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糖嘛?嘴巴里都是血腥味。」小芽漱了好幾次,發現嘴裡還是苦苦的。
「我包里有的,你等一下。」洛以夏匆匆跑回了科室,糖放在了科室。
在包里翻出了一把牛奶糖,然後拿到手上又想起了,腎衰竭的患者是不易食用過甜的。
躊躇著,最後只帶了一顆糖,回到病房後,小芽已經睡著了,她媽媽再給她蓋被子。
「今天又麻煩你過來陪小芽了。」二人走出了病房,她媽媽輕聲說。
「我也沒什麼事。」洛以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芽她是要準備手術了嘛?」
「嗯,手術安排在下個星期五。」她媽媽點點頭。
洛以夏又回了科室。
宋承頤正在收拾她散亂的包,骨節分明的手指,把那顆顆奶糖裝回了包里。
這麼好看的一雙手,沒想到竟然拿的是手術刀。
「小芽睡了?」宋承頤看到她失落的走了回來。
「嗯。」
「她不能食用過甜的,所以她不能吃這些糖。」
「我知道,她沒吃。」
二人的情緒都十分的低落。
「小芽她今天又咳血了。」洛以夏把手心的奶糖撕開,放到了嘴裡。
明明咳血的又不是她,可是她喉頭竟然有些絲絲腥甜,很不舒服。
「嗯。」宋承頤作為主治醫生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想讓顧一杭來看看小芽,但是他跑通告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好。」
「小芽她手術會成功的吧?」洛以夏湊近了宋承頤,把頭靠在他的胸口上。
即使二人都知道這是科室,這是公眾場合。
但是洛以夏忍不住,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宋承頤作為醫生沒辦法給確切的承諾,可是他現在只想安慰洛以夏,也想安慰安慰自己。
「會的,會成功的。」
下午,宋承頤被院長找去了。
「宋醫生來了,有個好消息給你。」院長看到宋承頤來了,笑呵呵的打招呼。
「院長您說。」
「有個名額落在了我們醫院,我們主任都商量了,都推薦你去。」
「上次國外的那個名額?」宋承頤沒什麼表情。
「那個名額多少家醫院都在爭,好不容易爭取來的。」
半晌後,宋承頤才應到,「好,我會考慮考慮的。」
院長一愣,多少人擠破頭都得不到的名額,為什麼還要考慮呢。
但一想,畢竟宋承頤的話,說不定要和家裡人商量。
國外進修的名額,要去的話,需要一年。
而洛以夏需要在這邊上學,偶爾還要忙自己的工作。
這樣二人就需要分別一年。
她會不開心的吧。
……
紀瑤醃的黃瓜和蘿蔔已經好幾天了,今天打開看的時候,已經可以吃了。
躊躇的想去送給宋澤銘。
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自從宋澤銘搬來的第二天,在她家吃了兩頓後,這幾天,一直都沒遇到宋澤銘了。
就連早上跑步都沒見到。
紀瑤看了時間已經十一點多,對門還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還沒回來嗎?
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
走廊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畢竟凌亂,紀瑤鬼使神差的走向了門邊,細聽著門外的聲音。
「宋總,宋總,鑰匙在哪?」秘書試圖叫醒喝醉的宋澤銘。
喊了好半天宋澤銘都沒什麼反應。
宋澤銘比秘書要高大,又完全醉倒了,秘書扶著他就比較吃力,現在完全抽不出來手去摸口袋的鑰匙。
恰巧這時候對面的門就打開了。
小秘書也挺驚訝的,這女孩子不是上次被綁架的那個。
「宋總這是……喝醉了?」紀瑤也是聽到了聲音,才猶豫著出來看看的。
「剛好,我扶著宋總,騰不出來手,你去摸一下宋總口袋的鑰匙,應該在褲子口袋裡。」
「哦好。」紀瑤點點頭,走近,鼻息處全是濃烈的酒味。
紀瑤又覺得位置尷尬,不太敢細碰,翻找了好半天,才在口袋裡找出了鑰匙。
匆匆的就拿去給開了門。
只是開門的手有點抖,臉有些發燙。
秘書扶著宋澤銘跌跌撞撞的走向了臥室。
紀瑤第一次進來,房間的布局和自己那邊一樣,所以輕鬆的找到了主臥,掀開了被子,讓宋澤銘躺了上去。
秘書大口呼吸著,擦了擦額頭的汗,「今天麻煩你。」
「沒事。」紀瑤搖搖頭。
看到宋澤銘雖然已經醉倒了,可是眉頭一直緊皺的,臉色不太好,有些痛苦的樣子。
「宋總喝了多少?怎么喝成這樣。」紀瑤也是好奇的一問。
秘書給脫了鞋,然後給宋澤銘蓋了被子,紀瑤微微皺眉,睡覺戴著領結,穿著外套應該很不舒服吧。
