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脫了,上藥

2024-08-23 17:27:16 作者: 橙漫山茶花
  「母妃。」

  陸誥和陸文清同時叫著。

  兩人拉著胡氏的手,眼中的驚慌未消。

  陸文清趕忙拿出水袋,給胡氏餵了一口水,她這才緩過勁兒來。

  「沒事兒了就繼續趕路。」解差催促著。

  就在這時,一陣井然有序的馬蹄聲傳來,接著便是一道洪亮的男子聲音,宣告尊貴的三皇子到了。

  此人乃是當今皇上第三子,其母身為貴妃,深受皇帝寵愛,他也從小養成了個紈絝性子,任性妄為。

  人群讓出一條路來,解差也連忙跪在地上。

  矜貴高傲的男人,從馬上下來,徑直來到了陸文清的身邊。

  身後,他的隨從牽著馬車。

  「律……律哥哥。」陸文清猶豫再三,還是委屈地叫出了聲。

  今日之前,她還能跟她的律哥哥談笑風生;可今天,他們已然是雲泥之別。

  陸文清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咬著唇,千言萬語都憋在了肚子裡。

  夜正律也看到了陸文清身上的傷,狠厲的目光朝著解差看過去。

  嚇得解差瑟瑟發抖,連忙解釋:「三皇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夜正律無視他們,把馬車交給了陸文清。

  「路途遙遠艱辛,我來送你一程。」眼中有不舍,也有無奈。

  身為皇子,沒有軍功,未得封號,便不能離京,也就沒有封地,更無法護心上人周全。

  縱然他子憑母貴,得父皇另眼相看,可父皇對他的偏愛,永遠在原則以內。

  他深知,自己能為陸文清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四目相對,陸文清明白他的為難。

  款款深情,都壓在了心裡,她只說了聲:「謝謝律哥哥。」

  經此一別,他們便再無相見之期了。

  陸文清接受了他最後的好意,扶著胡氏上了馬車。

  解差道:「那三皇子,我們就繼續趕路了?」

  夜正律默不作聲,跟陸誥相視一眼,兩人誰也沒說話。

  夜正律從流放隊伍里出來,騎在馬背上,目送他們走遠。

  暮色降臨,熱氣卻半點沒消。

  鄭婉婉一步三回頭,望著馬車發呆,這下她是真的不想趕路了,腳程明顯比之前慢了。

  「鄭婉婉,你該不會是想坐文清的馬車吧?」陸誥看穿她的心思,問著。

  鄭婉婉聞言,回頭看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還是那副談合作的口吻:「你跟她說說,讓我上馬車,我給你們療傷怎麼樣?」

  「你也看到了,我會醫術的。」

  鄭婉婉擦著臉上的汗水,她真的要忍不住罵娘了。

  前後一片黑,壓根沒有村子,要走到何年何月去?

  「怎麼療?」陸誥看著她空空如也的雙手,挑眉問。

  鞭打的傷不比病,不是扎兩針就能好的。

  鄭婉婉心想:還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心機男。

  不過,她沒時間跟他玩心機,從空間摸出一罐藥來。

  她這人平時就喜歡研究一些藥,還是個古風瘋狂愛好者,所以藥罐子都古里古氣的。

  她拿出來後,直接塞到了陸誥手上。

  陸誥沒想到她真的有藥,但他還是保持警惕:「誰知道有沒有毒?」

  鄭婉婉也是真的無語。

  「我毒死她就能得到那輛馬車嗎?我還真能指望那輛破車堅持到流放地嗎?」

  但凡是流放地,那鐵定都是幾千公里以外、鳥不拉屎沒法正常生活的地方。

  一輛破木頭的馬車,能搖到目的地不壞就有鬼了。

  陸誥想想也是。

  於是在休息時,他便找到陸文清,以讓鄭婉婉給她上藥、順帶照顧胡氏為由,讓她答應鄭婉婉乘馬車。

  陸文清自然是不太情願的,但身上的傷疼的讓她無法正常休息,她根本沒有藥。

  「大哥,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信你,反正馬車也夠大,多她一個人也沒事兒。」陸文清聲音很小,含著委屈。


  陸誥點了點頭,說道:「她不敢亂來,放心吧。」

  胡氏到底念著鄭婉婉救了自己一命,說著寬慰兒女的話:「有人幫忙照顧總比沒有的好,不試試怎麼知道人心到底如何呢?」

  「她都跟我們一道流放了,想必是不會搗亂的,畢竟搗亂要挨鞭子,她一個女子,受不住疼的。」

  胡氏這麼有一說,陸文清便放寬了心。

  加之之前,陸文清親眼看到鄭婉婉救了胡氏,多多少少是信她有醫術的。

  就這樣,鄭婉婉如願上了車,她是個講信用的人,關上馬車門。

  「脫。」她亮出手中的藥罐子,言語粗暴。

  「你……你怎麼這麼粗俗?」陸文清到底是個女孩子,害羞得不行。

  鄭婉婉:「咋滴,讓我給你脫?」

  陸文清咬牙:「誰要你脫!」

  說罷,她解開衣衫,趴在了馬車上。

  鄭婉婉上藥的手很輕,藥膏初塗抹在傷口上時,有些疼。

  陸文清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很快便是冰涼的感覺傳來,也不是很疼了。

  鄭婉婉一邊上藥,一邊表明態度:「母妃,文清妹妹,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先前我那是豬油蒙了心,被賤人利用做了錯事,以後會改的,真的。」

  許是她說的太隨意了,母女兩人都不信。

  胡氏倒是沒說什麼,陸文清冷道:「你少裝無辜小可憐,我們可沒我大哥那麼好騙。」

  「你的狐狸精手段,在我們這裡可不好使。」

  鄭婉婉:「我就多餘跟你說話,蠢得要死。」

  說完,她收了藥,不再跟她們辯解。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就睡,感覺自己能睡二十四小時。

  她是真的累了,連什麼時候開始趕路了她都不知道。

  ……

  接下來的幾天,鄭婉婉一直在馬車上度過,又是給陸文清上藥,又是照顧胡氏身體的。

  當然,等兩人睡著後,她還能從空間拿點吃的喝的出來,腳上的水泡也好了許多。

  這天,流放隊伍正好在小憩。

  鄭婉婉從馬車上下來,頗廢了一番力氣,才找到了陸誥。

  她說:「藥給你妹妹用上了,傷也有好轉,你也可以用用。」

  說著,她把藥罐給他。

  陸誥沒有伸手接,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不了解面前這個女人。

  陸誥神色變得凝重,問她:「你哪裡來的藥?何時學的醫術?又是如何躲過搜身的?」

  話音剛落,解差們便喊著趕路了,隊伍行動起來,鄭婉婉也沒法再跑回馬車上,只能跟陸誥並肩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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