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叮!」
【醒醒,蘇天鶴】
【醒醒,蘇天鶴】
【支線任務失敗】
【回溯報告,狀態清零】
【等等,檢測到蘇天鶴神識恢復!】
【主線任務重啟!】
【回歸大禮包:水系仙術海底飛行,滿級】
「天鶴,醒醒!醒醒!」
蘇天鶴再次醒來時,只覺得渾身寒冷砭骨。
他從未感受過如此的冰冷,以至於皮膚已經沒有了痛覺。小時候,他和鄰家孩子常去祁家的冰窖里偷冰出來,拌著果醬吃。那冰窖和此時此地相比,簡直不堪一提。
再看周邊,竟是漆黑一片,天上不時灑下些熹微的光線來,讓他看清面前的飛行著的怪物。
「玲兒,我死了嗎?這裡是……陰曹地府?」
「不,這裡是海底。」
「海底!」蘇天鶴驚訝地坐起身來,「咱們怎麼在海底還能呼吸?」
「是那天那個在你房間裡出現過的姑娘。」雲玲道,「是她救了咱們。」
「她來過?」
「嗯,咱們的竹筏被海浪吞沒之後不久,柳姑娘便忽然出現了。她給咱們倆各吃了一粒『潛龍丹』,說是吃了它可御極寒,在水下如在平地。不過這神丹藥效只有兩個時辰。咱們必須趕快上岸去。」
「李保呢?船上的其他人呢?」
雲玲神色哀傷,低下頭久久不語。
蘇天鶴嘆了口氣,一大顆氣泡緩緩升了上去,直到只剩下一個點。所萬幸的是,這裡看上去不是深海,海底距離海面,看上去只有數里之遙。
「事不宜遲,我們走吧。」蘇天鶴拉起雲玲便走。
「走,可是,時間不多了,咱們真能爬上這座海底高山嗎?」
蘇天鶴放眼望去,兩人身畔確實是座聳出了海面的高山。
海底的很多高山,遠遠要比陸地上的任何一座山都要高。與這些高山相比,神話中的什麼崑崙、不周、蓬萊,都屬於侏儒級別。
蘇天鶴見雲玲神色愁苦絕望,當下笑著安慰道:「怕什麼,不就是高山嗎?咱們子虛島也有山,從小到大,咱們攀的山還少了嗎?」
「可是這山……」
「別怕,玲兒。」蘇天鶴伸出手去。
「你……又幹什麼?」雲玲不好意思道。
「帶你上山啊!」
「上山就上山,拉手幹什麼……」雲玲羞道。
蘇天鶴哈哈大笑起來,一把牽住雲玲,隨著暗流騰身而起,向著那水面的微光飛去。
深海之中,五顏六色的水草、形態各異的游魚、嶙峋料峭的山石,讓兩人在水中自由翱翔之際大飽眼福,如入世外桃源、天上人間!
「哇~太美了!」雲玲忍不住喊了出來。
此時,蘇天鶴才真正覺得,有神明在一旁護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美事,神明說他能飛,他便能飛,神明說他能魚翔海底,他便能魚翔海底!
就這樣如地仙飛升一般,不到一個時辰,兩人便已登上了山頂。
山頂是個很小的島,島上風平浪靜,但依然能夠見到那場海嘯帶來的狼藉。全島上下,幾乎沒有一棵樹木是完好無損的,全都躺在地上,臣服於天地之變、造物之奇。
兩人正要坐下休息片刻,忽然雲玲指著身後,大喊道:「天鶴師兄!你看!對岸是哪裡!」
蘇天鶴這才慢慢回過頭來,剎那之間,早已被海水冷到麻木的身軀慢慢恢復了活力,臉上血色越來越濃,喜不自勝地大叫道:「大唐!我們到了大唐了!」
原來那有如天柱般的巨魚掀起的大浪,竟直接將蘇天鶴和雲玲帶到了萬里之外的大唐岸邊!
蘇天鶴當然認不出那是什麼地方,但見那岸邊繁華忙碌,一眼望不到頭的宏舸巨艦不可勝數。這個時代,若非大唐,還會有哪個國度才能有這樣的氣魄!
「叮!」
【主線任務一:離島歸唐完成】
【獎勵萬妖圖一卷、武力值一百、智慧值一百】
【覺醒仙術、幻術等級】
【蘇天鶴,仙術值:零;幻術值:零】
【更新主線任務二:廓清嶺南】
萬妖圖是什麼玩意?
