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制符
在陳長衍【草木訣】處理稻茬的時候，他的十六伯陳古滕則駕馭著靈舟一路疾行，直衝蓮花山而去。
半盞茶後。
一葉靈舟從天而降，降落到了蓮花山山巔的雜物堂門前。
走出靈舟，陳古滕順手將腰間的第一個儲物袋解下，扔給了雜物堂的主事陳古峰。
「給，這是長衍那十畝地的。總共五千一百三十二斤。品種中等。」
「中品？」
對於靈米的斤兩，陳古峰倒沒有在意，像他這種老手，只要神識略微一掃，就可以大致的推算出儲物袋內靈米的重量。
更何況，十畝五千一百多斤，一畝也就是五百一十多，這和往年的平均畝產差不多，也確實沒必要怎麼在意。
只是這個品質嘛……也確實出乎了陳古峰的意料。
猶記得去年的時候，那小子還因為玩忽職守受了罰，今年居然這麼上進，進步這麼大，這確實難得啊！
倒出幾粒，用法術測驗了下，發現確實有四寸的靈光，陳古峰頓時喜笑顏開。
「還真是！那十六哥，我就給他記上了！」
說著，他掏出一件書頁狀的法器，在上面寫下了一行大字：陳長衍照顧靈田，產青靈米五千一百三十二斤，靈光四寸，獎勵貢獻一百五十四點。
剛剛寫完，一道綠光便從書頁狀法器上面擴散開來。
見此，陳古峰點頭道：「好了！」
只要在這【貢獻簿】上留下了痕跡，那麼等陳長衍下次過來的時候，他就可以拿著銘牌來查看自己的貢獻點，並用這些貢獻點來兌換東西了。
對於這件書頁狀法器，身為雜物堂主事的陳古峰可謂是萬分喜歡，而且慶幸：幸好家族購買了這件【貢獻簿】法器，能自動記帳。要不然啊，想要維持家族的貢獻體系，他們這些老傢伙還得去專門學一下帳房的相關知識。
那到時候豈不是得累死？
對於他的這番想法，邊上的陳古滕可顧不得，「好了，那你先忙，我去一趟制符閣。」
「十六哥慢走！」
……
等陳古滕走後，陳古峰也沒有耽擱，直接抬步來到了門前的大廣場上。
這裡，布置了一個占地約莫五畝的陣法——熾陽法陣。
來到法陣前方，陳古峰取出剛才的儲物袋，然後手中法訣一掐。
【御物術】發動！
下一刻，一道蒼綠色的洪流便從儲物袋中噴涌而出，均勻的灑在了熾陽法陣之中。
似乎感應到了有靈米進入，下一瞬，整個熾陽法陣中陡然顯現出了漫天的赤紅色光點。這些赤紅色光點甫一出現，百年迫不及待的朝著陣中的靈米涌了過去。
而相應的，吸收了這些赤紅色光點之後，青靈米的外表卻顯現的更加蒼綠、更加晶瑩剔透了。
見一切正常，陳古峰這才拂須連連點頭，隨後大步離去。
只要再過十天，這些青靈米便可以處理完成。到時候不管是用來煉丹也好，還是用來製作靈膳也罷，都可以提高靈米中靈氣的利用效率，甚至就連煉製出來的丹藥和靈膳的品質也比未處理的靈米要高上少許。
所以這種操作也可以看作是青靈米的初加工。
當然，有一個問題值得注意，那就是經過熾陽法陣的初加工後，這些青靈米便會徹底失去發芽的機會，只能用來煉丹或者吃。
所以，也可以這麼說，這熾陽法陣殺死了靈米中的生機。
而這，也是導致修真界中的店鋪所出售的靈米都是經過處理的一個重要原因。
既能賣上高價，還不用泄露稻種，這完全是一舉多得。
至於如果真的想要稻種，那就只能花高價去買了。
再說另一邊。
到了制符閣後，陳古滕直接和制符閣的主事陳古琴來到了後院。
這裡，正有五位族人嚴陣以待。
「三姐，這裡面是青靈米的稻杆，十畝地的。」
「行！」
陳古琴微微頷首。
隨後她便開始吩咐族人們處理稻杆和相應的配藥。
「長艷，準備【春風化雨訣】進行沖洗。」
「嘉華，文璐，傳璟，之穗，準備【粉碎術】、【打漿術】、【造紙術】、【乾燥術】。」
「是，三姑！」
隨後，幾人各司其職。
猶如一條流水線一般，將青靈米的稻杆和藥材經過各項法術的處理，變成了一張張寬約一米的紙張。
流水線最後方，陳古琴負責最後的檢驗和切割工作。
只見她對著剛剛出爐的青靈紙就是一頓掐訣。
很快，懸浮在空中的青靈紙上便顯現出了密密麻麻的綠色斑點。
這些綠色斑點或大或小。
有的只有拇指大小，有的卻大如木盆。
