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特麼裝死,既然還不了錢,那就先拿你媳婦去抵債!」
秦明浩悠悠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趴在地上,腦袋嗡嗡的。
不就是和公司高層慶祝上市成功多喝了幾杯嗎?
怎麼這麼痛?
不對!
眼前這個是什麼人?
他猛一抬頭,眼前竹椅上坐著個寸頭,凶神惡煞,手臂上刺著骷髏頭,活像個行走的黑幫片海報。
「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傳來,柔弱又無助。
秦明浩尋聲看去,只見有兩個同樣的寸頭正要去拉一個女人。
而那個女人蹲坐在牆角,梨花帶雨,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風中的一片枯葉。
這劇本不對啊!我不是應該在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裡醒來嗎?
秦明浩心裡嘀咕,隨即一股不屬於他的記憶湧入腦海。
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人的生活片段。
酗酒、打女人、賭博、借高利貸、有人上門討債,然後被他們一陣拳打腳踢,暈了過去……
可是,除了名字也叫秦明浩,其他一切都特麼跟自己沒關係啊。
要不要這麼悲催!
要穿越也找個好點的劇本行不行?
但這一切又那麼真實。
這麼說來,我上市成功當日瘋漲破百億的企業就這麼被自己喝沒了?
真是一覺醒來,回到了解放前。
哦,不對,是回到了1996年!
秦明浩一臉鬱悶,但他也知道,解決目前的困境才是重點。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震撼,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形勢。
猛地一下站起身。
可就在這時,他只覺一個踉蹌,差點再次倒地。
這具身體竟然如此陌生!
穩了穩心神,這才將這具身體控制住。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他掏出一根煙朝那個坐在竹椅上的骷髏頭遞了過去,再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然後說道:
「虎哥,你們的目的是拿回錢……」
秦明浩意味深長的說道,骷髏頭冷笑一聲,但也下意識的點點頭。
秦明浩移動身子,分別給另外兩個寸頭遞上煙並點上,再次開口:
「但是,即使你把她帶走了,你依然拿不到錢。而且你們都是講道義的好漢……」
「哼!那你想怎麼辦?」
幾個黑社會成員面面相覷,顯然被秦明浩這突如其來的恭維給整懵了。
他們在道上混的,最講究的便是道義。
而且秦明浩那種自信滿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氣勢竟然讓他們有種莫名的認同感。
「這樣,給我三天時間,我保證把欠你們的錢連本帶利還清。」秦明浩語氣堅定,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
「三天?你確定?」刺著骷髏頭的傢伙半信半疑。
秦明浩一臉嚴肅:「我若三天還不上,都任由你們處置。」
骷髏頭沉默片刻,看著渾身是土,留著偏分,有些瘦弱但眼神堅定,處變不驚的秦明浩,心中竟生出一絲信任。
再看看蜷縮在牆角不斷哆嗦的夏若雪,舔了舔舌頭,然後緩緩起身,一臉戲謔:
「行,那就再寬限你三天,如果再還不上,那就只有把她送到莞城了!
還有,你別想著逃跑,你要是逃跑,後果你知道的,哈哈哈哈。」
說罷,三人搖頭晃腦地離開了堂屋。
秦明浩略微鬆了一口氣,這才開始打量起這裡的陳設。
堂屋的地面是水泥地,雖然有些磨損,但還算平整。
正中央擺著一張破舊的八仙桌,上面放著幾個茶碗和一個熱水瓶。八仙桌的兩邊各有一把竹椅,而且還有些陳舊。
堂屋的牆上掛著一幅偉人的畫像,畫像的下面是一個陳舊的木櫃,木柜上擺著一些雜物和一個舊的黑白電視機。
秦明浩嘆了口氣,這個秦明浩是真夠混蛋的。
雖然1996年的農村普遍都不富裕,但能過成他這個鳥樣的,確實也算是奇葩了。
整理一下關於秦明浩的記憶,父母都已過世,還有一個高三的妹妹,成績不錯,沒多久就要高考。
至於夏若雪,高中時的校花同學,這個年齡的無知少女總對壞壞的男生感興趣,剛好這個秦明浩還長得帥,所以便愛得死去活來。
這個秦明浩倒也不含糊,高二的時候就把人家給霍霍了,畢業沒多久夏若雪便不顧家人反對義無反顧地嫁給了這個秦明浩。
想到這裡,秦明浩看著依舊蹲在牆角泣不成聲的夏若雪,真想給自己幾耳光。
多好的姑娘,竟然這麼待她!
自己前世雖然也不是什麼好鳥,生意場上不擇手段,耍些心機再正常不過,但自己一直有著自己的底線,至少不會打女人。
而眼前這個女人又受了怎樣的折磨呢?
「若雪……」
想到這裡,秦明浩悠悠轉身,蹲下身子,緩緩開口,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足夠溫柔。
「你別過來,你這個混蛋,我要跟你離婚!」夏若雪的聲音顫顫巍巍,還帶著一絲決絕。
秦明浩的心一緊,倒不是因為擔心,而是從以前夏若雪表現出來的個性來看,這就是一個見到棺材都不流淚的女人。
任他怎麼耍酒瘋,怎麼打罵,她都沒說過半個不字。
她就認一個理:自己選擇的,怎麼樣都認了!
而此刻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顯然這一次的打擊對於她而言,實在太殘忍。
秦明浩長吁一口氣,真是個可憐而且傻到骨子裡的女人。
真想好好替之前那個混蛋秦明浩補償一下這個傻妮子。
只是自己終究不屬於這個世界,萬一哪天又穿越回去了,豈不是讓她空喜一場?
但無論怎樣,總得讓她過幾天安心日子吧。
於是,秦明浩咬緊嘴唇,一臉嚴肅地說道:
「若雪,我知道自己以前很混蛋,但經過這一次後,我徹底知錯了,以後一定不會像以前那樣了……」
「你這些鬼話我已經聽夠了,嗚嗚……」
夏若雪沒等秦明浩說完,抬頭說了一句,又繼續將手枕在雙膝埋頭抽泣。
秦明浩尷尬的笑了笑,好像這個混蛋每次酒醒後都是這麼說的。
看來現在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而就在秦明浩想著如何哄這個妮子的時候,一個聲音再次將氣氛拉到了冰點:
「秦明浩你這個殺千刀的,上次把我的錄音機拿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