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貪吃蛇頭上的兩人順利避開了源獸群,等到了狂猿和獨角蜥戰鬥的平原時,卻發現那裡已經一片狼藉,骨頭都沒剩下幾根。
沒辦法,左禪一行只得前往狂猿所在的山洞。
讓貪吃蛇在頭頂天空警戒,左禪帶著玉走進了樹林。
到了石堆,獨角蜥的頭還在那裡,左禪不敢放鬆,直接觸發暗裔,確認山洞中除了那具狂猿屍體外沒有其他狂猿才放下心來。
看來是當時自己走後就開戰了,源獸開始集結所以沒有源獸關心那個死去的頭領了。
左禪披好斗篷,向著中間的洞口走去。
身後的玉看到左禪消失又出現,驚訝的小嘴張開就沒合上。
左禪計劃將獨角蜥的獨角和狂猿獠牙一齊帶回去,貼補一下家用。一顆獠牙給柳葉刀,一顆帶回軍營換軍功。
當左禪爬上狂猿胸膛,忍著腐臭味撬開它的大嘴時,下面的玉出聲問道:
「之前在外面,你是怎麼做到的?」
左禪淡定轉身,這件事他沒想過要瞞著玉,畢竟以後要帶著玉過日子的,真誠才是必殺技。
「那是老大,也就是你們的王給我的保命道具。」
「道具?」
「就是這個!」
左禪懷中掏出了骨笛晃了晃,絲毫沒有欺騙獸耳娘的負罪感,看著玉不再好奇也便繼續自己手頭的事。
砍下兩顆獠牙,又報廢了一把匕首。
將報廢的匕首隨手扔在一旁,左禪跳了下來。
「我們走吧,玉。」
玉指著狂猿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說道:
「這個要這樣留在這裡嗎?」
左禪只當玉是想吃烤肉了,也沒在意,解釋道:「這傢伙已經開始腐爛了,肉不能吃了。」
「不是吃肉哇。」
玉一邊說著,一邊將雙手放在狂猿臂膀之上。
只見被玉接觸的地方微微發光,而整個狂猿巨大的身體也在肉眼可見地弱小著,直到形同乾屍一般。
玉收回雙手,手中卻是多了一顆紅色半透明晶核。
「這是?」
「獸核,是源獸能量的集合體哦!」
玉揚了揚手中的獸核,輕輕將其拋給左禪。
頭好癢,要長腦子了。
「化為獸核的能量只要接觸就可以慢慢吸收,人類的話,會讓你身體健康,祛除疾病哦!」
左禪看著一臉驕傲的小姑娘,適時捧場地誇讚起來,夸的小姑娘面色紅潤,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返迴路上,左禪看著手中的獸核,等待著身體開始吸收其中能量之後的反饋。
根據玉的說法,開始接觸獸核並吸收其中的能量需要一個過程,可能幾分鐘,也可能幾天,貼身放好等待就行。
從玉的口中左禪也知曉了她為何會被選做啟智花的營養。
她的部落中每十年內都會有一名族人覺醒能力,如玉一般。而獸核是王座級源獸才能在體內凝結的東西,是王座級源獸能量的來源。
而想要成為王座級,除了源獸自身艱難突破及啃食高級源獸外,只能靠外物凝結獸核。
於是玉的部落就成為了王級源獸的共有財產。
而當它們發現直接吃能力擁有者沒有用,只能靠啟智花時,便開始了催熟,最終是被朱火火攔停,將這一族護了下來。
而覺醒了能力的族人,便承擔起了供給能量保證啟智花成長的職責。
左禪正考慮要不要拿這獸核去換錢,卻聽到了腦海中傳出了一道聲音:
「檢測到外部能量,吸收中。
已吸收百分之百,目前開放新技能:饗宴。
我知道你很怕,但是你先別怕。當身邊五十米半徑內存在恐懼情緒時會自動採集並吸收,同時改善自身體質。
作為代價,主體將喪失恐懼情緒。」
左禪看著手中變成渣的獸核,聽著腦中的聲音,凌亂了。
開始離譜起來了。
這什麼勾八技能,還自動,還讓自己少了一種本來就沒有的情緒,這不虧了嗎?
