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季晚不斷接受逼問:「是真的不喜歡他了?」
「真的……」季晚承受不住的試圖向前爬,又被握著腰,重新拖了回來,回到他原本想要逃離的地方。
季晚被刺激得發抖,含淚嗚咽道:「真的不喜歡了,騙你他是小狗。」
封進很滿意,他垂下頭,就著這個姿勢,一口咬住季晚的腺體,將自己的信息素不斷注入,直到那氣味將季晚染透。
很好,他會就這樣日復一日,直到完全抹去那個人在季晚心目中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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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封進眼睛還沒有睜開,便下意識地伸手去摟季晚。
季晚在這幾天裡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封進一大早抱他,肯定是想要讓他在起床運動中清醒過來。
季晚認為自己十分需要修養,不能再受到摧殘,於是一個翻身,遠離了封進的臂展範圍。
季晚的逃離讓封進徹底清醒,他睜開眼,腦子裡面一突一突的跳,七天裡的記憶不停湧進腦海當中。
他對季晚的強迫,捆綁,不顧季晚意願的無數索取……
扭曲的記憶恢復正常,一切的一切都在封進腦海中旋轉,讓他想要倒吸一口冷氣。
他這麼強迫季晚,和那些對季晚見色起意,想要強迫季晚的alpha有什麼區別?
他拼命想要隱藏的那醜陋不堪的一面,終於是暴露在了季晚眼前,以最糟糕的形式。
……季晚現在會討厭他嗎?
他該怎麼辦?
封進臉色微變,他轉頭去看季晚,季晚身上蓋著一張薄被,露出來的肩膀、手臂、脖頸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舊的還沒有消散,新的便又重新覆蓋,一看就知道這幾天被折騰得不輕。
封進顫抖著手,將季晚摟在懷裡,全身緊繃。在看見季晚睫毛抖動,即將清醒過來時,扣住季晚下巴吻了上去。
季晚本來迷迷糊糊的睡著,被突如其來的深吻給弄清醒了。
按照季晚這幾天觀察發現,記憶混亂的封進並不喜歡他還沒睡醒時的回應。因為封進認為這個回應是給那個所謂的「前任」的,甚至還會因此而吃醋生氣。
於是季晚偏過頭,離開了這個吻。
季晚沒有睜開眼睛,因此也就沒有發現封進驚慌失措的表情。
季晚還沒睡醒就不願意給他親,必然是對他產生了厭惡。要知道以前,季晚都會溫柔的回應他!
封進再次伸出手,緊張地抱住了季晚。季晚被勒得有些難受,終於是睜開眼睛,推了推封進的胸口,將封進推遠一些。
在這個距離,季晚看清了封進的臉。
封進儘管已經拼命掩飾,眼裡的緊張和擔憂卻依然壓也壓不下去,看向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之前那幾天求而不得的瘋狂。
季晚一愣。
……封進這是回憶起來,恢復了?
季晚沒有著急說話,他保持著生無可戀的模樣,在封進又想要湊近親他時,稍稍避開。
封進將人抱緊,又強行讓自己鬆開手:「我去給你煮點粥,你喝了暖暖胃。」
季晚於是刷牙洗臉後繼續安靜躺著,過了一會兒封進端著一碗粥回來,表面上還是裝的凶神惡煞,將一勺粥舀起來,餵到季晚嘴邊:「吃,吃完我們繼續。」
季晚沒有錯過封進眼裡的心虛,他不動聲色的喝下一口粥。
好,封進看來已經全部想起來了,精神也沒有問題,沒有受到二次傷害,他這麼多天的辛苦沒有白費。
那麼,該輪到他了,讓封進也感受一下這種快樂。
季晚又喝下一口粥,聽見封進說道:「你想不想回去?」
「回去做什麼?」季晚反問。
封進的計劃是在跟季晚回去之後,通過種種細節,「無意」中發現自己就是季晚的愛人,記憶恢復,最後進行誠摯懺悔。
有了鋪墊,季晚應該會更容易原諒他?
