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您辛苦了。」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匍匐前行，跪行來到石翼面前。
石翼看都不看她一眼，輕輕揮了一下手。
那婦人便恭敬的跪行到奧迪A旁邊，旋即跪著直起身來，輕輕拉開車門。
這時，又一個青年奴僕跪俯到程清雅腳下，恭敬道：「程仙子，請您移動尊步。」
「嗯。」
程清雅一臉冷酷的點頭。
青年立刻跪行到車輛的另一邊，小心翼翼拉開車門。
李川眉頭緊皺成團，冷著臉一言不發。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救世主，更不是什麼兼濟天下的聖人，只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念頭通達。
但眼前這一幕對他心靈的衝擊，實在是有些大了。
眼前這些所謂的『奴隸』，不僅在修仙者眼裡是賤貨，是隨意處理的貨物東西，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
這種潛意識的自我認知，根深蒂固，如此就顯得十分的恐怖了。
石翼和程清雅倒是習以為常，並不覺得有什麼。
二人同時側身面向李川，束手彎腰，異口同聲恭敬道：「李前輩，請上車。」
炎龍宗和凡俗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裡又是辦事處的門口，他們生怕隔牆有耳，直接喊李川宗主會被有人人聽去了。
所以只能換了稱呼，稱之為前輩。
在場的幾個奴僕聽得這話，不由的被驚愕到了。
甚至有膽大的，忍不住偷偷看了李川一眼。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眼睛。
少宗主和程仙子竟然對這個剛剛從凡俗進來的新弟子這麼尊敬。
到底怎麼回事？
不過他們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問，因為他們的身份擺在這。
身為奴隸，只需服從主子的一切命令。
這時，石翼目光一轉，定格在匍匐在地上一個少女身上。
「小妖，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伺候李前輩。」
「這段時間，你要好好服侍好李前輩，要是有一絲怠慢，我絕不輕饒。」
石翼冷冷呵斥道。
那少女嚇得一哆嗦，趕緊將額頭抵在地面上，顫顫巍巍回應道：「是少宗主，小妖一定會竭盡全力服侍好李前輩的。」
石翼臉色稍緩，轉而對李川笑道：「李前輩，她叫施小妖，是這個婦人奴隸的女兒，今年剛滿十八，被我當花瓶一樣圈養著，還沒服侍過人呢，現在，她是您的人了。」
小妖聽得這話，手腳並用，來到李川腳下，「小妖拜見主人。」
李川低頭看著她纖瘦的身形，長出一口氣，面無表情道：「起來。」
「不要。」
「主人，對不起，對不起，小妖一定會服侍好您的，主人，請您相信小妖。」
小妖登時好像犯了天條一樣，變得惶恐萬分。
石翼和程清雅對視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裡無奈。
李川來自凡俗，剛進到這個地方，剛接觸這種事，世俗的思維和眼光自然不可能立刻扭轉過來。
就跟程清雅當初剛來一樣，也是於心不忍，讓奴隸起身，嚇得幾個奴隸痛哭流涕，以為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會被主人轉賣甚至是打殺泄憤。
等過段時間，李川應該就能適應了。
眼見小妖匍匐在地上，整個人嚇得劇烈發抖，李川一時間如鯁在喉。
「起來吧，在我面前，不用跪。」
他無奈嘆了口氣，語氣加重了幾分。
「主人，小妖不敢。」
施小妖發抖得更加厲害了。
她母親，也就是那個婦人，此刻滿臉煞白，眼神恐慌，想開口給女兒求饒，可又不敢。
李川頓感無奈，只能說道：「先上車吧。」
「是是是。」
施小妖如蒙大赦，倉皇拉開車門，鑽進了副駕駛。
婦人看到這一幕，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
她真怕李川因為小妖的忤逆，一怒之下直接出手把女兒打殺了。
「李前輩，小妖天生麗質，在炎龍宗也算姿色絕佳，被養了多年，水靈水靈的。」
「現在她是您的人了，您只需憑自己喜好，讓她幹嘛就幹嘛。」
「晚輩可以向您保證，小妖還是個雛，這些年我刻意費了點好東西潤養她，您若取她的元陰，對您的修煉大有裨益。」
石翼朝李川一個拱手，笑容有些賤兮兮的。
見識了李川的實力，他現在已不敢再有任何不敬。
而且，這傢伙是手持軍部正式任命的炎龍宗宗主。
他父親石文耀如果扛不住壓力，炎龍宗以後大概率是李川做主，所以眼下投其所好，儘早和李川修復關係，百利而無一害。
石翼如此直白的話，幾個奴隸仿佛沒有聽到一樣，連小妖的母親也是眼帘低垂，一言不發。
好似這樣的事，是天經地義一樣。
什麼叫予取予奪，這就是！
正當他們以為李川也會像其他修仙者那般喜滋滋時。
「啪~」的一聲脆響。
眾人都傻眼了。
卻是李川一耳光抽在石翼臉上，直接給他抽得趔趄幾步，嘴角鮮血不住的溢出來。
「李...李前輩？」
石翼懵了。
「閉上你的臭嘴。」
李川冷冷瞥了他一眼，森然道：「立刻回炎龍宗。」
眾人都驚呆了。
小妖透過車窗，看到李川冰冷中帶著些許慍怒的俊朗面孔，總覺得這位新主人好像不太一樣。
「是。」
石翼敢怒不敢言，捂著臉龐回應。
他剛要去副駕駛，便看到李川揮了揮手，當即一愣，然後識相的退到一邊。
李川沒有在意奴隸們震驚的眼神，直接上到駕駛室，關上車門。
石翼和程清雅一臉無奈，只能鑽進前面帶路的頭車裡。
很快，車隊緩緩離去。
一路所過，李川駕駛著車輛，不斷的掃視著外面的情況，以求更深入了解這個小世界。
坐在副駕駛的小妖如坐針氈，惶恐到了極點。
主人開車搭奴隸，這在崑崙福地，是絕無僅有的事。
若是傳出去，怕會驚掉無數人的下巴。
但這位新主人沒有絲毫受到屈辱的意思，面容沉靜，無喜無悲，更沒有其他仙師那種高高在上的架子。
「小妖。」
這時，李川輕柔的呼喚傳來。
「主人，小妖在。」
施小妖嚇得頭皮一緊，怯生生的回應道。
「跟我說說，這裡的情況，所有你知道的。」
李川輕聲開口。
不需要石翼開車，他就是為了創造一個和小妖獨處的空間，問一些自己想問的問題。
這個福地，有它自己一套運行規則。
對修仙者而言，是仙境是極樂之地，但對普通人而言，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