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牡丹亭
「鹹魚拔刀術之以鯉服人！」
啪嘰
山林里，江雲程憑空抽出白色的大鯉魚，砸在高大的石塊上。
鯉魚落地，彈了幾下，撅嘴垮起個P臉。
滑稽的畫面間，石塊被江雲程擊得散碎一地。
以江雲程的等級，拿什麼冷兵器都無法把半人高、兩人合抱的巨石一擊砸碎，用上鐵骨魚就行。
這個神怪本身6511的資質，異術和身法都是1星評分，行動力和普通小邪物差不多，真得靠江雲程抓著打怪。
完成手握鐵骨魚的揮舞練習，江雲程轉向山下營地。
那兒有不少輪班休息的玩家在一頂醫療帳篷前來回踱步。
隔了一天，調查員和醫療玩家對趙紀豹的屍體檢查才剛結束。
屍檢結果表明，趙紀豹確實是因為邪物攻擊，重傷不治死亡的。
他自毀了遊戲晶片，身上還攜帶有林牙殘留的那個球莖狀遺物，裡邊的遊戲晶片同樣被毀。
可以見的趙紀豹確實去過祿城福利院，而且是切斷和其他玩家的聯繫後潛回毀壞線索的。
不管為什麼被邪物殺害，他是邪從者的身份坐實。
「江雲程。」
戴厚眼鏡的男生呼喚著走近，他手上提著個烤雞腿，笑眯眯遞來。
「給。」
「謝謝。」江雲程接過雞腿，「你們吃了嗎？」
「吃過了，祿城副本外的迷霧坍縮，外邊的運輸車營地往中間移動，路上發現了一些危險區的動物。」
危險區外其實有不少野生動物存活，副本里的邪物威脅不到它們，遇上可食用的野生動物，算遠征玩家的額外食物補給。
現烤的總比車上存放的美味。
「江雲程。」蔡荀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哈。」
這些天，玩家們不止一次向江雲程表達過歉意，原因是給江雲程扣了邪從者的帽子。
要不是江雲程頂著壓力，險之又險地完成南城地下黑市拉怪任務，又在默山隧道里救出許紅，後續暖雪公會一切挽回損失和查清真相的行動都很難展開。
「現在趙紀豹的屍檢結束，事情有了定論，等第一醫院舊院攻略完，方隊應該會提高你的酬勞。」
「能甩掉黑鍋當然好，但你們也不用太自責。」
捫心自問，江雲程若是暖雪公會的成員，當時同樣會選擇相信趙紀豹，而不是莫名其妙蹦出來的遺失之民。
江雲程能將心比心理解，蔡荀也安心許多。
「走，我們去好好吃一頓。」
第一醫院舊院那邊的攻略近戰順利，4星副本的最後一個關卡而已，暖雪公會現階段的戰鬥力完全溢出，現在要留意的是儘可能高效收納戰利品，折損率別太高。
「菜狗！江雲程！」
後勤烹飪區香味陣陣，玩家朝這邊打著招呼，「快來哦，早上打到的野豬快被大家分乾淨咯！」
「來啦！」
歡愉融洽的氛圍中，江雲程入座，大口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比起前些天增援未到，南城地下黑市的攻略也還未展開，現階段的生活滋潤太多。
「菜狗。」旁邊啃豬肉的玩家詢問，「許紅姐拿回來的怪談殘片解析出眉目了嗎？」
「沒有，那個實在奇怪。」
不同於江雲程直接投餵給神怪的怪談殘片，玩家們從邪物逸散的靈魂中提取怪談殘片，再提煉成怪談符號，方可用於強化童話、給裝備附魔或是其他拓展能力的操作。
怪談殘片先得經過解析、分類，才知道以何種方式提煉最好。
兩天前，默山鬼剎那邊提取到一個帶有聲音訊息的怪談殘片，交由許紅解析
她的童話名為《鳴蟬》序列號36，擅長聲音類型的技能，很順利地將怪談殘片裡的訊息提取出來，轉化為聲音文件。
可是，沒人能聽懂那聲音是什麼意思。
蔡荀的童話《家犬》序列號66，在氣味、味覺、聲音方面有突出的解析能力。
許紅前往第一醫院舊院參與攻略後，這一獨特的聲音信息便交由蔡荀解析。
「菜狗，沒準是某些能和序列號前9童話匹配的怪談符號，那樣的話，我們賺大了！」
「我也想吶。」
這些天呆下來，江雲程知道現有的童話有99種，序列號從1到99，以客觀的戰鬥力上限排序。
能適配1到9號序列童話的戰利品，想也知道得上天價。
當然，這只是玩家們插科打諢的隨口幻想。
「伱們從怪談殘片裡提取到了什麼樣的聲音？」江雲程有些好奇。
蔡荀點開遊戲界面，「好像是女子在唱歌，聲音斷斷續續的，而且我聽不懂演唱者使用的語言。」
人類經歷了大災變，基本抱團生活在一起，除了極少數特殊方言，不存在「外語」概念，各國說的是相同的語言。
「我聽聽。」
聲音外放，頗有老唱片韻味的沙沙雜中，斷斷續續的音符飄揚。
好像是古箏，調子非常熟悉。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麼低就高來粉畫垣』
『原來春心無處不飛懸』
曲調愈發清晰，唱詞抑揚頓挫傳出，江雲程的表情也愈發凝重。
是《牡丹亭》，全稱《牡丹亭還魂記》。
講述太守家的閨秀杜麗娘在聽完《詩經》授課後，在夢中愛上書生柳夢梅，卻不得相見，相思成疾而亡，死後復生破鏡重圓的故事。
怎麼會…怎麼會從異世界的怪談殘片裡解析出《牡丹亭》唱詞？！
很快，江雲程聯想到之前打撈的兩個方術殘幣，對應技能【望煙】、【斷路】。
這是穿越前那個世界的志怪異術，本不應該在歷史文化全然不同的異世界產出。
「這個…」江雲程試探詢問，「這個似乎不是我們世界的語言呀。」
「很正常。」
蔡荀和其他玩家倒是沒有太在意。
近百年前，隕石撞擊星球，使得生態環境劇變，人類文明險些傾覆，好不容易才從地下緩過勁，搶回一部分地面區域作為安全區。
這一連串事件被稱為「大災變」。
迷霧副本也是在那之後誕生的。
可以看出，迷霧副本帶有些時空錯亂的因素，裡邊的副本內容有時是完全陌生是文明痕跡。
人類猜測其他時空的信仰或信念被隕石帶了過來，生成陌生文明對應的怪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