「你不知道,從五點左右,那些老頑固就一個勁的開始灌酒,一直喝到現在,宋總中間還到衛生間去吐了一回,簽個合約還要這麼折騰我們宋總。」秘書也忍不住的開始抱怨。
「要給宋總吃點醒酒藥或者喝點蜂蜜嗎?」紀瑤看到他五官緊皺在一起。
「這個點,不知道買不買的到。」秘書看了眼時間。
「我家有,你等一下。」紀瑤自從上次醉酒後,就買了醒酒藥放在了家裡,蜂蜜是家裡常備的。
在冰箱裡找到這些,又返回了對門。
秘書幫忙給宋澤銘吞了兩顆藥。
「那我就先走了,我女朋友給我打好幾次電話催我了,再不回去,她又得和我鬧脾氣。」秘書說。
紀瑤看了看手上拿著的一罐蜂蜜……還沒喝呢。
二人從房間裡退了出來,秘書給關了門。
「早點休息。」說完,秘書就匆匆的離開。
紀瑤看著對面的門,看了半天,最後訕訕的轉身回自己的屋,突然發現,桌上放著鑰匙……
這是宋澤銘家的鑰匙,她剛才回來拿蜂蜜的時候,竟然帶了回來。
心裡立馬升起來一個想法,又迅速的搖了搖頭
復又看來看手上的蜂蜜,最後咬咬牙,還是拿著鑰匙開了對面的門。
要是不喝點蜂蜜會頭疼不舒服的。
紀瑤又小心翼翼的開了對面的房門,進去開了燈。
知道這邊肯定沒有熱水,紀瑤是在家裡直接泡好了端過來的。
宋澤銘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早已經被踢到了一旁,身體蜷縮著,發出痛苦的喘.息聲。
紀瑤又起身去了浴室打了熱水,找了毛巾想給他擦擦。
紀瑤餵蜂蜜水的時候,喝的斷斷續續的。
期間,宋澤銘還睜開了眼睛,呢喃了一聲紀瑤的名字。
照顧宋澤銘喝完了一杯水,紀瑤也累的一身汗。
看著他的領帶和外套,紀瑤還是下手了,要是不脫掉的話肯定不舒服。
這麼一折騰已經十二點多了。
紀瑤打了個哈欠,又重新的給他蓋好了被子,走的時候,在臥室留了一盞小檯燈。
方便夜裡醒過來的宋澤銘。
翌日,紀瑤早起熬起了小米粥,想著要讓宋澤銘喝一點,早上喝點米粥,肯定舒服些。
又下樓去買了早點,但是久久沒有看到對面開門。
是不是還在昏睡啊?紀瑤有些猶豫,要不要再進去看看。
剛走到宋澤銘的門口,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宋澤銘一開門就看到紀瑤站在門外,二人都愣了一下。
「啊,那個……宋總你醒了啊……」紀瑤尷尬的說。
宋澤銘大早上起了之後應該是洗了澡,頭髮還是半乾的。
「昨晚我秘書送我回來的時候,碰到你了?」宋澤銘早起就看到了桌上的杯子裡還剩了點蜂蜜水,還有一板醒酒藥。
「嗯,剛巧碰上了。」
「昨晚麻煩你了。」宋澤銘道謝,他那秘書肯定沒有那麼心細,蜂蜜水和藥應該都是紀瑤送來的。
「那個宋總,我熬了米粥,您需要喝點嘛?」紀瑤開口。
「好。」宋澤銘爽快的點點頭,應了下來。
他現在起就是想下樓去買早點,餓了,晚上的應酬光喝酒了,一點食物沒攝入。
坐到餐桌上,宋澤銘才發現,紀瑤竟然還買了早點,而且還買了很多。
一看就是準備過的……不過,一想到那天吃了那麼多,宋澤銘就覺得自己好像飽了。
紀瑤給宋澤銘盛了一碗。
宋澤銘看著桌上的鹹菜,問了句,「這是前幾天去超市買的那個嘛?」
「嗯,現在已經醃好了,可以吃了。」
宋澤銘夾了一塊,吃起來脆脆的,味道不錯。
「我媽不太擅長做飯,我爸平時很忙,做飯都是家裡阿姨做的,我家廚藝最好的就是承頤了,他上大學後,就在外面住,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小時候,就喜歡去隔壁,就是夏夏家蹭飯,文靜阿姨做飯很好吃。」宋澤銘笑著回憶。
「阿姨做飯還可以啊,挺好吃的。」紀瑤回答,在宋家住了一陣子,周韻雖然不是經常下廚,但偶爾還是會自己動手的。
「那是去年夏夏和承頤在一起後,她心血來潮,和文靜阿姨學的,每次趕上我們回來,就要下廚,我還是喜歡吃阿姨做的。」宋澤銘沒給自家老媽留一點情面。
「我好像很久都沒有吃我媽做的了,上次吃,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紀瑤有感而生,自嘲的說了一句。
「你媽媽……她……」宋澤銘之前聽說過,她跟著爺爺奶奶生活。
「我爸出了車禍,我媽後來就二婚了。」紀瑤不在意的笑了笑。
紀瑤看到宋澤銘沒再開口,便又說,「我知道你心裡再想什麼,肯定是在想我媽怎麼就拋棄了兩個孩子呢?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恨了挺多年的,但是現在突然就想明白了,我媽也不容易,她走才是應該的。」
宋澤銘突然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