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阮喬喬忽然停止了吃麵的動作,陷入了沉思,傅聞舟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嬌嬌,怎麼了?」
阮喬喬放下筷子,一臉認真的看向傅聞舟:「大哥長的更像爸,還是更像媽?」
傅聞舟不知道阮喬喬為什麼會問這個,不過既然問,他就答:「一半一半吧。」
「那……家裡有媽的照片嗎?」
傅聞舟眉心蹙了蹙:「你想看媽的照片,是與夢境有關?」
「嗯,我剛剛不是跟你說,我覺得夢境裡那女人祭拜的照片上的人,有點熟悉感嘛,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見過對方,但可能沒記清對方的樣貌導致的。
可剛剛大哥笑的時候,我忽然覺得他的笑……跟照片裡那人的臉有些相似。」
傅聞舟明白了阮喬喬的意思,立刻追問:「那嬌嬌,你能想起來遺像上的人是怎樣的長相嗎?」
「具體的我說不清楚,只是總體感覺,對方濃眉大眼,長的很英氣,笑起來很颯、很美。」
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傅聞舟臉色已經沉了下來:「臥室里有照片。」
他說著,起身就往臥室走去。
阮喬喬也跟著回了房間,傅聞舟拉開了桌子抽屜下的暗格,從裡面拿出了一個信封打開,抽出幾張照片,遞給了阮喬喬。
阮喬喬接過,盯著照片上年輕女人的臉看了起來。
傅聞舟的視線,在阮喬喬的臉上打轉,試圖從上面看出她的反應。
果然,阮喬喬起初看的時候,緊蹙的眉心,漸漸舒展開了。
她指著照片上婆母的眉眼,點了點頭:「沒錯了,夢境裡遺照上的女人,也是這樣的濃眉大眼,特徵非常明顯,那人應該就是媽。」
傅聞舟聽著這話,視線也垂落在阮喬喬手中的照片上。
他心中不解,「那你進入這夢境,是因為媽的遺照,還是……那個祭拜媽的女人?」
阮喬喬搖頭:「我沒能看到祭奠之人的臉,也實在是說不準對方為什麼會祭拜媽?她跟媽認識?還是說……對媽心有愧疚?」
傅聞舟沉默了片刻,才有問:「嬌嬌,那房子有什麼特徵嗎?」
阮喬喬搖了搖頭:「就是普通的房子,家具也跟別人家裡沒有什麼不同。」
她說著,想到什麼,倏然閉上了眼睛,回憶了起來,嘴上還在喃喃:「不對,有特徵的,我進入其中一間臥室的時候,發現我所在的地方,是樓房。
我能看到窗外的柳樹頭,不知道那柳樹的年輪如何,但我所在的樓層,大概應該是二樓或者三樓。
窗外很遠處,能聽到火車鳴笛的聲音,應該離火車軌道不遠,而且樓下摻雜著隱隱約約的孩子們的哭鬧聲,或許……周圍有幼兒園?」
她說完,睜開眼看向傅聞舟:「但這只是根據我聽到的聲音,推斷的,不知道能不能提供什麼有用的價值。」
「能,這些線索都很重要,一個夢而已,你竟然能記住這麼多重要的東西,已經很不錯了,我一會去找一趟李遜,讓他根據這些條件去找人,我得查到這個女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跟媽死亡有關的線索。」
阮喬喬點頭,應該是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的,不然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奇怪的夢呢?
客廳里傳來傅聞則的聲音:「誒?人呢?」
傅聞舟和阮喬喬對視一眼,他將照片收好,陪著阮喬喬一起回到了客廳。
傅聞則指了指桌上的面:「弟妹不是喜歡吃這面嗎?怎麼沒吃完?這兩個雞蛋也沒動,這可不行,得吃完。」
阮喬喬笑著坐下:「知道了大哥,我剛剛本來有些想孕吐,所以回房間躺了一會,現在已經沒事了,我這就把面全吃完。」
傅聞則點頭,他已經把魚處理好了,讓傅聞舟給自己找紙筆,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給傅聞舟寫好了煮這麵條的步驟和需要加什麼調料。
寫完,他看了看時間:「我得先帶著兩個孩子回去了,我想讓安安鍛鍊一下身體,就給他找了個桌球老師,他得去上課了。」
「正好,我去單位,一起吧。」
阮喬喬吃完,放下了筷子,今早被大哥盯著,吃得有點多。
見兩人要走,她也往外走去:「走吧,我正好吃多了,出去消消食,散散步,順便去趟四合院。」
最近幾天因為隋利仁的事情,她一直沒去醫院,閒著無聊,就會去四合院,找君如姐。
幾人一起出了家門,有說有笑的來到了大院外。
傅聞則帶著兩小隻要去坐車。
可還沒等過馬路呢,路邊一個後腦勺盤著發,穿著藏青色斜襟馬褂的灰白頭髮的老太太,就急匆匆從大門旁的樹後,跑了過來。
對方臉上全是喜色,直奔傅聞則而去:「哎呦,女婿,你瞧瞧媽這運氣,剛下車,想來大院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呢,你就出來了。」
傅聞則臉色瞬間陰沉的難看,目光冷冷的落在老太太的臉上,語氣也是疏離和嫌惡的:「我不是你的女婿,你的女兒已經在你的慫恿下,跟我離婚了!」
「哎喲,聞則呀,咱都是一家人,就別說這樣的氣話了吧。我知道之前墨蘭做的那些事,傷了你的心,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呀,你……」
「笑話!你們若早知道這個道理,我會被誣陷去坐牢嗎?我的兩個孩子,會被你們害的無家可歸,被送到了他叔叔身邊嗎?現在跟我提一日夫妻百日恩?惡不噁心!」
「聞則,這事是墨蘭乾的不地道,她其實早就後悔了,但你也知道,世上哪有賣後悔藥的呀,她沒有後悔的餘地,只能彌補了。
她最近活的很是痛苦,既覺得對不起你,又想念孩子們,我這當媽的,看著她變成這樣,心裡也不好受,所以呀,我就只能舔著這張厚臉皮,來求求你了。
聞則,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你就原諒墨蘭一次,跟她復了婚吧,不然別人天天對她指指點點,戳她脊梁骨,她可怎麼活呀。」
傅聞則鄙夷的冷嗤:「她怎麼活,關我什麼事?活不下去,就去死,不用來噁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