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闊,拜見宗主、宗主夫人。」
短短几分鐘時間。
大長老敖闊出現在結界外,對著寶劍峰方向遙遙一拜。
「銳兒命牌碎了。」
慕修遠聲音傳盪出來。
虛無縹緲,仿佛來自九天之上,又好像來自九幽之下,讓人無法確定準確位置。
敖闊臉色一沉,沙啞說道:「稟宗主,就在剛在不久,二三四五幾位長老的命牌也碎了。」
「嗯?」
慕修遠和梁月竹的神念明顯出現了波動。
「魂燈滅了嗎?」
梁月竹冷聲問道。
「沒有,不過暗淡了許多,幾近熄滅。」
敖闊如實回應道。
「如此說來,那幾位長老和銳兒,應該是同時出事了。」
「這崑崙福地,能威脅到他們的,也就馮天元和洪思年。」
「馮天元是傾向我等的,洪思年一個愚忠之徒,不值一提。」
「他雖是化神期,但絕非我等對手,斷不可能對銳兒他們下手,否則就是自取滅亡。」
慕修遠沉吟起來。
排除了馮天元和洪思年,他也覺得有些古怪。
既然不是他們下的手,放眼此方天地,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竟能一同拿下銳兒一行人?
「去查查吧。」
「儘快。」
「若是有線索,無需稟報,立刻出手。」
「銳兒的性命要緊。」
「我等不要什麼活口,只要罪魁禍首的屍體。」
梁月竹有些不耐煩的命令道。
修行之人雖然隨著修為的提升,心性會變得越來越淡漠。
但不管怎麼說,慕英銳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對於這個兒子,他們又寄予厚望,不可能不急。
「是。」
敖闊拱手再拜,躬身退走。
等敖闊離去後。
「姬純晞真是百足蟲死而不僵。」
「當年自我封印之時,竟強行動用『攝魂禁術』,將你我神魂與此地結界牽扯,逼得我們輕易不能離開此地,自我囚禁在這裡。」
「若非如此,洪思年那愚蠢之徒,早已身首異處。」
「還有,事關銳兒的生死,我等豈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梁月竹忿忿不平,冷艷朝遠方看去。
寶劍峰正對面,數千米之外,白茫茫的區域,仿佛常年被冰雪覆蓋。
姬純晞的本體,就封印在那裡!
「此人來自外面的大世界,手段匪夷所思。」
「當初若不是我們趁她靜修放鬆警惕的時候偷襲,我們斷不可能得手。」
「可恨她寧願拼著身死的風險,也不肯把『萬象神訣』以及諸多傳承交出來。」
慕修遠恨聲不已。
他眼裡閃過一抹寒芒,沙啞道:「李景裕這螻蟻,這麼多年來一直不鬆口。不然我們早就可以確定姬純晞的位置,屆時哪怕拼著修為跌落的危險,我也要離開這裡,將她的元神擒拿回來。」
「多想無益。」
「靜修吧。」
「你我一旦邁入化神期圓滿,合力之下,定能破開她封印本體的天玄寒冰。」
「到時候把她的本體煉化,此地結界就失效,你我便能恢復自由了。」
梁月竹無奈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大長老敖闊回到了主事大殿。
「大長老,您臉色怎麼有點不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跟隨敖闊多年的下屬忍不住問了一句。
自從敖闊登上大長老之位,這麼多年來,一直以天塌不驚的姿態示人。
今日竟然臉色凝重,眼裡還閃爍著怒火,這倒是稀奇。
「聯絡馮天元,讓他馬上滾過來見我。」
「還有,讓天機處的丘長老馬上過來。」
敖闊瞥了下屬一眼,冷冰冰命令道。
他剛才梳理了一遍事情,最近牽扯到慕英銳,且發生的大事,就是聖藥閣斗丹一事。
此事失敗了,慕英銳回到萬象宗就暴跳如雷。
甚至還動用了天機處,好像在調查什麼東西。
只要順藤摸瓜下去,很快就會有眉目。
幾分鐘後。
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而來。
「天機處丘明,拜見大長老。」
男子前腳剛踏入主事殿,立刻整理衣冠,單膝跪了下來。
「少宗主動用你天機處的力量,在追查什麼人?」
敖闊開門見山。
丘明一怔,不假思索回應道:「一個叫李川的年輕人。」
「李川?」
敖闊眉宇緊皺,旋即玩味問道:「查出點什麼了嗎?」
「目前已知他是西州炎龍宗的人。」
丘明整理了一下思路,凝重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事。之前斗丹一事,此人代表聖藥閣出戰,而且,此人修為只有元嬰後期,但實力卻不輸少宗主,稱得上天縱奇才。」
聽得這話,風輕雲淡的敖闊猛然起身。
「西州那破地方,什麼時候出了此等妖孽?」
他忍不住呢喃起來。
沒等他繼續追問。
「呼~」
一股陰風席捲進來。
伴隨著一陣濃烈的血腥氣味。
「哪來的狂徒,敢在老夫面前裝神弄鬼。」
敖闊瞬間驚醒,怒喝一聲,大手悍然探出。
凝鍊無比的靈力奔涌流轉,面前大片空間,仿佛凝結了一樣。
「大長老,是我。」
卻見血影一閃,其內傳出馮天元虛弱的呼喊。
「馮天元?」
敖闊一怔,當即收了靈力。
陰風散去。
隨著那團血霧消散,只見馮天元臉色煞白,氣息虛浮,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你怎麼搞成這樣子?」
看到馮天元的慘狀,敖闊和丘明都被嚇了一跳。
此人可是崑崙福地為數不多的幾個化神之一啊。
「拜洪思年那老狗所為。」
「當日謀劃失敗之後,那老狗追著老夫不放。」
「老夫被逼得連續動用了幾次血遁,因此元氣大傷。」
「甚至有兩次差點被他斬了。」
馮天元喘著粗氣回應道。
「沒死就行。」
敖闊皺了皺眉眉頭,略有些不耐煩。
馮天元敢怒不敢言。
別人不清楚敖闊的底細,他卻清楚得很。
這老兒多年前就邁入化神期了。
論實力,不輸於他。
更好可,他現在重傷之軀,真惹惱了敖闊,只會自討苦吃。
「老夫召見你,不是聽你訴苦的。」
「你且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如實說一遍,不要有任何隱藏。」
敖闊大馬金刀落座,像是上位者呵斥下位者。
馮天元眼神陰曆,卻也只能強忍怒氣,一五一十把這段時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敖闊自然也告訴他問這些事的原因。
三方印證之後,主事殿陷入一段頗長的沉寂。
「大長老,既然是宗主和宗主夫人的命令,又事關少宗主的生死,最好立刻行動了。」
丘明有些焦急了。
敖闊不由點了點頭。
他緩緩起身,眼裡寒芒一閃而逝。
「老夫不管那李川什麼身份,來自哪裡,是什麼人。」
「老夫只知道,少宗主的事,和他絕對脫不了關係。」
「我也懶得跟在他屁股後面追查。」
「只要拿下洪思年,快刀斬亂麻,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敖闊擲地有聲冷哼道。
此言一出,丘明和馮天元豁然抬頭。
大長老這是打算,徹底和聖藥閣撕破臉皮,要親自下場擒拿洪思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