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時,看到了對方眼中一覽無遺的自己,清澈明晰。
他對她的家人非常友好,對她丈夫的這個身份也極其大方的承認。
舒夏心口微動。
姜葉聽到這一聲媽楞住了。
「……先坐下來吃點兒水果,馬上菜就好了。」
喬沐霆點頭,「好。」
——
兩個小時後。
舒夏和喬沐霆離開。
在車上,喬沐霆薄唇上揚,看得出心情不錯,「媽對我印象不錯。」
應該說,全家人對他印象不錯。
舒夏的家裡,有一種讓人眷戀和嚮往的人間煙火氣,舒軒他們對舒夏很關心。
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真誠關心。
這是他除了奶奶之外,在任何所謂的親人身上完全體會不到的真正家人般的關心。
「是啊,看得出來媽他們對你都很滿意。」舒夏笑道。
原本還擔心媽和二哥他們會有些生氣她自作主張。
但在知道喬沐霆是喬奶奶的孫子後,他們已經對喬沐霆有所改觀。
再加上一頓飯下來,喬沐霆少有的與人親近的溫和,讓他們對喬沐霆都很放心。
還有舒鴻,在剛進家門的時候,舒鴻對喬沐霆很防備,甚至是懷疑喬沐霆對她夠不夠真心,後來在交談中,將喬沐霆仿佛當成了人生導師,到離開的時候還有些捨不得喬沐霆離開。
不得不說,喬沐霆如果想要別人親近,很輕易的就能做到。
今天他在他們家裡的畫風,和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同。
舒夏心口軟軟的。
喬沐霆大手輕輕的柔握著舒夏的手,「你對我滿不滿意?」
舒夏抬眸。
撞上了喬沐霆深邃的眼眸。
他臉部輪廓線條分明,平日裡只要微微沉了眸,就能讓人心生懼意。
但現在,他眉目輕柔,輕易被人窺探不到情緒的眼眸里,似有幾分情意。
「嗯,你今天表現的特別好。」舒夏給與了很高的評價。
喬沐霆忽然垂眸低頭,在她有些敏感的耳邊輕聲說:「你是不是該給我一些獎勵?」
舒夏想躲開。
但喬沐霆的手在她的腰間,讓她避不開。
舒夏掃了眼專心開車的司機,低聲回應:「放心,我以後會在你的家人面前好好表現。」
絕對不會比他今天表現的差。
喬沐霆忽然眸子裡湧現幾分冷光,「除了奶奶,其他人你不必太在意,只在意我即可。」
舒夏微怔,。
喬沐霆將舒夏圈在懷裡抱著,沒再說什麼話。
不知不覺,舒夏睡著了。
恍惚中,聽到喬沐霆接了個電話。
好像在和手機對面的人說什麼,忙,過幾天再過去。
他的聲音壓的很輕很低,沒吵醒她,她就好像做了個夢。
喬沐霆收起手機後,看著在他懷中睡的很安穩的舒夏,眼底剛剛還浮現的寒冰,立即破了冰,悄無聲息的融化。
——
江母提著保溫盒來了江楠楠的公寓。
「楠楠,這是媽中午就開始熬的雞湯,你不是最喜歡喝媽熬的嗎?今天正好媽沒什麼事,給你送過來。你先嘗嘗。」
看著比往常更關心自己的江母,江楠楠眼眶微熱,「我正好想喝媽做的湯了。」
「咱們母女心有靈犀,我早上起來就覺得今天天氣冷了,應該煮湯喝。」江母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換拖鞋的時候打量了一下公寓。
比她想像中的好。
原本以為這幾天楠楠會一蹶不振。
但現在家裡窗明几淨。
這麼一看,楠楠的狀態還不錯,那她多少能放心一些了。
這幾天,她和楠楠爸爸也是一陣陣的揪心,為兩個孩子的事情操心的不行。
這種事,兩個孩子都受到了傷害,當然楠楠受到的傷害更大,更要勉強自己去接受,但楠楠是什麼性格,他們太清楚了,所以才會覺得揪心。
他們心疼楠楠啊。
可是,他們又很了解霍景衍,很清楚霍景衍會對他們的楠楠好,這輩子不會讓楠楠吃什麼苦。
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孩子分開。
「媽,我去拿碗,我們兩個一起喝,我喝不了那麼多。」江楠楠說。
江母說了聲好。
看著朝著廚房走過去的江楠楠,江母心裡不是滋味。
肉眼可見的孩子瘦了一大圈。
怎麼看怎麼讓人心疼。
江母心裡長長嘆了一聲哎。
母女兩個坐下來後,先把湯都喝了。
默默喝湯的時候,江楠楠看得出來她媽這一趟過來,肯定是有不少話想說,她和霍景衍的事,兩個老人肯定也揪心了好幾天。
這道題就像是沒有結果的題。
但偏偏要去解答出一個結果。
「楠楠,這兩天心裡不好受吧?不對,這段時間你心裡都不好受吧?」江母柔聲詢問。
江楠楠抬起頭,微笑看著江母,「媽,這幾天讓你和爸擔心了。」
看著還能笑出來的江楠楠,江母心裡更不好受了,肯定是楠楠怕他們擔心,所以才會勉強自己笑。
「我和你爸沒什麼,只是擔心你,楠楠,你和媽說實話,這兩天知道了景衍為什麼而出軌的真相後,你是不是很難受?」江母先紅了眼。
換到自己身上,在年輕的時候,她和楠楠爸爸感情正濃的時期,楠楠爸爸如果出軌了,她肯定撕心裂肺的難受。
即便是有原因,身不由己,迫不得已,但這種傷害,怎麼可能輕易的粉飾太平?
江楠楠沒隱瞞,「這些天我的確很難受,一開始知道霍景衍出軌的時候,我感覺我所認知的一切都崩塌了,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堅定到我認為,他就算是不喜歡我了,也會對我盡責的照顧,絕對不會出軌。」
「楠楠,他啊,也是身不由己,並不是他想要出軌的。」江母輕聲為霍景衍解釋著。
江楠楠紅著眼眶點頭,「我知道,他被人算計了,有了那些亂七八糟東西的加持,他理智不受控。」
「媽知道你很難過自己那一關,想哭你就哭。」江母心疼的不行。
太難了。
對於楠楠而言真的是太難了。
江楠楠緊緊咬著唇,又低下頭,許久才說:「媽,我恐怕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她感覺自己做不到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