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見狀,滿意地點點頭,回身又與老頭交談了一番。
老頭實誠,知無不言。
原來他不過是個平凡老百姓,這孩子是他女兒遺下的獨苗,自小早熟,還天生帶著奇特本領,因此被鄉里人視作煞星,逼得老頭帶著孩子流浪討生計。
「一個早熟的孩子,無師自通便踏入罡氣境,真是少見。」
林澤回頭望了小孩一眼,本來停止哭泣的小孩見狀,打了個哆嗦,又嚎啕大哭起來。
「老人家,這地方曾不太平,雖說 現在好了不少,但你們還是小心為妙。」
林澤囑咐幾句,便不再多言,轉身去處理正事了。
眼看林澤漸行漸遠,小孩這才止住了哭泣,拍拍胸口,仍是一臉驚魂未定。
瞥見正在收拾行李的爺爺,小孩立刻跑過去幫忙。
「娃呀,要不我們趕緊離開這吧。」
「離開,為什麼。」
小孩疑惑,抬眼看向爺爺。
「我看剛才那個人多多少少有點本事,這古燈縣既然是他管事的地方,應該挺安全的。「
小孩人小馬大,扛起東西就往馬車上放,那叫一個利索。
「咱們這些年東奔西走,您身子也吃不消了,不如先在這兒歇息一段時間。」
儼然一副老成模樣,哪裡像個小孩。
當鋪前。
當鋪大門緊鎖不開,幾個客人被堵在門外,滿臉的不悅。
「誒,這老當這幾天是怎麼回事,送上門的生意都不做,天天閉門不出。」
「可不是嘛,這年頭還有人嫌錢多,真是奇了怪了!」
客人們咒罵幾句,發泄完心頭不快,便搖頭嘆息著離去。
走近當鋪,一股奇異的香氣幽幽飄出。
林澤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揉了揉鼻子。
「好濃的墨香。」
跟在後面的王屠插嘴道,見眾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他訕訕一笑,摸了摸頭解釋道:
「小時候,我娘總逼著我練字畫畫,所以對這味兒特別熟。」
「呦,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文人呢!」
狗娃調侃,看得出狗娃是想稱讚王屠,但不知為什麼,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就變了味。
林則是看出來了,這個狗娃呃,說話沖。
剛才跟那小孩吵起來,恐怕也不是意外。
「咚咚咚!」周力上前敲響大門。
片刻後,裡面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咳嗽,緊接著,大門緩緩打開。
一股濃烈的墨香夾雜著霉味撲面而來,濃到令人作嘔,眾人紛紛捂鼻躲閃。
一個面色蒼白、神情疲憊的夥計探出頭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像是許久沒見過陽光一般。他衣衫凌亂,像是被墨水潑灑過,黑白斑駁。
「是衙門的人嗎?」
夥計眯著眼睛,嘴裡喃喃道。
「哎喲,可算盼到你們了!快快請進!」
他急忙招呼林澤一行人進屋,自己卻始終躲在陰影中。
「你就是報案的夥計?」
林澤一邊打量著昏暗的當鋪,一邊問道。
店內陰冷潮濕,本該擺滿典當物品的架子此刻卻空空蕩蕩。
「是我報的案。」
屋裡很涼快,但夥計卻時不時用衣袖擦拭著額頭上滲出的汗液。
「前幾日,有人拿著一幅畫來當給老闆,起初一切如常。可自從老闆把畫掛在他房裡後,就再也沒出來過……而且屋裡還時不時傳出……」
夥計聲音漸低,咽了口唾沫,話到嘴邊卻猛然停住了。
他愣在原地,,接下來的話似乎怎麼也說不出口。
「多……多少!」
夥計哆嗦起來,雙手顫抖得不成樣子,眼神飄忽不定地瞟向林澤。
「什麼多少?」
林澤皺起眉頭,這個夥計神神叨叨的,十分可疑。
「沒……沒什麼。」
夥計回過神來,勉強擠出笑容,語氣慌亂。
「老闆的房間在二樓最裡面,要我帶你們上去嗎?」
當鋪的二樓陰暗狹窄,幾人沿著吱呀作響的木梯向上走去。
夥計臉色蒼白,指著最裡面的房間,聲音顫抖。
「就是那裡……我……我有點害怕,還是在這裡看著你們吧。」
林澤冷冷瞥了他一眼,吩咐道:
「你們三個看緊他,我去看看。」
話畢邁步走向那扇門,一把抓住門把手,往裡推開。
一間能容納約莫十人的房間角落裡,堆滿了一堆堆的捲軸。
正中間牆壁上掛了一幅巨大的山水畫,畫上有隻張牙舞爪的大老虎。
以我的經驗,這個房子八成有問題。
林澤絲毫不慌,看向房間裡的虎畫,徑直走了過去。
砰!
身後的房門猛然關上。
房間中的捲軸似乎有了生命,紛紛自動展開,捲軸上畫著一些古玩、茶壺之類的器物。
「林澤大人裡面發生什麼了?」「這該死夥計肯定隱瞞了什麼?」
外面的聲音傳來,卻已變得遙遠而模糊。
「香,好香啊……好久沒聞到這麼香的人肉味了。」
低沉的咆哮從畫中傳出,畫中的猛虎慢慢動了起來,舔舐著鋒利的爪子,口水滴滴答答流下。
「人類,我能把你吃了嗎?「
看似詢問,實則不屑,畫中虎露出個殘忍的笑容,吼出一陣腥風。
林則巍然不動笑容滿面的看著畫虎。
「正好,我也有此意。」
一大坨經驗送上門,不要白不要!
被林澤熾熱的眼神籠罩,畫中虎一時間笑容凝固,心中感到詫異,震驚,最後全部變為滔天的怒火。
「人類,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畫中虎怒了,他第一次見有人用這種眼神看他,簡直是道反天罡!
足下生力,畫中虎一個飛躍,鑽出畫中,朝林澤橫衝上去,血盆大嘴一口咬住腦袋。
下頜用力,畫中虎想要將林澤頭直接碾碎,誰曾想到,只聽嘣的一聲,滿嘴鋼牙碎裂。
林則渾身散發出金光,不怒自威。
一計未成,畫虎連忙後退,人性化的用前腿捂住嘴巴,一臉痛苦。
林澤踱步,操著金剛像,悠悠哉哉的走向畫中虎。
「現在,誰才是獵物?」
「人類,你不要太囂張了」
畫中虎長嘯一聲,畫中的飛鳥走獸,頓時活了過來,一股腦的沖向林澤。
林澤不躲不閃,直直迎了上去,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畫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