「過來的太匆忙,你還有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收拾,這次回去收拾一下。」封進說著說著,忍不住試探,「那裡還有那麼多你和他的回憶,你就不想再去看看?」
季晚的動作出現一瞬間的停頓,他眨眨眼,臉上帶著某種莫名的茫然。
「怎麼?」封進問。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是……」季晚的手握緊了被子,「之前我跟你說了要忘記他之後,我好像就……慢慢的想不起來了。」
封進一愣。
季晚慢慢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是你這幾天一直都……那麼對我,我的精神持續在一個恍惚狀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很多東西就開始記不住了。」
封進手裡的碗都快要端不穩了。
他自己經歷過這一次出車禍被撞傻的事情後,就知道了人的大腦是個非常神秘的器官,季晚因為被他強迫太多次,加上不斷的心理暗示而丟失記憶,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季晚不記得他了……?
封進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當然記得。」季晚看向封進,露出一個有些害怕的笑容,「你是封進,我的同學,之前還是我很多年的好朋友。」
「之前?」封進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那現在呢?」
「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季晚低下頭,「我會被你一直鎖在這裡的關係吧。」
「除此之外?」封進嗓音發緊。
季晚奇怪的看向封進:「還有什麼除此之外?」
「我是你愛人,我們兩情相悅,已經結婚了,就是在這裡結的婚,這些你都不記得?」
季晚睜大了眼,半晌後搖搖頭:「我不信,你有什麼證據?」
封進放下碗,急匆匆的掏出手機,翻出珍藏的圖庫給季晚看:「你看我們的結婚照,還有結婚證書。」
季晚無語:「都什麼年代了,這種東西造假多容易,是你自己P的嗎?看上去還挺好看。」
「這就是真的!」向來運籌帷幄,在商場上能安靜潛伏到最佳時機出手的封進急了眼,「不信、不信你就看看我們的戒指,專門定製,背後還刻著我們的名字——」
「我們的戒指?」季晚伸出手,向封進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十指,「我哪裡有結婚戒指戴在手上?」
封進回憶起來,季晚的戒指,已經被他扔掉了。
而他自己的那枚,季晚給他戴上的戒指,也同樣被他丟棄在那個家的不知哪個角落。
「我們現在就回去!」
季晚看著封進火急火燎地安排事情,伸手在被子底下揉了揉自己飽經摧殘的腰臀。
黑化不好,黑化要命,其實封進以前也有好幾次黑化的苗頭,只不過都被他儘量的扼殺在搖籃里。
這一次沒辦法扼殺在搖籃,居然就發生了這種事情。希望這次被他嚇過之後封進能記住,不要隨隨便便就黑化了。
封進再次安排了直升飛機,在等待飛機的途中,他餵季晚喝完了一碗粥,等飛機一到,立刻抱著行動不便的季晚上了飛機。
飛機上,封進不停的跟季晚說著話,拉著季晚回憶往昔。
季晚將失憶貫徹到底,一問三不知,看封進實在著急,才捂著額頭說一句:「好像想起來了一些……」
能想起來就還有救。
封進一陣後怕,握緊季晚的手。
等好不容易回到醫院旁邊的那套房子,季晚在沙發上坐著,看著在外邊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封進,時而趴在床地上,查看床底有沒有掉落的戒指。時而蹲在地上,用手電筒查看床縫隙之間有沒有戒指卡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季晚:「……」
這就是傳說中的自食苦果嗎。
封進扔戒指的動作有多靚仔,找戒指的模樣就有多狼狽。因果循環,老祖宗留下的智慧果然有道理。
