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蕭良一把拽進院子裡,何紅心都有些慌亂了,「砰砰」直跳,還以為蕭良站在院門後是迫不及待在等她過來,脂滑嫩白的美臉都有些發燙。
然而蕭良卻沒有急不可耐的拉她進屋,在院門口後站了片晌,又神色凝重的走出去,朝遠處的街口眺望了兩眼,何紅這才意識到是剛才那兩個在院門前停留的男女引起蕭良的注意。
「怎麼了?」何紅努力平復慌亂的心緒,問道,「剛才那兩個站院門口的男女有什麼問題?」
「你以前有在鎮上見過他們?」蕭良問道。
「這兩個人前天還在沈園喝過茶,坐在河邊有兩三個小時,看著像悠閒自在的遊客,隨身還帶著很高檔的那種相機,在老鎮裡到處拍來拍去,」何紅疑惑的說道,「我還以為他們早就離開了呢,沒想到今天還在老鎮上閒逛。怎麼了?」
「可能是一家競爭企業的人,跑到雲社想要近距離觀察我們吧,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蕭良走回院子,將院門掩上,回想那兩個小鬼子站在院門外的對話,沒想到他在華商經貿大會上的演講到底還是傳了出去,還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當時在場除了領導身邊的嫡系,還有二百多名華商代表呢?
他也不清楚剛才站院子外的兩個小鬼子,是奈田食品的高級職員,又或者說是奈田家族的成員,但現在日本企業界往東南亞以及中國觸手伸得極深,又有著獨特的商業情報搜集系統,演講的一些內容傳到他們耳中,不是什麼特別令人意外的事情。
他但凡想要做成點什麼事情,就不要指望歷史的軌跡還能全無影響的走在既定的軌道上。
走到廊下,蕭良才注意到何紅的耳根子還是紅的,美臉還洇著一層紅暈,透著誘人之極的光澤,才想到剛才跟何紅說的玩笑話,問道:「你臉紅什麼?是不是裡面穿長絲襪了?」
何紅美眸橫了蕭良一眼,她怎麼可能明說這會兒真回去換了一雙長黑絲穿在裡面?
婦人眼波流轉,媚不可言,這一刻身體裡就像有一條河流潺潺流淌起來。
蕭良也是食指大動,拉她進屋,叫她站在窗前塌腰而立,將長褲半褪,卻是雪月桃蕊槍刺破,不敢高聲暗皺眉的模樣最是誘人,午後陽光照在雪白無暇的肌膚之上,成熟豐腴的嬌軀妙不可言。
蕭良在秣陵推動研究工作,看似辛苦,生活作息卻非常規律。
回到東洲這幾天要處理事務繁雜,還連天喝大酒,許建強他們又有一堆事情纏住他要聊,都沒有怎麼休息。
事畢醉意未消,還略有倦意,蕭良就在十九號院睡了午覺,做了一個噩夢。
在夢裡,他身陷被鐵柵欄隔絕的牢房裡,溫駿與中午出現在梅塢街的那個日本男青年站在牢房外,像是盯著獵物一樣的盯著自己,溫駿與這個日本青年身後,還諸多面目模糊且猙獰的面孔若隱若現。
蕭良從夢中驚醒,看到何紅正慵懶的趴在床邊休息,這時候正睜開美麗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何紅事畢後穿好衣裳,趴床邊想靜靜的看一會兒蕭良,沒想到剛才一番折騰,她看似沒有怎麼出力,骨頭裡都酥軟透了,不知不覺也趴床邊睡過去了,還是蕭良手腳顫動了一下將她驚醒。
她看到蕭良醒來之前臉繃得特別緊,疑惑的問道:「你做噩夢了?」
她都不敢想像,像蕭良心志這麼堅定的人,竟然也會做噩夢。
「嗯,」蕭良也不否認,點點頭看向窗外,問道,「幾點鐘了?」
「你才睡半個小時。」何紅說道。
「也夠了。」蕭良到底年輕,缺覺稍稍補一下就精力充沛,撐坐起來,挨著床頭細細回味剛剛做的那個夢。
很多人都以為溫駿只是孫仰軍的跟班,存在感都沒有唐逸凡那麼惹人矚目,似乎純粹是靠著一張還算英俊的臉,勾引得孫菲菲死心塌地跟著他,才得孫仰軍以及孫家其他人的信任。
如果僅僅是如此,那真就是小看他了。
就像在肖裕軍風光的時候,朱金奇在肖裕軍身邊只是無足輕重的存在,但在肖裕軍身陷牢獄之後,朱金奇的陰柔狠辣,有幾人能及?