揚起手,左禪將手中的灰渣灑在天空。
回到【狗窩】時,左禪先是採購了一批水果,讓玉帶回屋子自己吃。而他則是直接找上了柳葉刀。
看著被左禪抱在懷中的獨角,柳葉刀的眼睛就沒有再張開過。
這大小起步就得是三級獨角蜥的角啊,看看這大小,看看這成色,再看看這……
柳葉刀眉頭一皺,聞到了些許腐臭味。
左禪卻是將獨角直接塞進柳葉刀懷裡,再將那狂猿獸牙拿出一顆。
「這個你要不要?」
「要,當然要。狂猿與那獨角蜥都為群居性,這顆獠牙可做三銀。你先回去等我,拿夠錢了我去找你。」
左禪倒是不怕拿不到錢,在這地界,拿不到錢拿命也是一樣的。
回到小屋,玉正坐在床上,小臉鼓鼓囊囊,左禪順勢捏了一把,坐回椅子上等著柳葉刀送錢來。
柳葉刀這邊,將獨角和獠牙放在自己的私人小庫中,又取了十三枚銀幣,想了想,直接湊了二十枚便去找左禪。
走過一個拐角,柳葉刀進入一家小院,院裡的趙大正坐在台階。
「怎麼樣,有什麼變化沒有?」
趙大聞言,起身恭敬道:
「左禪身上的元力沒有變化,還是死的狀態,他身邊那個女子倒是有些不同。」
「詳細說!」
「那女子出去和回來時都沒有元力,但是回來時身上有非常濃重的源獸氣息。不是那種殺掉源獸後留下的氣息,反倒是像,她就是源獸。」
趙大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他的元力主修便是探測,除非高級元武者或者王座級源獸,還沒有他探不明白的。
柳葉刀閉目沉思少許,交代了趙大一句,便匆匆離去。
小屋中,柳葉刀將二十銀交給左禪,又定好了一樁買賣,臨了還順走了左禪手中的小甜果。
「他身上有讓人討厭的氣味。」
玉皺著眉頭,看著已經離去的柳葉刀。
左禪倒是沒說什麼,二十銀啊,一直能這麼賺錢,討厭就討厭吧。
不過玉所說的討厭的氣味,左禪也是想明白了。這個柳葉刀怕不是純種的哈巴狗,更有可能和王勝一行人類似。
「玉,這次回去我要去城鎮之中,那裡不適合你,你可以去我二哥那裡。」
左禪還沒說完,玉的雙眼已經紅彤彤蓄滿了淚水。
「或者去我之前的村子,那裡荒廢蠻久了,自己種些蔬菜再加上我偶爾給你帶些吃食,也是可以的。」
左禪看到玉的表現,急忙改口。
開玩笑吶,獸耳娘誒,還有提取獸核的能力,一枚獸核就讓左禪覺醒了新技能,肯定要好好供著啊!
聞言玉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些,繼續大口大口炫水果。
「左禪,源獸群有動靜了,有大批源獸開始返回了。」
腦海中響起了貪吃蛇的聲音,早在左禪他們帶著材料返回時,左禪便交代好了讓貪吃蛇在高空關注好源獸群的動向。
一來確定自己何時返回會更安全,二來也是想渾水摸魚,自己去宰兩頭源獸開葷。
不是自己親手宰殺的,吃肉總覺得不夠美味。
「休息一晚,我們明天動身。」
玉點點頭,減慢了炫水果的速度,將吃剩的果核收攏一起,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左禪繼續和貪吃蛇交流著,他需要知道更準確一些的信息,畢竟只有從戰場後方返回,他才能有繼續待在軍中的藉口。
當夜,戰場上的源獸撤離的一乾二淨,大部分源獸屍體也被吃的乾乾淨淨,少量屍體則被前哨站取得。
前前後後共計投入十萬兵力,存活一萬餘人,算是殘勝。
整個前哨站幾乎就是打光了,之前圍在帥帳中的將領目前就剩了三人,梁志自己還占了一人名額。
「諸位同僚,此戰非我一人之功,待我返回國都,定為諸位請功。」
梁志舉著酒杯,眼中滿是豪氣,這一仗先是掩護王勝等人突進,其間順利拿下【狗窩】,後又生生抗住了源獸群的進攻,而王勝等人也是順利將東西帶了回來。
這次回去,誰也別想給他梁志下絆子!
