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松張了張嘴,最後也只能客套似的說了一句,「都怪我,問到你的傷心事了。」
林芝搖搖頭,「今天您能叫我過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看到她這麼懂事,冷雲松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聽說你剛出來實習,在醫院待得還習慣嗎?工作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都挺好的。」
「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能幫的我肯定幫。」
冷雲松說這話的時候,冷胤巡忍不住往他身上看了一眼,今天他爹倒是換了性子,從前可是紀律嚴明,剛正不阿的。
林芝看了眼聶樹軍,遲疑了幾秒後才說,「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什麼都不缺,要是我母親知道有人掛念著她,她心裡肯定也會高興的。」
她猜測冷雲松多半是因為當年的事,所以才想彌補她,但這關係到席蕊的名聲,林芝再怎麼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親生母親去換取人情。
「說來說去,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後你也不用跟我們客氣。」葉淑彤歡喜地拉住林芝的手,「正好明天我和胤巡準備去泡溫泉,要不你們也一起?」
林芝倒是有些心動,不過情況不允許,「我愛人明天一早就得去坐火車,恐怕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葉淑彤:「這麼著急?」
林芝:「他要去津市談生意,再晚怕趕不上過年。」
聽到這裡,冷胤巡正想問聶樹軍是做什麼生意的,自己的手提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給眾人遞了個抱歉的眼神,拿著電話來到窗邊,也不知道對面說了些什麼,冷胤巡往幾人的方向掃了一眼,然後又跟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句話,接著才回到沙發上。
葉淑彤問,「出什麼事了嗎?」
「丁翔要送個文件過來。」冷胤巡沖幾人扯了下嘴角,「公司那邊的電話,不用介意。」
「公司的事還沒處理好?」冷雲松擰起眉頭,眼神有些責備。
當眾被批評,冷胤巡難免有些掛不住面子,「我簽個字,馬上就好。」
冷胤巡離開後,林芝望向牆角的座鐘,「我們差不多也該告辭了。」
葉淑彤跟著起身,「我叫人準備了夜宵,吃點東西暖和暖和再走吧。」
「還是不麻煩了。」
林芝以明天要早起為藉口,其他人也不好再挽留。
葉淑彤陪著她和聶樹軍來到玄關處,正好碰見冷胤巡和丁翔在說話。
丁翔收好文件,正打算離開就瞥見葉淑彤的身影,他諂媚地沖對方笑了笑,下一秒卻看到聶樹軍站在不遠處。
頓時瞪大眼珠,「你怎麼在這兒?」
冷胤巡眯了眯眸子,「你們認識?」
「他是……」丁翔轉了轉眼珠,很快換上一副笑臉,「誤會,我不知道聶總認識您,早上實在是有事絆住了……聶總,我正打算找你說合作的事。」
本來還雲裡霧裡的冷胤巡,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凌厲的目光掃向丁翔,「你就是這麼給我辦事的?」
「都是誤會,誤會。」丁翔哪知道他不小心就踢到了鐵板,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其實聶總的產品跟我們公司的需求還是很接近的,細節再確定一下,就差不多能簽合同了。」
「是麼?我怎麼聽說,人家已經不準備跟我們合作了?」
冷胤巡一句話把丁翔問得大氣都不敢出,他揉了揉額角,「你手上的項目先停下來,明天我會安排人接手的。」
聞言,丁翔如遭雷轟,然而不管他再怎麼求爺爺告奶奶,冷胤巡都不為所動,直接讓保安把人請了出去。
冷胤巡迴頭看著聶樹軍,「希望這次不愉快的體驗不影響我們下次的合作。」
「冷總言重了。」
聶樹軍主動伸手跟他握了握,兩人相視一笑,似乎一切都心照不宣。
林芝:……
該說不說,冷胤巡這事處理得確實令人信服,就算事後丁翔平安無事,起碼也給足了他們面子。
……
從冷家出來的時候,林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潔白如鵝毛的雪花忽地飄落下來,一朵朵,一蹙蹙,擦著她的臉頰飄落。
聶樹軍看向旁邊正往手心哈氣的小姑娘,「還冷嗎?」
林芝搖搖頭,「謝謝你今天陪我過來。」
「我們之間有必要那麼客氣嗎?」聶樹軍頓了頓,又說,「是我該謝謝你。」
冷胤巡迴到客廳,見冷雲松還坐在原來的位置,短短的時間裡,似乎整個人蒼老了不少。
他沉吟了幾秒,「上次吃飯,華醫大的院長也在,要不我找他吃個飯?」
「人家林芝年年拿第一,用得著你去請吃飯嗎?」
冷雲松一句話把冷胤巡說得沒了脾氣。
在林芝來之前,冷雲松也想過可以求一個心安,但聽到席蕊已經去世的時候,他就知道老天爺並不想給自己這個彌補的機會。
而林芝又是這麼懂事和認真的一個孩子,他又怎麼好意思去打擾別人的生活?
想到這裡,冷雲松不由得嘆了口氣,要不是他當年拆散冷維堅和席蕊,說不定兩人的孩子都跟林芝一樣大了。
冷維堅也能免於罹難。
-
「你不是說聶樹軍沒什麼背景嗎?」
招待所的房間內,昏暗的燈光下飄著幾縷白煙,丁翔狠狠地吐了口霧氣,「這次被你害死了。」
靠在床邊梳頭的胡心怡被他橫了一眼,語調還是不慌不忙的,「你搞錯了吧?聶樹軍真認識冷胤巡,還能被你攔在門口?」
她從睡袍里伸出一隻手,搭在丁翔的肩膀上,「我們是什麼關係,我能害你嗎?」
丁翔笑著拿住她的纖纖玉指,在手裡把玩,「那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你真壞。」
胡心怡咯咯地笑了兩聲,身子一軟倒進了丁翔的懷裡……
十幾分鐘後,丁翔靠在床頭點了根煙,摟著懷裡的可人兒道,「太晚了,我就在你這兒睡吧。」
「明天早上要去車站,會被人看見的。」胡心怡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你就說你生著病,晚幾天再回去,我帶你去步行街逛逛,怎麼樣?」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逛街?」胡心怡注意到牆上的時鐘已經快十點了,催促地用手指戳著他的心口,「這回去津市,還得靠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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