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公遠笑撫長須道:「好徒兒。」他四下望了望,見地宮之中火勢漸猛,一揮袍袖,坐地指天畫起符來。
過了不一會兒,便見洞裡降下雨水,將那火頭壓了下去。
此時,上千百姓已然死傷近半。到處都是巨型蜈蚣的屍體。地宮之外,不斷有精兵增援,將百姓們全都救了出去。
蘇天鶴到處找著,終於在一個官兵的衣袍上看見了雲玲。
他的心瞬間涼了下去,雲玲雖然再次劫後餘生,但渾身是血昏睡過去的樣子,也顯然是遊走在生死的邊緣了。
蘇天鶴抱起雲玲,小心地替她擦掉臉上的血跡。方才只是那一瞬間的無言相視,蘇天鶴卻已經認定了,會守護雲玲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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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道巡察衙門之中,朝廷新委任的巡察走馬上任。羅公遠剛剛卸任,準備回長安交旨,臨行前,又和蘇天鶴、顧飛舟等小友聚在了一起。
「天鶴徒兒,雲姑娘怎樣了?」
「師父,她這幾天好多了,只是還是不能說話。」蘇天鶴黯然道。
「那便好。一會兒為師給你些靈藥,你帶去給雲姑娘吃了,舌疾自會不藥而愈。」
「徒兒太謝謝師父了!」蘇天鶴喜不自勝,起身長揖替雲玲作謝。
「為師再贈你金丹百粒。這金丹乃是上界王母蟠桃會遺落下來的桃核煉成,月月服食,即可延壽長智,早登仙階。」說著,羅公遠將一隻紫金小瓶從袖口中取了出來。
蘇天鶴激動地接過,跪地便拜。
顧飛舟見蘇天鶴又得奇丹,不由得起了妒火。
「羅真人,你好偏心啊,一來便收了蘇天鶴做徒弟。怎麼?我顧飛舟還入不了你的法眼?」
羅公遠哈哈大笑,半晌後,才搖頭道:「你顧家還劍樓武學淵源直追百代,還用得著貧道來教嗎?」
「當然用得著!」顧飛舟不滿道,「你是半仙,我們家歷來都是凡人,凡人來教怎麼能比得上仙人呢?更何況,以真人你的莫測仙法,來教蘇天鶴這個資質平平的徒弟,豈不是浪費了?」
羅公遠忽然臉色神秘道:「顧少俠,這你可就錯了!貧道一生未收半個弟子,之所以收了天鶴,全是因為他有靈根,是萬中無一的仙體。」
「什麼?他有仙體?不是,羅真人,你是不是搞錯了?」
羅公遠微笑搖頭道:「絕不會錯。」
「他一個南海蠻荒小島來的少年,哪個神仙會在那窮鄉僻壤播種仙體?」
羅公遠繼續道:「你可知道,仙家有小乘、大乘、大覺金仙之分,小乘諸仙,有五通:神境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大乘諸仙,於五通之外,兼得漏盡通。大乘大覺金仙,則得十通。天鶴這幾日得貧道點撥,日夜精進,竟然已經修成了天耳通、他心通的一重境界。你還能說他是『資質平平』嗎?」
「什麼這個通那個通,整得四通八達的。若是我來練,未必不如他。」顧飛舟傲然道。
羅公遠微笑道:「貧道這四百來年,也只是小乘諸仙各修得了兩重境界而已。天鶴的潛力,比貧道要高遠太多。日後先於貧道飛升,也或未可知。」
顧飛舟見羅公遠將蘇天鶴夸出了花,一時滿心的不服氣。
蘇天鶴沒心思和他爭辯,低頭沉吟,不知有什麼話一直憋在心裡。
羅公遠轉身又對那男優伶道:「這位郎君,你演技不錯,想不想隨我回長安,留在我身邊做個藝人?」
那男優伶聽了羅公遠的話,忙離席叩拜道:「果真如此,真是太感謝真人的知遇之恩了!」
「你不必謝貧道,正好聖人近來愈加愛看戲聽曲了,你的才華在此地太過浪費,貧道只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對了,你叫什麼?」
「回真人,我叫雷海青。」
「恢復你本來面目看看。」
這男優伶雷海清一聽,愣在當地。原來他每次出門,都必須梳妝打理半個時辰之久,是以沒人見過他的本來面目。
但恩人如此說了,為了前途,他也只好背身遮袖,將滿面的敷粉和艷妝擦了去。
他畏畏縮縮地回過頭時,眾人全都大笑起來。原來這雷海清本相併不醜陋,只是獨獨嘴唇旁的皮膚黝黑過甚,既不是胎記,也不是黑痣,看上去就像是小丑一般。
「果然是天生的戲神!」羅公遠暗暗嘆了句。
蘇天鶴仍舊不語不笑,低頭頷首。
「天鶴,你在想什麼?」
蘇天鶴身子一震,回過神來,一時不敢說話。
「你可是在想,大唐今日突然出現這些妖怪,是否和你有關?」
蘇天鶴知道師父有他心通的境界,不敢隱瞞,便將自己在子虛島時如何失手將神奇島主的銅鏡擦拭,子虛島如何被妖物占據,南海之中如何出現巨型海怪,全都講了一遍。
「師父,你簡直就是我肚子裡的……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問,這天下大亂,是不是真的是由我所生?」
羅公遠走到他身前,拍拍他道:「天命有數,非你之過。」
「可是……那神奇島主說過什麼大禍臨頭的話,似乎是我將那些妖放進人間的。」
「天鶴,你不必自責。天道運行至此,當有一劫。數十年前,是玄奘法師挺身而出,拯患救難,如今,到了你的時代了。以後大唐各地,乃至外邦,都會有妖患為禍,既然天命歸於你處,你便順天應命,去救贖眾生去吧。」
說罷,羅公遠不再多言,攜著雷海清走出門去。轉眼間,便已然不見了蹤影。
【主線任務更新】
【主線任務二:江南斗寶】
【注意:本任務需要蜀南顧飛舟一併完成,二人配合,缺一不可。】
【目標:贏得比賽,拯救黎民】
什麼?江南,還要斗寶?
拿什麼斗?拿師父贈我的這些金丹嗎?
還要顧飛舟這傢伙一道去?憑什麼?
現在蘇天鶴看他就不順眼。
蘇天鶴忽然想到,方才完成任務時獎勵掉落的那捲《萬妖圖》,忙從懷中取了出來。
這是一幅以羊皮為底製成的畫卷,尺寸不大,展開一看,畫卷中畫著全唐輿圖,別無其他,看不出和其他輿圖有什麼分別。
「你出門還帶著地圖,不認得路嗎?」顧飛舟被羅公遠懟得早就不快了,是以故意嘲笑起羅公遠的弟子。
「你懂什麼,這地圖,別人想要,還千金難求呢!」
「切,這地圖有什麼稀奇,拿來我看看。」顧飛舟一把搶過去,將地圖顛來倒去看了半天,笑道,「好圖好圖,畫得倒很精細,連我家也畫進去了。不過麼,這樣的地圖,我沒見過一千,也見過八百了!沒什麼大不了……咦,這是……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