蘇天鶴自覺懷中多了一卷皮質的畫卷,正要取出一觀,便聽有人喚道:
「小郎君、小娘子,你們是哪裡人?是要往大唐去嗎?上船來吧!」
原來是一艘剛剛靠近小島的漁船。
漁夫是個古銅色的漢子,聲音爽朗,看出他們衣衫濕透狼狽不堪,開口便是大國風範。
兩人長揖謝過,登上船艙。
那漁夫笑道:「這岸邊常能見到逃國之人,為了來我大唐,不惜生死。你們打哪裡來啊?不說也罷,英雄哪管出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天你們就住在我家吧,我必定好好招待你們!」
兩人都是剛遇變故,乍一見到這樣熱情的漁夫,心底都是暖暖的,向那漁夫千恩萬謝。
「這位恩兄,叫什麼名字,我們日後也好報答。」蘇天鶴道。
「名字?哈哈,窮苦人家,哪來的名字。我自小打漁為生,大家都叫我魚蛋。」
魚蛋?蘇天鶴想笑,卻強行忍住了。
「我阿兄叫魚刺,我阿妹叫魚目,我死去的阿耶叫魚尾。哈哈哈哈,總之就是生生世世,家裡人人都和魚有緣。」
「這是哪裡?如此繁華,是京城嗎?」蘇天鶴問道。若是京城,就能見到柳棉棉了。蘇天鶴想當面好好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京城?小郎君是說西京長安嗎?那裡距此足有三千里之遙。」
「哦。」蘇天鶴哪知道三千里究竟有多遠,總之很遠就是了。
「大唐廣有四方,分為十道。這裡是嶺南道的廣州,乃是大唐商事最盛之地。」
對於大唐,蘇天鶴只聽鐵老先生講過長安、洛陽等寥寥幾個大都城,至於嶺南道、廣州,聽也沒有聽過。
上了岸,看見碼頭上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各國樣貌各異的男女老幼,蘇雲二人眼睛都看直了。
此處九州賓朋交匯,碼頭上往來填倉、卸貨、講價、交易的各色人等齊聚,有的笑容滿面,有的愁雲悽慘;有的衣著光鮮,有的衣不遮體;有的上岸,環擁妻兒淚滿眼;有的登船,回望故地興闌珊,世相畢現。
他們從來未見過這樣多的人,這樣多的三教九流,若不是那魚蛋領著,他們真想在這碼頭多呆一會兒。
魚蛋引他們穿街過巷,終於來到一個偏僻的村落。這村落看上去並沒什麼人,和碼頭的繁華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二人被引進了一間茅草屋,席地坐在草上。蘇天鶴心中微動,想要問些什麼,但那魚蛋熱情地招呼他們吃些魚乾,他便沒好張口。
「小郎君、小娘子今年十幾?」
雲玲正要回答,蘇天鶴搶著問道:「恩兄,此去長安,該怎麼走?」
「你要去長安?」
蘇天鶴點點頭。阿娘那塊布帛上的遺言,他看得真真切切,想要找尋自己的身世,必須去到長安。雖然他也不明白阿娘為何這樣說,但他堅信,到了長安城,一切便都水落石出了。
「這好辦。我認得一個番邦商隊的,明日帶你去找他。」魚蛋並不坐下,而是翻箱倒櫃地找著什麼。
「那再好不過了,恩公,我們初來大唐,就受了你這樣多的好處,真不知該怎麼報答。」
「我大唐民風向來如此,小郎君不必客氣。我看小郎君小娘子衣衫都濕透了,我家裡有些弟妹的舊衣裳,二位若不嫌棄,就換上吧。」說話間,魚蛋已經找出了兩件粗布衣裳,遞給蘇天鶴。
「如此不勝感激,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蘇天鶴道。
「小郎君,你行路時有些古怪,是有傷在身嗎?」
蘇天鶴一怔,點點頭,道:「是,我背上有很多傷。」
「哦。」魚蛋不再問下去,走出房門,順便將門帶上。
待魚蛋去了柴房,蘇天鶴悄聲在雲玲耳畔道:「玲兒,換上衣服,我們走。」
「走?不好吧?為什麼要走啊?」
「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人談吐不俗,絕不是尋常漁夫。一般漁民都住得離海很近,他這村子根本沒什麼人,不知是經營什麼勾當的,但絕不是漁民。你看他的手掌,皮細肉嫩,哪是漁夫的手。」
「你這樣一說,好像真的是誒。那我們快點。」雲玲趕忙起身,要換衣服,忽然想起了什麼,停下來說,「你……你轉過身去……」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