猛地一推，身體失去平衡，直挺挺地跌下岩石。
「哈哈哈哈，我終於為民除害啦！~」
看著往下跌落的李甜甜，程清霜瘋狂大笑起來。
李甜甜卻絲毫不慌，就在她準備拿出泡沫板時，一道身影飛快地朝她這邊掠了過來。
速度之快，宛若流星閃電。
李甜甜只感覺一股強風拍打在臉頰上，旋即自己被人攬入懷中，在半空中旋轉一圈後，便穩穩地落在地上。
「快看，是元晉大哥！」孫紅紅喊道。
太好了，元晉大哥來得太及時了。
不遠處，卓蕭然也提著衣擺呼哧帶喘地跑過來。
見奶糰子安然無恙後，他才舒了口氣。
「甜甜，沒事吧？」元晉把奶糰子放下來，低聲詢問。
李甜甜搖搖頭，「我沒事，謝謝你元晉哥！~」
「要謝就謝我家小主子，是他讓我來救你的。」
「唔？」
李甜甜看向卓蕭然，「十一哥怎麼知道我上山了？」
「咳咳！」
卓蕭然輕咳一聲，側過臉去，「就是、就是偶然知道的！」
其實他平時有意無意的讓元晉和康嬤嬤盯著奶糰子，就怕她出了什麼意外，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上次甜甜被人牙子抓走，就是他一時疏忽。
「那......謝謝十一哥了！~」李甜甜笑著道謝。
卓蕭然『嗯』了一聲，冷冷地瞥向程清霜，厲聲質問，「程小姐，你剛才為何要推甜甜？是想殺了她嗎？」
她尚且只有九歲，就敢殺人了？
「我我我、我沒有......」
程清霜驚慌失措，眼珠子轉來轉去，「是、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你說謊！」
張知了暴跳如雷，「剛才我們都看見了，明明是你把甜甜推下去的，你休想抵賴！」
「對，我也看見了！」
孫紅紅、高粱和沈嬌兒同時舉起手，指認程清霜的罪行。
「好！」
卓蕭然把奶糰子拉到身後，看向程清霜的眼神冷若寒冰，「事已至此，程小姐還有什麼好說的？本朝律法，但凡是有謀財害命、殺人未遂者，皆與殺人犯一概論處，程小姐年紀輕輕，實屬可惜了！~」
「我、我還沒及笄，受朝廷保護，誰也殺不了我！」程清霜大聲狡辯。
卓蕭然聞言，輕笑一聲，「只怕是程小姐對本朝律法不太了解，只要犯了以上罪行的，哪怕是襁褓中的嬰兒，也逃脫不了罪責！」
程清霜聽到這裡，『撲騰』一聲就坐在石頭上，徹底嚇傻了。
爹娘明明告訴她，她還沒及笄，就算殺了人也不用償命的。
這怎麼突然變了？
卓蕭然懶得跟她浪費口舌，直接吩咐元晉，「去，把她拿下，押送到縣衙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