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袍人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看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轉角。
「算了。」
一種極其生澀，扭曲的聲音在袍子下響了起來，聽起來就好似是一個很久未曾說過話了一般。
髒袍人扭了扭腦袋，抬起頭無言的繼續看著燈火通明的警局。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需要什麼幫助麼?」
值班的警察解開警戒亭的門鎖，毫無防備的走了過來。
「我看您在這兒站了半天了，若是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和我……啊！」
那年輕的警員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髒袍人緩緩抬起頭。
年輕警員臉上微笑的表情瞬間凝固，而後猛地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嚎叫，轉身連滾帶爬的朝著警局的大院跑去。
在昏暗燈光的照應下，他分明看到出現在那袍子下面……竟然是一張老鼠的臉。
但還不等他跑出幾步，半空中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隨後那警員的腦袋就好像一個觸碰到尖銳物件兒的水氣球一般，嘭的一聲，炸的滿地都是。
「我最討厭有東西在我面前大吵大叫了。」
髒袍下一隻長滿灰色絨毛的手伸了出來，準確的說，那不是手，而是一隻僅有四根指頭的老鼠爪子。
髒袍人拉了拉自己頭頂上的袍子，轉身緩步朝著一旁的黑暗中走去。
而這時，年輕警員的驚叫聲也引起了警局內其餘人的注意。
鈴鈴鈴鈴鈴鈴……。
警鈴聲匝響。
「發生什麼事了？」
警局會議室內，李國柱眉頭一皺猛地在座位中站了起來。
「李老師，護好你的學生！警局裡有人遇害了！」
會議室大門猛地推開一道縫隙，肖曉椛僅露出了一個腦袋後，又快速縮了回去。
「什麼？！」
李國柱瞳孔一縮，下意識的伸出手護住身後他的那兩位學生，同時周身御獸空間裂開，一紅一藍兩個圓球也從中飛出，護衛在他的左右。
正是李國柱的兩隻契約獸，冰雪糰子和火焰泊星。
「出去看看?」
李國柱看著一眼關閉的會議室大門，微微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他是高級上階御獸師，在整個m市內實力比他強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這他倒也不怎麼擔心會發生什麼意外。
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自己的寶貝學生們長長見識。
牧不骸和唐苒對視一眼，全都沒有任何意見。
他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
看看身旁的這兩隻高級上階契約獸，安全感直接拉滿好不好。
兩人在李國柱的帶領下，跟著走廊內慌亂的警員們走出了警局後，一眼就看到大院中被一眾人圍住的無頭屍體。
「好久不見，傅局長。」
李國柱走到一個看上去有著六十多歲年紀的便服老人身旁，開口招呼道。
「小李啊，你怎麼在這兒？」
老頭抬頭瞄了一眼召喚出契約獸的李國柱後，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接一下我的學生。」
李國柱一邊回應著，一邊回頭看了看自己那兩個寶貝學生的臉。
在發現他們並沒有因為看到死人而有任何的異常表現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傅局長問道。
「傅局長，這是?」
他死人見過不少，其中死亡的公職人員也不占少數，但是在警署大院被襲殺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清楚，從痕跡上來看，他的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整個抽碎的。應該是某種鞭子或者鏈子，但奇怪的是。」
傅局長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們沒有在這兒找到任何高科技道具的痕跡，同樣也沒感知到任何凶獸的氣息。」
也就是說，除了那聲驚叫以外，這群人什麼都沒有發現。
牧不骸眯了眯眼睛，看向地上那具無頭的屍體和屍體正前方那被濺的滿地的鮮血。
「咦，那不是有監控嘛。」
唐苒推了推牧不骸的手，指著警局大院周圍的那一圈監控，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這裡的眾人都是御獸師，身體素質要比普通人強上不少，唐苒的嘀咕聲，他們自然是可以清楚的聽到。
這還用問麼，壞了唄。
牧不骸聳了聳肩，心中暗自腹誹。
誰不知道監控這種東西一到用的時候穩穩會壞的。
果不其然，隨著片刻的沉默之後，傅局長輕咳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監控壞了，下班的時候發現的電路被什麼東西咬斷了，現在還在搶修呢。」
聽到這話，牧不骸心臟跳動的頻率猛然加快了兩拍，忍不住抬頭問道。
「傅局長，警隊裡不是有一個感知系的高級契約獸麼，難不成沒有任何預警麼？」
「哦?你小子連這個都知道?」
老頭兒抬起頭深深的看了牧不骸後，什麼都沒有問，而是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有預警的，但在它的感知里，小方啊 哦，也就是這位殉職的警員，他從警衛亭中出來，走到了大門口這裡。」
老頭兒頓了頓，喚出一隻兩米多高的巨型水母后，朝著門口一指，道。
「然後小方他好像看到了什麼，突然驚恐的後退，轉身就跑，再然後他的腦袋突然炸開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斷定有東西來過這裡，但我們確毫無察覺。」
說到這兒，傅老頭兒突然看向李國柱，問道。
「小肖，你覺得那東西會是什麼東西？會讓小方主動離開警亭，又能嚇得他呼救奔跑?」
「啊？問我啊?」
肖曉椛茫然看了看周圍盯著自己的警察們，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
「我不道啊。」
「老鼠。」
牧不骸接過話頭，語氣平淡的說道。
「人形或者說可以裝成人形的老鼠。」
「嗯?」
數道目光瞬間在肖曉椛的臉上移開，來到了牧不骸的臉上。
「你這小鬼在這兒瞎摻和什麼？去去去，回屋子裡待著去。」
一名三十多歲警員臉色一沉，便想上前將牧不骸拉開。
但還不等他的手碰到牧不骸的身體，一隻大手便已率先一步搭在了他的手上。
「說話就說話，咋還動上手了呢。」
李國柱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語氣中確是沒有任何的笑意。
「不錯。」
傅老頭兒那不急不緩的語氣終於是傳了過來，瞬間讓院子中逐漸凝固的氣氛瞬間瓦解。
「小鬼頭，你的反應很不錯，有沒有興趣來我們警隊工作?有編制的，我給你特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