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娘，您怎麼哭了？」
金麥芽嚇了一跳，忙拿出手帕，幫婆婆擦眼淚。
婆婆也太多愁善感了，聽別人的故事，都能這麼動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那位將軍府的劉小姐呢。
劉淑賢回過神來，笑了笑，「這紅豆餡太辣眼睛了！~」
金麥芽：「......」
她頭一回聽說，紅豆餡還能辣眼睛。
裡面有沒有辣椒。
李甜甜收回目光，心裡有數了。
「沈夫人！」馮春雲好奇，「既然劉老將軍那麼寵愛女兒，為啥姨娘和庶姐庶妹們敢欺負她？老將軍和老夫人難道不管嘛？」
「誰說老將軍寵愛女兒了？」
沈夫人輕笑一聲，糾正道：「據說那個劉老將軍就是個寵妾滅妻的老混蛋，正夫人被妾室們禍禍死後，老將軍對女兒更是不管不顧，任由她們欺辱打罵。劉小姐是受不了折磨，又不想鬧出人命，這才離家出走的！~」
「哈？」
馮春雲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這麼說，老將軍壓根就不向著自己閨女啊，真是瘋了，不疼自己的親閨女，居然護著妾室生的孩子！」
「換個話題吧！」李甜甜舉起小手。
見老娘臉色變了又變，似乎不想提及這件事，奶糰子便打了個岔。
沈夫人微微一笑，「好，不談這個！~」
她朝門外看了一眼，「話說，我家嬌兒好像很喜歡跟二河玩呢。」
整天都黏在一起，一刻也不分開。
趙葵花輕咳一聲，「我兒子平時也沒有玩伴啥的，家裡冷不丁來個孩子，他高興得很吶！」
沈夫人『哦』了一聲，「也是，我跟老爺就嬌兒一個孩子，她在府上也沒人陪她玩，怪孤單的！」
每天不是學習琴棋書畫，就是繡花養魚，幾乎沒有童年了。
「既然這樣，那就讓嬌兒在我家多住幾天唄！~」趙葵花盛情邀請。
她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如果兒子能把知府家的千金娶回來，那可比娶縣令女兒有面子多了。
沈夫人莞爾一笑，「等我家老爺過來，我們就得回府城去了，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她一個婦人，倒沒啥大事，主要是老爺公務繁忙，實在不好久留。
李萬全領著大寶二寶忙著拾掇莊稼。
第一茬苞米收完後，地要重新歸整一下，上糞肥，挖舊根，埋種子。
這會兒家裡的大灰馬就派上用場了。
別人家犁地幾乎都靠人力，而老李家就有兩匹馬，只用一上午的工夫，那片地就犁完了。
高有田笑眯眯地湊過來，「大寶爹，商量個事唄！~」
「借馬是吧？」李萬全不用猜也知道他想幹啥。
「對，對，用半天就行，我家黃豆多，到時候多拿出來點餵馬吃，給它補補！」
「不中！」
李萬全擺了擺手，「黃豆吃多了拉稀，你要喂，就多餵點苞米啥的！~」
高有田：「......」
苞米？
好傢夥，人都不夠吃呢，拿出來餵牲口？
「行行行，我餵就是了！」高有田吁了口氣。
「那你把大灰馬牽走吧！~」李萬全扒眼看不上這頭犟驢。
平時要麼偷摸踢他一腳，要麼就用大腦袋拱他。
一人一馬，相互嫌棄。
高有田樂壞了，「晚上我就給你送回來哈，外加一板豆腐，嘿嘿！」
然而，當高有田抓住韁繩、打算把大灰馬牽走時，它卻不動地方。
一雙鋥亮的眸子緊緊盯著李萬全，充滿了不悅和憤懣。
老主人就是個混蛋。
它可是尊貴無比的麝馬，給家裡耕田就也算了，老主人居然還想把它借出去。
過分，實在太過分了。
在家裡，就數小主人對它最好了，時不時地給它蘋果和糖塊吃。
「不是，大寶爹，這馬也不跟我走呀！~」高有田一臉無奈。
李萬全聳了聳肩，「那我就沒辦法了，是它自己不去的！」
「大寶爹，你還想不想吃豆腐了？我家新晾了豆腐乾，老好吃了，還做了兩罈子臭豆腐，那玩意賊拉下飯，還有新鮮的水豆腐，炸點雞蛋醬或者辣椒醬蘸著吃，又美味又解饞，哼哼，饞死你！」
李萬全一聽，吞了吞口水。
聽他這麼一說，家裡好像四五天沒吃豆腐了。
挺饞的。
想到這裡，李萬全隨手撿起一根棍子，走到大灰馬身後，「去去去，幹活去，聽話哈！~」
他用棍子抽了抽馬屁股。
下一瞬，灰馬直接抬起後蹄子，反腳就踢在李萬全的肩膀上。
「嘭！」
「哎喲，這牲口！~」
「撲騰！」
李萬全像麻袋片似的，直接跌在地上，肩膀也被踢錯骨。
「爹！」
大寶和二寶聽到動靜，緊忙跑了過來，「爹，您、您這是咋的了？」
「給我抽死它，哎喲，老子的肩膀都被它踢壞了！~」李萬全大聲罵道。
李大寶跺了跺腳，「哎呀，您快別跟它計較了，咱家這灰馬誰也整不了，只聽妹妹的話！」
「是啊爹！」李二寶把李萬全攙扶起來，「您還是回家，讓妹妹幫你把骨頭接上吧。」
唉，這麼大歲數了，被馬撅一腳，那滋味可不好受。
高有田見大灰馬脾氣這麼倔，連忙後退兩步，「大寶爹，要不你把你家的大青馬借我吧，這灰馬我可不敢用！~」
「就大灰馬，你愛借不借，哼！」
李萬全冷哼一聲，便齜牙咧嘴地回家去了。
高有田撓了撓頭髮，從兜里摸出一把花生米。
這還是上次甜寶寶送給他的，他都沒捨得吃。
「來，這個老香了，你嘗嘗！~」
高有田笑吟吟地把花生米送到灰馬嘴邊，「別、別咬我哈。」
大灰馬見他這麼殷勤，決定不踢他了。
吃完最後一粒花生米，便甩了甩大尾巴，溜溜達達回家去了。
高有田：「......」
晚上家裡蒸了粘豆包，又熬了一鍋菠菜湯。
劉淑賢把白糖拿出來，每個人分上一勺。
吃豆包蘸白糖才更有滋味兒。
「阿奶，能多給我兩勺嗎？」李二河噘著嘴。
劉淑賢問，「每人都是一勺，你為啥要兩勺啊？」
李二河臉頰微紅，看了沈嬌兒一眼，「因為、因為嬌兒妹妹喜歡吃甜的！~」
劉淑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