見此，陳古琴微微沉吟，隨後只見幾道流光閃過，青靈紙上便被切割出了數個整整齊齊的孔洞。
隨即便見陳古琴衣袖一揮，青靈紙翩然一卷，飄落到了邊上的石桌上。
這時，三張白中泛著微黃的紙條才顯現了出來。
伸手一招，三張紙條一一落到陳古琴手中。
細細打量了一番。
紙條寬約一寸半，長約五寸，厚度適中，是標準的符籙尺寸。而經過剛剛的檢測，紙條的靈力通透性也已經通過了檢測。
所以如今的紙條已經不再稱之為紙條了，而是叫做「空白符紙」。
而陳古琴等人剛剛的操作，便是用青靈米的稻杆和相應藥材的來製作空白符紙。
和妖獸的獸皮不同，靈植雖然也可以用來製作符紙，但是它的合格率實在是太低了。
就剛剛那張一米方圓的規格紙張，也才堪堪製作出了三張合格的成品。
可以說，這種方法的合格率甚至還不到百分之一。
不過由於靈植的產量實在是太大了，而且生產周期也短，甚至還可以廢物利用，所以這種方法還是很划算的。
事實上，市面上的大部分低端符紙都是用相應的靈植製作出來的。
畢竟雖然成品率不高，但是好歹能多賺一點。
如果再將其製作成成品符籙，那價值更是飆升。
通常來說，一百張符紙的售價是一塊靈石，而成品符籙呢，哪怕是最低級的火彈術、烈焰術、冰箭術之類的，賣價都有半塊靈石左右。
這中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而就在陳古琴這邊製作空白符紙的時候，制符閣內的一間密室內，姜之眉卻在奮筆疾書。
只見她手中符筆微微一抖，一個細小的符文便在符紙上顯現而出。
符文顯現後，姜之眉心中絲毫不亂，她繼續沉著冷靜，穩住法力，開始繪畫下一個符文。
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
很快，由上百個符文構成的圖案徹底成型。
原來，畫在符紙上的居然是一朵漂亮的冰花。
冰花成型後，一股瘮人的寒氣從符文中湧現出來，不過轉瞬間，這些寒氣便消失不見，宛如幻覺。
不過邊上的姜之眉卻不覺得這是幻覺，這其實就是寒冰符成功的標誌。
見此，她輕吐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粉裙女子道：「長月，你看清楚了嗎？制符的時候要靜氣凝神，始終保持著法力的穩定。一旦有絲毫的懈怠，或者失誤，那麼整張符紙就會化為飛灰。」
陳長月聞言，若有所思。
她雖然學習制符已經近乎半年，但是浪費了無數的符紙，還是沒有製作出一張成功的出來。
數百張符紙，沒有一張是成功的。
說實話，陳長月都準備放棄了。
雖然這些符紙都是族中自己製作出來的，幾乎不用什麼成本，但是還有靈墨呢，這可是實打實的妖獸精血、硃砂，還有靈藥製作成的。
陳長月感覺自己再這麼浪費下去，怕是要被長輩責罵了。
好在這時，已經是上品符師的三嫂回來了。
陳長月得到消息後，連忙前來請教。如果這次還不行，那她就只能選擇其他修真技藝了。
只是除了三嫂說的這些以外，她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三嫂，這符文之間的連接點怎麼處理？我每次一到連接點，法力就開始不穩定了。而且連接點的粗細，我也把握不准。」
「這個啊……我想想！」
姜之眉蹙了蹙眉，微微沉吟。「這樣，你先畫一個我看看！」
「好吧！」
陳長月應了一聲，便執筆沾墨，靜氣凝神，開始繪製起來。
不過也確如她所言，符紙上的第一個符文剛剛形成，眼看著就要進行第二個，但是突然，一道微光閃過，桌上的符紙徹底化為了飛灰。
這情況，直讓正打算繼續的陳長月鬱悶不已。
「三嫂，伱看，就是這樣！每次都是！」
姜之眉聞言，默默不語。
事實上，剛剛的畫符過程她一直在用神識關注著，陳長月的每一筆、每一畫，甚至是法力的每一次變動，她都了如指掌。
而其中的問題嘛，她也正好碰到過。
想到此處，姜之眉淡然一笑，指點到：「符文中的連接你可以用《符文詳解》中的丙三號連接方式。」
「丙三號？」陳長月驚疑道。