封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卡在床頭櫃與牆邊縫隙裡面的季晚的戒指,擦乾淨了,急匆匆的拿去給季晚看。
封進在季晚身邊坐下,把戒指舉起讓季晚查看:「你看,這戒指的背面,就有我們名字首字母拼在一起,而且尺寸也和你的手指完全合適!」
季晚對這枚戒指的細節自然是了如指掌,他拿起來假裝仔細辨認後,又將戒指還給封進:「是嗎,fj,這不是你自己名字的拼音嗎,你是不是逗我?」
封進:「……」
晴天霹靂,莫過於此。
季晚又說:「你的戒指呢,一起找出來吧。」
戒指是一對的,當然不能只有一個,封進垂頭喪氣的繼續尋找時,帶在身上的手機響了。
封進掏出來接起,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小季醫生,封總他恢復正常了嗎?到時間了,如果還沒恢復,記得回來複查。」
封進一愣,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他拿著的是季晚的手機。
兩人的手機同款,他沒注意,給拿錯了。
說的就是關於他的事,封進便順口說了幾句:「謝謝,我是封進,我已經恢復了。」
手機對面的張醫生在恭喜過後又說道:「我跟小季醫生說,你的病需要一直順著你的思路走,不能反駁你,否則容易刺激到你,對你造成二次傷害,看來小季醫生做得很成功?」
封進抿抿唇,又道了幾次謝,掛斷電話。
……所以說,季晚之前會配合著他,說是朋友,是因為要照顧他這個病人。
而他把照顧他病情的季晚關起來,整整強迫了七天,在這期間,哪怕季晚被再怎麼樣對待,也沒有試著向他透露過真相阻止他的動作,而是默默一個人扛起了這一切。
……他真不是個東西。
明明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應該把季晚捧在手心,讓季晚開開心心。
季晚在沙發上坐了半天,發現找戒指的封進沒有了動靜,於是站起身走過去。
季晚拍拍封進肩膀:「找不到了?」
封進沒說話,季晚察覺不對,轉到封進身前低下頭去看,發現封進眼眶似乎帶著點濕潤。
季晚給封進擦擦眼睛:「幹什麼這副表情,找不到,重新買一對不就好了。」
封進沒有讓季晚的手撤離,他拉著季晚的手貼在自己眼睛,汲取夠了上面的暖意才放開:「不行,要找,婚戒怎麼能丟,你回去坐著。」
季晚也不勸,他繼續回沙發上趴著,封進尋找了許久,終於從不知道哪個縫隙里扒拉出另一枚婚戒。
封進拿著戒指大步走到季晚身前,將兩枚戒指並排在一起:「你看,這就是一對。」
季晚慢悠悠看一眼:「是有點像。」
封進看著季晚,感覺季晚的態度並不太像失憶,而更像其他。
封進慢慢放下戒指:「你討厭我了嗎?」
季晚嘆口氣。
「季晚,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封進的語氣稱得上低聲下氣,他抓緊了季晚的手,「有什麼你不喜歡的地方,你說出來,我都會改,別……」
季晚的本意也是讓封進不要總有黑化的念頭,而不是讓封進真的傷心欲絕,畢竟他這幾天過得也不算差,平心而論,還挺爽。
季晚拿起那枚屬於自己的戒指,在指尖轉了轉:「我好像前幾天說過,如果我還喜歡我對象,那他就是小狗?」
封進眼睛頓時一亮,比起季晚不喜歡他,這簡直就是能輕而易舉接受的小事,於是乾脆利落道:「也不是不行,那我就是。」
季晚沒忍住笑了一下:「好像還沒人敢叫過我們封哥做封狗。」
封進握住季晚的手,將那枚戒指重新套在季晚手上,而後低頭,在季晚指尖落下一吻:「你可以喊,你喊我什麼都可以。」
指尖有些麻癢,季晚豎起手指,在封進唇上點了點,再次獲得了一個吻。
封進輕聲道:「我給你按摩按摩腰?」
季晚哼哼兩聲,毫不客氣的享受起封進的服務。
這個房子他們其實並不常來,這次在這裡待這麼久,已經算是很難得。封進邊按邊問:「今晚我們回南城那邊睡?」
季晚點點頭,封進正要開心,就聽季晚呵呵笑了一聲:「好啊,那邊房間多,比較方便你睡客房。不然在這裡你就只能睡沙發了,也不好,是不是?」
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