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珏自然是笑不出來了,他咬牙說:「是啊,不舒服,渾身膈應。」
「啊?」白凡川還以為他是真的難受,還關心的問了一句道,「需要去給你找個大夫嗎?」
楚宸珏看著花無傷略帶著一些挑釁的目光,最終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吃下了這個啞巴虧道:「不必。」
「嘶……」
這時,花無傷突然痛呼出聲。
白凡川的注意力瞬間被拽了回去,就看到包裹著傷口的紗布,已經隱隱滲出了一些血跡。
「呀,傷口真裂開了,我去找大夫。」白凡川見狀就要起身,花無傷卻一把將人拉住。
他連忙柔聲說:「小白,你幫我重新包紮一下就好,這點小傷,還用不著大夫親自跑一趟。」
他這個時候倒是顯得體貼,見他這麼說,白凡川也就作罷,只是一點點給他拆開紗布,輕輕重新上了一遍藥。
楚宸珏覺得自己跟進來就是自討苦吃,怪不得楚凌寒那個傢伙特意沒進來呢。
花無傷這傢伙,居然用內力崩開傷口來惹白凡川的關注,他倒是下得去血本!
又氣呼呼的離開了屋子裡,看到楚凌寒還站在外面,正在和巫不會他們說話。
他們似乎在聊什麼很嚴肅的話題,一向嬉皮笑臉的兩個人,在楚凌寒的面前,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走近一些,楚宸珏才聽到他們講話的內容。
「如今琉荒國的形勢,若是真將那位置給了拓拔淼或拓拔殮,只怕是大興戰爭,生靈塗炭。」
「你也說了,這是你躲不開的宿命。」
拓拔姜抬頭,眸中還是帶著一點僥倖的意味道:「那不是還有皇妹,七弟八弟他們呢,說不定還能爭上一爭,他們若是當了皇帝,至少不會讓現在的琉荒國更加糟糕。」
雖然……也不是什麼好鳥。
楚宸珏知道,估計是楚凌寒在說服拓拔姜,回去繼承皇位。
畢竟,若是他繼承了皇位,說不定能夠和青鏡國交好,而且對於這天下暫時的太平,能夠起到很大的幫助。
拓拔姜此人,算得上琉荒國這幾個皇子公主中,最適合做皇帝的人。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他志不在此。
楚宸珏插了一嘴道:「你很喜歡遊歷大好河山不是嗎?」
「那是自然。」拓拔姜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看遍天下美景,遊歷名山大川。
楚宸珏又引導著他,繼續問道:「那琉荒國一定也有許多美景吧。」
說到這裡,拓拔姜來了興致,一臉驕傲的說:「那是自然,我們琉荒國,有草原,大漠,有雪山,松林,美景數不勝數,都極具壯麗之象。」
說到這裡,他眸中滿是懷念和自豪。
「風土人情如何?」
「我們琉荒之人,最是豪爽,色情好客的很,若是你們未來得空,一定要去琉荒國走一走。」
拓拔姜如今心性還有些單純,可是一旁的巫不會自然是聽懂了楚宸珏想說什麼。
他拍了拍拓拔姜的肩膀說:「若是淼和殮繼位,那些熱情好客的臣民興許就會苦不堪言,那些美景……也都時時刻刻建立在壓迫之上。」
拓拔姜瞬間沉默了,面上浮現出一絲絲茫然的神色,活了二十幾年,衣食無憂的他好像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
作為一個皇子,他從未體驗過民間疾苦,只想要遠離自己眼前的這些混亂和困境。
突然想到自己可能看不到草原上升起的炊煙,聽不到牧民醇厚的歌聲,心中空了一下。
可這麼多年,他的堅持,又怎麼會這麼容易改變。
他說:「就算是我回去爭了,我也未必能夠讓琉荒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搞不好,他自己的日子都過得一地雞毛。
「我只是給三皇子一點建議,至於三皇子怎麼做,還是隨你自己的心。」楚凌寒拍板定音,結束了這個話題。
反正若到時候拓拔姜不繼位,別的人坐上了琉荒國皇帝的位置,若是不老實,大不了就直接滅了。
雖然興師動眾了一些,好歹也算是除了一個隱患。
畢竟,他是政客,不是善人。
沒一會兒,白凡川給花無傷換完了藥出來了,看到他們還在院子裡,面上表情各異,白凡川嚴重懷疑是自己錯過了什麼精彩的環節。
只是問了一下,他們都不肯說,自己也就不打算自討沒趣。
楚凌寒道:「今晚我們留在這裡吃。」
白凡川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只是覺得,好像還缺一個人。
他說:「仇祈呢?」
一瞬間,周圍的氣氛又開始莫名其妙。
剛說完這話,恰好仇祈就進了院子,看到楚宸珏他們都在,他還是行了禮:「陛下,長安王。」
那兩個人都沒搭理他。
白凡川卻笑著走到了他的身邊說:「今晚留下來吃飯,好嗎?」
仇祈聞言,很開心白凡川主動讓他留下來,重重點了點頭。
隨後抬頭就看到了一旁站著的皇帝和長安王那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
楚宸珏心裡都快被醋淹了,憑什麼他仇祈可以被白凡川主動留下來。
至於楚凌寒,已經看出來了,仇祈這傢伙在白凡川心中的地位不一樣。
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傢伙悶聲辦大事,已經在白凡川心中留下了一席之地。
現在花無傷這個傢伙也出來搗亂,打亂了他原來的計劃。
心裡想過怎麼神不知鬼不覺殺了仇祈和花無傷的一百個方法,最後都被他給否定了。
若是將他們殺了,白凡川會恨他。
很快,就到了吃飯的時候。
巫不會很有眼力見的拉著拓拔姜出去吃了。
花無傷拖著受重傷的身體,也一定要上桌吃飯。
只不過一隻手到底是有點不方便,還得白凡川坐在他的身旁幫他夾菜。
至於楚宸珏,感覺自己就像個小妾一樣,眼疾手快的就占據了白凡川另一邊的位置。
留下仇祈和楚凌寒坐在對面大眼瞪小眼。
白凡川對於這一桌子有過純友誼的人做在一起吃飯這件事,也覺得他一個十分新奇的體驗了。
花無傷坐在他的身旁,簡直做到了盡職盡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