「對！雖然用這種連接方式製成的靈符威力會比正常的小上一兩成，但是這種連接方式畫起來非常簡單，你試過幾次應該就可以做到了。
等你熟練之後，再切換成標準的連接方式就行！
到時候連接點的粗細問題也就解決了。」
「這樣啊，好吧！那我待會兒試試！」
陳長月心中一定，不過還沒等她高興，就聽她三嫂繼續問道：「至於法力不穩定？你最近是不是吃丹藥了？」
「呃……確實吃了！我爹之前給我買了一瓶【聚氣丹】，我沒忍住，所以就多吃了幾顆。不過這都快過去半年了。難道還有問題？」
長月撲閃著大眼睛，最後還是如實交代了。
聞言，姜之眉無奈一嘆，「那你最近還是別畫符了。等法力穩定了再說。」
說到此處，她看了看哭喪著臉的長月，溫聲細語道：「丹藥這東西，也不是不能吃。它是不能多吃，特別是連續的多吃。
就像咱們族裡發的【青靈丹】（中品），你每吃一粒，最好都得花費半個月的時間來調息修整一下，清理一下丹毒。
但是如果你連吃兩粒，可能就需要兩個月的時間來消化，三粒呢，更是需要四個月。
這是成倍成倍的增長。
你現在呢，要麼讓家裡給你買一粒【淨靈丹】，要麼就每天額外打坐半個時辰，加快排毒效率。怎麼選擇，就看你自己了。」
「好吧！那我還是打坐算了！」
陳長月默默的推算了下日期，發現再有兩個月就可以解決體內的丹毒了。
這麼短的時間，用一粒價值四五十塊靈石的【淨靈丹】貌似也划不來。更關鍵的是，人家【淨靈丹】根本不單賣，一瓶十粒，賣價四五百靈石，她可買不起。
既然最近要消化丹毒，那麼制符的話也就無需再提。等到時候法力穩定了，上面的兩個問題說不定也就解決了。
想到此處，陳長月嘻嘻一笑，「三嫂，我聽說你的【天眼術】練到大成了。大成境的法術是不是真的能提高制符的成功率？」
對於這個問題，她可是好奇的緊呢。
「那是當然！要不三嫂給你演示一下？」
姜之眉眉頭一挑，來了興趣。
「來來來！」
陳長月絲毫不客氣，立馬拿出一疊空白符紙拍在了桌上。
看這樣子，她似乎想讓她的三嫂好好表演一番。
見此，姜之眉搖頭一笑。
換上靈墨，提筆便畫。
不過邊上的陳長月卻猛然發覺，三嫂這次的動作明顯熟練了很多。
只用了短短不到五息，一顆紫色的眼睛就已悄然躍入紙上。
整個過程堪稱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見此，陳長月心道：便是符道大師，怕也不過如此吧！
而經過之後的測試，她更是驚訝的發現，三嫂畫符的成功率更是高達七成。
要知道一般情況下，畫符成功率達到四成便可以說的上是一名合格的符師了，但是三嫂的成功率居然是這個標準的近兩倍。
這……
這也難怪書上都說，只有法術大成才是進入符道的起點。
但是很可惜，又有多少人願意把五年、十年甚至更多的時間用在區區一門鍊氣期的法術上面呢？
至少在陳長月看來，在達到練氣圓滿，進行衝擊築基之前，她都是不願意這麼做的。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相比較於畫符，使用法術需要消耗的法力要多得多。
練氣初期的時候，可能用個三五次法術，法力就徹底枯竭了。然後接下來又得花費將近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來恢復法力。
如此一來，修士自然知道該怎麼選擇才對自己最有利。
姑嫂兩人閒聊了一陣後，便準備回家修煉。
不過才剛剛走出制符閣的大門，兩人便看到了一副驚人的畫面。
只見熾陽法陣中，幾個小孩正赤著腳丫，在法陣中嬉戲遊玩。
她們有的正在追逐著天上飄落的赤紅色光點；
有的拿稻米當成雪花，打起了雪仗；
更有的，似乎腳部發癢了，把靈米踢的到處都是……
特別是其中一位身著綠裙的小丫頭，在裡面玩的最歡。
剛剛走出大門的姜之眉見此，柳眉一豎，大聲喝道：「陳~青~若！」
ps：話說，將這些幾伯、十幾伯的全部改為幾叔、十幾叔怎麼樣？有這樣稱呼的嗎？不計較長輩和父親的大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