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走到隔壁的屋子裡,用大喇叭廣播了一番。
沒多會,柳通等四人就一起來到了大隊。
四人進門的時候,阮喬喬特地留意了一下他們的臉,沒有任何人臉上有受傷的痕跡,只是有一個走路一瘸一拐的。
昨天挨揍的竟然不是他們中的人,那還能是誰?
進門來的柳通,見阮喬喬坐在牆邊的長凳上,唇角勾起猥瑣的弧度。
他跟前柳航村的柳二成是同學,兩人關係極好,去過柳老四家很多次,早就對這阮喬喬心癢難耐了,畢竟就這貨色,放眼十里八鄉,那可都是獨一份的。
柳二成說了,早晚把他這便宜妹子,送自己嘴上,讓自己嘗嘗鮮,只可惜,這小賤人防備心太重,每次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後來更是特別突然的就嫁了人,讓他心裡癢了好一陣。
如今,她終於離婚回來了,雖然嫁過人,有些壞了味道,但……好歹二婚跟的是個不能人道的傅聞舟,睡她,那還不是遲早的事?
旁側柳國橋納悶:「村長,你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啊。」
村長拿出老煙槍,點燃,抽了兩口,在桌子上拍了拍,往阮喬喬的方向揚了揚臉:「你們四個昨天是不是打了傅聞舟?人家媳婦找到我這裡了,要跟你們算帳!」
已經將近四十歲的柳國華一聽,登時來了暴脾氣,瞪向阮喬喬:「我們都還沒找傅聞舟算帳呢,你還好意思替他來找我們算帳?傅聞舟那狗東西耍陰招,偷偷使壞,捶了我肋骨一下,我這肋骨現在還疼著呢。」
柳國橋也立刻跟腔:「他當時乘人不備,踹了我腰一下,我腰今天根本幹不了重活。」
柳大千一把拉起了自己的褲腿,露出了大腿下半側的淤青:「瞧見沒?傅聞舟打的,我今天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三人說完,把視線落到了柳通的身上,柳通捂著自己的腦袋,哎喲哎喲的叫喚了兩聲:「我被他絆倒摔地上磕了頭,現在還暈著呢。」
阮喬喬:……
如果沒有看到昨晚傅聞舟打人的樣子,她壓根不會相信這些控訴,但現在……她還真挺信的。
不過……一對四呀,這傅聞舟看著斯文端正的,也不像是會打架的樣子呀,怎麼戰鬥力這麼強?
她既然過來討公道,就沒打算空手而歸。
「所以,你們是想說,你們四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打我家傅聞舟,四對一還全都負了傷是吧,這跟廢物有什麼區別?」
四人一聽,皆惱火。
柳國華正要反罵什麼,阮喬喬就繼續:「我去打聽過昨天的情況,所有人都看到你們四個對我家手無縛雞之力的傅聞舟動了手,他們可沒看到,傅聞舟打你們。」
「我都說了,他下的是陰手。」
「有證據嗎?沒有證據,那你們可就是在誣陷了呢。」
阮喬喬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塊沾了『血』的毛巾,往他們腳前一扔。
「傅聞舟昨天被你們打完回家,受了內傷,一直在吐血,至今昏迷未醒。既然你們覺得,你們也是受害者,那咱們就報案吧。正好,讓公安同志來查一查,這件事是誰先挑起來的,誰犯了錯,誰就去坐牢,公平吧。」
她話音才落,柳國華看著地上染血的毛巾,眼神縮了縮,傅聞舟傷的這麼嚴重嗎?
他當時走的時候看起來……也沒什麼大事呀。
這要真報了案,昨天他們主動挑事在先,還真不占理。
他抬手推了推柳通,柳通直接冷嗤一聲:「你說他昏迷就昏迷?我還說你故意誇大事實呢。」
阮喬喬點頭:「的確,你的懷疑有理有據,所以,你們現在就叫上大隊的大夫去我家確認吧,村長,也勞煩您移步,去給我們做個見證,今天這事,必須要解決,不然我就找地方解決!」
村長咬牙切齒的看著阮喬喬,為了不讓她給自己惹事,只能大事化小,他主動廣播,讓大隊的赤腳醫生去一趟牛棚。
沒多會,一眾人來到了傅聞舟家。
傅聞舟就躺在屋外的草蓆上,緊閉著雙眼,臉上毫無血色,像是具屍體似的,而草蓆邊放著一盆水,水已經被血染成了鮮紅色,跟過來的幾人看到這一幕心裡都發毛。
阮喬喬紅著眼眶,看向村裡的赤腳大夫:「大夫,勞煩您幫我愛人診一診。」
大夫過去扒拉著傅聞舟的眼球看了看,隨即又給傅聞舟把了把脈。
村長擔心的問了一句:「人怎麼樣?」
大夫清了清嗓子:「這個情況……有點嚴重呀,怎麼不送醫院呀。」
阮喬喬心中偷笑,如今一些小山村里所謂的赤腳大夫,有真本事的並不多,甚至有一些,早些年還不是給人看病的,像後柳航村的這位,當年就是獸醫,參加了幾天學習班,就開始坐診了。
她在地上放這一盆『血』,就夠給這大夫心理暗示了,加上臨走前,她還故意給傅聞舟扎了幾針,瀉了他點氣,此刻他看起來,就更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了——
她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被大夫拆穿,抬起袖口擦拭著壓根就不存在的眼淚:「傅家的錢,都被柳二成那龜孫子給偷走了,我都是被他們扔過來抵帳的,現在哪還有錢治病。」
「那……你們把人這樣扔著不行啊,會出人命的。」
「我打小跟著我爺爺和我爸學醫,之前也在縣醫院的學習班學習過兩年,倒也能慢慢的幫他調理著,不會讓他死的,就是……他可能要遭些罪。」
阮喬喬說著,表情堅強了起來,回頭看向村長:「村長,您看到了吧,我男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全因為這四個人心狠手辣,我要報案。」
村長著急,這要報了案,下次去鎮上開領導班子大會,他一準又得挨批。
「小阮呀,你剛剛不是說,這病你能慢慢治嗎?要我說,咱別報案了,對村里影響不好,要不你看看你有什麼訴求,你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阮喬喬看向那四人:「我愛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調理身體需要一大筆費用,村長,這無妄之災不能讓我們自己承擔吧。」
「是,讓他們賠錢,你想要他們賠多少?」
「他們必須每人賠償我家二十塊的治療費、誤工費,還要每個人都用村裡的大喇叭,當眾,給我家男人道歉,少一樣,這件事都不能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