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喬沒有急著出去,依然安靜的躲在房子後面乘涼。
可眼看著都晌午了,這段芳雅竟然還賴著不走,阮喬喬有些不耐煩了。
正想著要不要找個辦法把對方弄走呢,一道陰影遮擋在了自己的身側。
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來人是傅聞舟。
她頓時鬆了口氣,沒被發現。
她壓低聲音問:「你怎麼過來了?」
傅聞舟伸手,順勢勾住了她的腰,將她拉近自己的,臉上帶著愜意:「躲什麼呢?」
阮喬喬『噓』了一聲,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能讓你這表外甥看到我,她明顯是在討好你,又是送禮物,又是送吃食的,若是她知道她送來的好東西,最後都進了我嘴裡,以後肯定不會再來送了,那我們不是虧了?」
傅聞舟抬手輕戳了她眉心一下:「我家嬌嬌可真貪財。」
「這可不是我貪,是人家心甘情願送來的。」
傅聞舟輕嗤一聲,還挺會找藉口,他的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去你媽那裡還順利嗎?」
提起這個,阮喬喬眉心蹙了蹙,「嗯,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以後她的事情,我不管了。」
她說著,直接轉移回了話題:「這個討厭的段芳雅,到底什麼時候才走啊,都中午了,她別是想在這裡蹭飯吧,咱家的飯,就是吃不完了餵路邊的狗,都不能給她吃一口,你就不能把她攆走嗎?」
傅聞舟看出了她不想聊她母親的事情,想來去了一趟,又被影響了心情。
他抬手輕撫著她鬢邊碎發:「行,嬌嬌說了算,我這就去給你攆她走,順便幫你出口惡氣,不過我幫你出了氣,你總得提前給我點好處吧。」
「好處?」
傅聞舟唇角勾著散漫不羈的弧度,一手捧著她的臉,一手親昵的穿過她的髮絲,按壓著她的後腦勺吻了上來,這吻不算強勢,只在唇舌糾纏間,纏了她的片刻香軟,就堪堪鬆開了她。
他在阮喬喬面前可沒幾分定力,再親下去,怕是要擦槍走火的。
「收完了,乖乖等著吧。」
傅聞舟鬆開她,離開了屋後。
阮喬喬:……
這人……趕得難道不是他的外甥女嗎?他跟她收哪門子好處?
傅聞舟回到前院,段芳雅立刻湊了過來:「表舅,表舅媽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進了深山採藥的人,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說著,上下審視了段芳雅片刻:「你既然這麼閒,就幫我做點小事吧。」
段芳雅眉眼一亮,表現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行啊表舅,讓我幫忙幹什麼?」
傅聞舟走到開放式廚房邊,將兩個鐵桶和一個扁擔遞給她:「水缸里沒水了,你去打滿。」
他說話間指了指不遠處的河邊,一個他早就挖好的專門過濾河水的水坑:「去那邊水坑裡打。」
段芳雅:……
打水的活,他一個大男人不去,讓自己去?
看到段芳雅怔愣的神色,傅聞舟眼眸一沉:「怎麼,不願意?」
「不是不是,我是沒想到表舅給我安排了這麼簡單的活,我這就去,」她拎著扁擔和兩個鐵桶去了河邊。
水是打好了,可從小不在農村生活,也沒幹過什麼粗活的段芳雅,哪裡會挑扁擔呢,扁擔一上肩膀,兩個桶的力量不均衡,水桶直接倒了,水也撒完了。
她嘗試了好幾遍,最終都失敗了,只能放棄扁擔,兩手各拎著半桶水回來。
這麼來來回回的跑了五趟,把胳膊都快累斷了,這才把原本空了的水缸裝滿了。
她擦著額頭上的汗,氣喘吁吁的看向傅聞舟:「表舅,我……弄好了。」
「嗯,」他說著,又指著不遠處的廁所:「那你再挑著裡面的糞桶,去把我那一小片菜園給我澆一下。」
「啊?」段芳雅五官都蹙到了一起,明顯是沒想到,傅聞舟竟然會讓自己一個客人去幹這種……骯髒的活。
傅聞舟拉過一把竹椅坐了上去,故作虛弱:「我身體不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倒是來的及時,快去吧。」
段芳雅猶豫了一下,開口:「表舅,我忽然想起……」
傅聞舟直接打斷:「你不會是因為覺得這活髒,不想幫我,所以想找藉口離開了吧?我還以為你剛剛說希望我過得好,是真心話呢。」
這下想說有事離開,也不能夠了。
段芳雅尷尬的笑了笑:「我沒有想離開,我是想說,我忽然想起,那些零食得放進屋裡,不然會被味道熏到。」
「嗯,我放,你去吧。」
段芳雅頂著一張苦瓜臉去了廁所,一臉嫌惡的拎起了糞桶,乾嘔了好幾次,才好不容易拎著這些髒東西,來到了幾十米之外山腳下的菜園,一臉氣憤的潑糞。
阮喬喬看著被傅聞舟整成這樣的段芳雅,忍不住一陣偷笑。
論整人,還得是傅聞舟啊。
等幹完活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她拎著糞桶回來,捶著腰,故作辛苦:「表舅,弄完了。」
「嗯,」傅聞舟半句誇讚的話都沒有:「你再去把菜園邊上的那一小片地方翻一翻土,我打算種點白菜。」
段芳雅:……
怕了怕了。
這傅聞舟怕不是覺得她這弱女子是鐵打的吧。
不行,得趕緊溜。
「表舅,這個時間是來不及了,我得趕緊坐車回去了,下午還得上班。」
「是嗎?我還以為,你要留在這裡吃飯。」
「不了不了,改天吧,」段芳雅鬆開了袖子,拎起了放在地上的包,對傅聞舟客氣的笑著告了別,匆匆離開。
她跑的飛快,生怕再被傅聞舟叫回去。
沒兩分鐘,就已經到了出村的小路上。
阮喬喬剛剛就猜到她頂不住多久了,已經提前來到了路邊的小樹林裡,故意裝模作樣的在挖野菜。
看到阮喬喬過的這麼艱苦的樣子,段芳雅剛剛累出的一身疲憊頃刻卸去大半。
橫豎蘇邁不在,她也不用演戲。
她雙臂環胸,挑釁地走到了阮喬喬身前:「喲,阮喬喬?這麼巧,離開了阿邁後,你都挖上野菜了啊,這不是跟薛寶釵過的一樣的苦日子嗎?嘖嘖,真可憐呀。」
阮喬喬站起身,故意一臉嫌棄的捏著鼻子看向對方:「怎麼這麼臭啊,你從廁所吃完東西出來,都不知道擦嘴的嗎?開口就噴糞,臭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