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知道周大柱在工作中是個很嚴謹很負責的人,以為他真的有工作走不開,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那行,我扶你回辦公室,你先用拐杖,我晚上把輪椅送你家裡去。」
「黃大哥,我就知道你是最熱心的!」
周大柱感激不已。
呵呵,姓黃的,我這就送你上路。
老黃扶著周大柱回了他辦公室,周大柱從抽屜里取了車鑰匙。
老黃揣著車鑰匙,推著輪椅匆匆走了。
他得趕緊把輪椅送去修理部,否則就不能準時給彤彤過生日了。
老黃把輪椅放進汽車後備箱,坐上駕駛位,啟動汽車,往城裡開去。
周大柱透過辦公室的窗玻璃,看著疾馳而去的汽車,笑得猙獰可怖!
從鉬礦回縣城要經過一段很長的下坡路,陽華縣多山,所以這條下坡路一邊靠著山壁,另一邊是五丈高的懸崖,懸崖下面則是滔滔流淌的大河。
老黃到了下坡,便鬆了油門,輕踩剎車。
他的冷汗瞬間下來了,剎車失靈了!
無論他如何用力去踩,汽車依舊像脫韁野馬,飛速下滑,因速度實在太快,竟然直接撞在旁邊的山壁上,又被山壁撞了出去,從路面墜落,掉入了滔滔的河水中……
陳錦棠和蔣俞安也是早早就去了苟思琪家裡。
「彤彤,你有了布娃娃,我就再送你一套小裙子,你穿上小裙子,就會像布娃娃一樣好看了。」
她給彤彤準備了一條非常漂亮的小裙子。
彤彤興奮極了,立即回房間換上了小裙子,快樂地在眾人面前轉著圈。
「黃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啊,我要讓她看看我的新裙子漂亮不漂亮。」
柳如煙:「黃爸爸答應過你,下班後會立即回來的,彤彤要耐心等他回來……」
「嘻嘻,彤彤等黃爸爸……」
直到六點多了,老黃還是沒有回來。
到了七點,彤彤已經要急哭了。
「黃爸爸說話不算話!這麼晚了,他還沒來……」
柳如煙也有點著急了,老黃從來都不是個言而無信之人,他既然答應了要來給彤彤過生日,就一定回來的。
陳錦棠:「如煙姐,你打電話去單位問問。」
「對對,我這就打。」
電話接通後,值班的同事卻說老黃早就走了,而且是開著周大柱的汽車走的。
柳如煙更疑惑了,老黃有自行車,幹嘛要開周大柱的汽車?
蔣俞安主動說:「既然是開周大柱的汽車走的,我去周大柱家裡看看,或許黃大哥這會兒還在周大柱家裡。」
恰在此時,礦上的兩名年輕小伙子跑進來了,一見到柳如煙就火急火燎的說:「如煙姐,黃主任出事兒,他開車墜河了……」
轟隆!
柳如煙眼前一黑,覺得自己的天頓時塌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苟思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黃大哥人怎麼樣?在哪個醫院?」
陳錦棠匆匆問,只要還有一線生命,她就有機會把人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
柳如煙也白著臉問:「老黃沒事兒,對吧?」
兩個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為難,想著早就沒了氣息的老黃,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柳如煙。
柳如煙看他倆的神色,心就直往下墜,她急得跺腳:「快說啊,老黃到底怎麼樣了?帶我去看他,我馬上要看到他!」
「黃主任……他……他在礦下邊那條河邊,現在還在車裡……」
柳如煙瘋了似的往外沖!
彤彤也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黃爸爸,我要黃爸爸!我要黃爸爸!」
陳錦棠和蔣俞安追了出去,苟思琪叮囑苟大娘看好彤彤後,也追了出去。
「如煙姐,上車!」陳錦棠拽著柳如煙鑽進汽車裡,蔣俞安不用陳錦棠叮囑,把汽車開得飛快。
陳錦棠怕柳如煙昏死過去,在車上給她吃了兩顆護心丸。
二十分鐘後,便到了老黃墜河的地方。
老黃還靠坐在汽車裡,汽車早就報廢了,車頭凹進去一大塊兒,就跟老黃此刻的腦袋一樣。
陳錦棠第一個沖了上去,她伸手摸了摸老黃的脈搏,人確實已經死了好一會兒了,饒是她醫術再高超,也不可能從閻王爺手裡把已經死透了的人拉回來。
蔣俞安也跟了上來,伸手攬住了陳錦棠的肩膀。
陳錦棠轉身扶住了柳如煙,柳如煙渾身軟得跟棉花似的,撐著陳錦棠的胳膊,才沒溜到地上。
雖然提前吃下了護心丸,可是看著老黃慘烈的死狀,還是暈死了……
老黃的後事是苟思琪一力操辦的,
柳如煙頹廢了好幾個月才重新振作起來。
這幾個月,苟思琪和彤彤每天都過來陪著她,有他們的陪伴,柳如煙終於度過了最難熬、最絕望的那段歲月。
老黃出事當天晚上,陳錦棠就調出他的瓜瓜小報看了。
得知老黃是被周大柱設計害死的。
不過,還沒等到她報告警.察,柳如煙已經強烈要求警.察排查一下汽車內外。
她不相信老黃會無緣無故開周大柱的車,
而周大柱這個人又太陰毒了,難免故意用車謀害老黃。
萬幸的是,車頭雖然撞得面目全非,警.察依然檢查出來剎車有問題,剎車線被人惡意剪毀了。
周大柱很快就招供了,承認他就是為了報復老黃,故意剪斷剎車線,又假意讓他開自己的車去修輪椅。
招供後,又主動承認了前兩任老婆都是被他虐待而死的。
周母最後一次探監的時候,眼淚汪汪地問自己的寶貝兒子:「你傻啊,幹嘛要承認前兩個死女人的事情?」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兒子是殺人魔啊,哈哈哈哈!
要不是你跟我爸非要讓我去部隊,我的腿也廢不了,我也不會變成廢人,我恨你們!我恨你們!哈哈哈哈哈!
媽,你跟我爸不是最要面子嗎?
我偏要把你們的面子擼個乾淨哈哈哈哈!」
周母看著神情扭曲癲狂的兒子,驚恐地後退了幾步,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原來兒子早就恨透她了。
「嗚嗚嗚嗚……」
她捂著臉絕望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