其他幾人笑呵呵陪著酒,心裡也是活泛了起來,死了的發撫恤金,身上軍功給活著的哥幾個勻一勻,他們都能再往上爬一爬。
一夜過去,滿月湖又恢復了原狀,飄浮著的屍體都處理完畢,其中的血液也在慢慢淡去。
左禪和玉坐在貪吃蛇身上,左禪指著下方的前哨站和迷霧森林,一一給玉介紹著。
「那邊的小村落就是我的家了,因為曾經源獸入侵,我們這邊首當其衝,整個村子都搬走了。
以後你可以留在這裡,我讓小貪陪著你。這些水果還能放不短的日子,你省著些吃是沒問題的。想吃肉了就讓小貪去搞,它也是個饞嘴的。」
左禪絮絮叨叨交代著,還有十天才到結業大會,他還要去前哨站待幾天,只能先把玉安排在別的地方。
等結業大會,去找李元幫他選個宅子,以他現在二十銀兩百銅的身家,在蘭亭搞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問題不大。
安置好了玉,左禪讓貪吃蛇將自己放在【狗窩】和前哨站的中間地界,自己慢悠悠往回走。
一路也沒想著躲躲藏藏,就是哪裡難走走哪裡,一路走完,斗篷已經破破爛爛了,身上也是髒兮兮。
到了前哨站大門,左禪拿出身份骨牌順利進入,循著記憶走到之前的房間。
裡面有不少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抱著哭的,但更多的是喝酒吹牛逼的。
左禪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旁邊的一個壯碩身影便將他抱了起來。
「左禪,你去哪了?俺從家回來就趕上打仗,一直沒見著你和鄭雲,俺還以為……」
左禪看了看,這不是魏大智還能是誰,拍了拍他肩膀,示意先將自己放下,隨便找了張床就躺了下去。
「鄭雲呢?俺問了當時大門的守衛,他們說看到你倆一起出去的。」
左禪解下斗篷扔在一旁,告訴了魏大智鄭雲的死訊。
「當時他被一個長翅膀的直接擄走,我追了三天,連影子都沒追上……要不是我誤打誤撞進了【狗窩】,估計早死在源獸群里了。」
實話是不能說的,說了就等於自爆,別想再回蘭亭了。
魏大智聽聞有些難過,自己明明就只是回去了幾天,還跟自己老娘好好介紹了自己兩個算是經歷生死的兄弟,怎麼回來就少了一個呢?
左禪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安慰什麼。
「之前鄭雲不是托你捎錢給了一戶人家,你還記得在哪吧,回頭我們再送些錢過去。」
兩人正說著,突然來了一夥兵士,進來便問:
「誰是左禪?」
左禪在順利進入大門時還想過把自己準備的藉口說一遍,誰知問都不問。等他進來躺好了,結果又被拉出來了。
帥帳中的梁志聽完左禪的解釋,又看了看他一身亂糟糟的樣子,信了七八分。
至於左禪帶回來的狂猿獠牙,算作了五等軍功記錄在他的骨牌之上。
再次被編入斥候營,左禪又和魏大智搭伴。
因為之前軍隊剛和源獸幹過一場,目前探查危險性比原來降低了許多。
左禪也樂的探一天歇一天,不是和魏大智這躥一天那跑一天,就是帶著些兵營的吃食返回蘭花村,順便檢驗下玉的烤肉手藝,日子過的也快。
左禪返回的第八天,梁志受到國都召喚,帶著親衛營離開了湖牙前哨站,接替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見誰都笑眯眯的指揮使。
左禪則是在梁志走的當天也遞交了辭呈,像他這種有學府身份來混軍功的,所有前哨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萬一哪個借著這軍功走上去了,對前哨站也有好處。
讓左禪驚訝的是,魏大智也決定離開,用他的話說就是:現在這邊也沒那麼危險,待在這裡不好掙錢,俺得多掙點錢讓俺老娘過上好日子。
於是兩人又結伴離開了前哨站,去了鄭雲提起過的那戶人家。
蘭亭西城,貧民巷子。
左禪和魏大智在門口等了一會,裡面才慢悠悠探出一個小腦袋瓜。
「你們找誰?哎,魏叔叔!」
小傢伙畏畏縮縮,但一看到魏大智則是高興地從門裡蹦了出來。
魏大智將小傢伙直接舉起放在肩膀上,嚇的小傢伙一驚一乍地叫嚷著。
「小雨,你娘呢?」
「娘親去做工了,要晚上才能回來。」
左禪從懷裡掏出兩百銅遞給坐在魏大智肩膀的小傢伙。
「這是你爹托我們帶給你娘倆的。」
「我爹?我爹都死好些年了啊!」
鄭雨脆生生的回答卻讓左禪一時間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