溫駿也恰恰是孫仰軍的養股資本局崩盤之後,站在孫仰軍留下來的廢墟或者殘骸之上真正發跡的,後來搞出來的動靜之大,孫仰軍出獄後都得嘆服。
不要以為資本局崩盤後,留下來的就註定是一地雞毛,廢墟之下就沒有肥肉了。
就像江洲集團、越江控股,現在夠一地雞毛了吧,但是江洲集團、越江控股的廢墟下那若隱若現的肥肉,此時又有多少人流著口水在惦記?
蕭良微微一嘆,現在軌跡偏改這麼多了,孫仰軍、溫駿、唐逸凡這些人命運又會發生怎樣的改變?他們跟丁文江以及丁文江背後的姚洋、柳軼群糾纏在一起,又會釀醞出怎樣的么蛾子?明年初新的省長、省委書記到任,又會給江省帶來怎樣的變化,這些都不是他此時能斷言的。
此時江省兩個當家人性格已經不怎麼鮮明突出了,但明年換屆,除了秣陵市委書記劉格接替劉學儉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外,接替童石磊擔任書記的,倘若還是那個性格更模糊的人選,江省的局勢註定將更加撲朔迷離。
這也是他此時強烈建議羅智林就算擔任副省長,也不要伸手去碰省國投江信集團這個爛攤子的關鍵。
省國投牽涉面太廣太深,不是一時半會能查清楚的,而江省新的當家人不能旗幟鮮明的站出來支持,還抱著糊塗帳糊塗算、維護「大局」的念頭,誰去捅這個馬蜂窩,一定會受到瘋狂的反噬。
而這種環境,又恰恰是孫仰軍、溫駿以及丁文江這些人最是如魚得水。
他怎麼可能天真到以為,自己在實業上做出了一些成績,對東洲的發展做出了些貢獻,以及演講驚動了一些人,就一定能推動所有事情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就一定能讓惡人得到惡報?
「我先走了,留太長時間,別人會誤會。」何紅見蕭良在想事情,站起來說道。
蕭良點點頭,待何紅走後,揭開毛毯走到茶室,想了片晌,拿起座機撥通馮薇玲的手機。
…………
…………
蕭良將車停到路邊,走進東洲大廈斜對面的一條巷子裡,站在長橋街道老開關廠的二層辦公樓前,看到馮薇玲正站在二樓走廊里朝他揮手,示意他等在那裡。
辦公樓的底層跟其他沿街屋舍都已經租出去,被一戶戶商家改造成以女裝為主的店鋪,也是東洲聞名的女人街。
周末的傍晚,女人街人滿為患。
此時的市中心雖然建築老舊破落,人氣卻是極旺,人流量也大,不像電商跟城市綜合體發展起來之後的後世那麼寂寥空曠。
馮薇玲將老開關廠的院子以及辦公樓的二樓租了下來,作為公司的駐地,她同時還在東洲大廈東側租下三四百平的場地開了金世緣珠寶店,也是馮薇玲目前旗下最主要的實體了。
「要不要去我公司參觀參觀,還是隨便找個地方坐坐?」馮薇玲蹦著走下台階,像是暮色里與戀人相見的少女,匆匆走出來見蕭良,風衣扣子還沒有繫上,波濤洶湧,蕭良都想叫她多蹦兩下。
郭晉陽、程德彪墜樓而死,江洲集團覆滅,何雲劍這些人不判死刑,這輩子都不要想能出來,馮薇玲放下心裡所有的包袱,容顏越發明媚,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先走走,要是前面有地方可以坐,就坐坐。」蕭良雙手插兜,說道。
「可以摟著你的胳膊?」馮薇玲問道。
「你長得還不算丟人,行。」蕭良看了馮薇玲迷人的臉蛋,說道。
馮薇玲高興的挽住蕭良的胳膊,說道:「我這臉蛋還能丟你的人啊,我是怕被哪個女人拎刀出來砍!你回來幾天了,怎麼這才想到我,是不是被榨太厲害了?」
天海精工崩盤,導致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特別是江洲集團覆滅,馮薇玲的任務也算是暫告一段落,就沒有再死活纏在蕭良的身邊。
她這段時間主要在東洲處理公司上的事情。
「我回來幾天?」
蕭良說道,
「第一天在溱東我爸媽那天住了一天,然後回來連著開了三天的現場會,在車間裡就住了兩天。昨天跟許建強、熊志遠他們進山玩了半天,算是放鬆一下,還釣了兩條大花鰱,但夜裡又到灌裝車間待了三個小時看試驗線的情況,直到十二點才回去睡覺。我今天一早又趕回雲社開了半天的會。這還是我儘可能將事情往外推,沒有攬自己頭上來的結果,要不然我三頭六臂都不夠用,不用你們榨我,我就已經精盡人亡了。」
「我還沒有榨過你,你不要賴我身上來。」馮薇玲說道。
「你想不想榨我?」蕭良厚著臉皮問道。
馮薇玲臉有些紅,俄而一本正經的說道:「能不能讓我多享受幾天戀愛的感覺,再做你的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