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一款手機遊戲。
凌風記不清具體類型了，但似乎是一款放置類遊戲。
遊戲本身並無特別之處，畫面中有一些微小的NPC四處走動，而凌風所做的就是觀察他們的行動。
這些NPC似乎配備了精細的人工智慧，每個NPC都在勤勉地移動，完成各自的使命。
偶爾，他們會做出一些打破常規的行為。
這感覺就像在觀察透明膠箱中飼養的螞蟻。
有時候，凌風會用手指觸碰那些NPC，他們的健康值就會下降，並且頭頂上會出現一個【-1】的標記。
如果凌風點擊超過十幾次，該NPC就會消失，但他的手指也會感到疼痛，於是便停止了。
屏幕底部的魔力值不斷減少，這讓凌風無法無止境地點擊過往的NPC。
況且，僅僅是看著這些NPC忙碌就已足夠治癒。
凌風每天都會花上兩三個小時來觀察這些NPC。
直到有一天，凌風在經歷了沮喪的一天後，醉醺醺地回到家。
「為什麼他們要那樣對待我……」
那天，凌風因為人際關係的問題，借酒澆愁回到家。
像往常一樣，凌風不假思索地打開了那款手機遊戲。
起初，他只是想無意識地看著屏幕發呆。
但隨後，煩躁湧上心頭，他在遊戲中尋找著發泄怒氣的目標。
他發現了一個偏僻處的村莊，不顧手指的疼痛，一直點擊屏幕，直到所有NPC都消失了。
凌風忙碌地移動著手指，直到所有魔力耗盡。
當他恢復並再次耗盡魔力時，他已經徹底摧毀了一個村莊，並在手機屏幕上看到了一條消息。
就在那一刻，凌風發現了遊戲中之前未曾了解的新特性。
*****
次日，當凌風從酒醉中醒來時，映入眼帘的是已升至二級的遊戲界面。
他的帳號等級提升了一級。
如果是普通遊戲，這本無足掛齒，從一級升至二級不過是新手階段的尋常事。
但在這個遊戲中，等級卻有著不同的含義。
畢竟一開始就沒有經驗值的概念，等級在此處顯得尤為特別。
令人驚訝的是，這個連正式教程或指南都沒有的遊戲，竟然隱藏著升級的方法。
對於升級的結果，凌風自然充滿了好奇。
【觀察之眼：1→2級。】
【你能以比之前更清晰的視角觀察大陸。】
首先發生變化的是名為「觀察之眼」的技能。
這不是凌風可以隨意使用的主動技能，而是一種自動生效的被動技能。
在習得這項技能後，凌風所見的遊戲畫面發生了變化。
雖然不是翻天覆地的差別，但凌風所看到的NPC形象有了細微的改變。
在「觀察之眼」升級前，凌風只能辨認出他們人類的形態。
然而，在技能進化之後，NPC的外觀上出現了更多的細節。
至少凌風能夠分辨出他們的性別和發色。
「還有這個……對話？」
隨著畫質變化而來的另一個改變是，凌風能理解NPC之間的對話了。
他們的頭頂浮現出對話氣泡，對話內容以表情包形式展示。
當然，這些僅足以讓人理解互動的意圖，並非真正的對話內容。
不過，考慮到遊戲NPC展現出的人類般的智能，這已經足夠驚人，更不用說還有這些額外的細節了。
凌風決定接受眼前的一切。
「反正，既然是免費的，我還能要求什麼呢。」
他自言自語後，檢查了帳號上新出現的其他技能。
除了「觀察之眼」之外，隨著等級提升，帳號上還多出了幾項技能。
【你已習得：因果裁決。】
【所有影響生死的行為都將產生因果。】
【因果極端不平衡時，有高概率觸發「因果修正」。】
這意味著凌風對遊戲NPC採取的影響生死的行動，將以經驗值的形式反饋給他。
下面還有關於「因果修正」的警告，但具體情形並未詳細說明。
當然，如果像昨天那樣魯莽攻擊NPC，受苦的只會是自己的手指。
最好能儘快找到高效狩獵的方法。
「接下來這個技能……這是什麼？」
凌風划動屏幕，檢查了位於「觀察之眼」旁邊的技能。
他看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東西。
技能列表中有一個明顯不同尋常的條目。
那並不是一個典型的技能窗口中的技能名稱。
【你已習得：付費商店。】
【現在你可以使用現金在商店購買物品。】
技能名為「付費商店」。
它是一個允許凌風使用現金的功能。
不，稱其為技能都有些牽強。
畢竟，這是需要用真錢購買的。
但購買道具還需要「學習」一個技能？
這簡直荒謬至極。
「為什麼把這個放進技能列表里？」
一看到「付費商店」，凌風就撓了撓後腦勺。
他聽說過很多現代遊戲瘋狂斂財的故事，但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升級就能花錢！
誰能覺得這不荒唐？
凌風收回了之前對開發者將此遊戲設為免費的讚嘆。
這簡直是個對金錢瘋狂的開發者。
而且是以一種創新的方式瘋狂斂財。
「……」
凌風緊盯著屏幕一角的商店按鈕。
嗯。
他並不想在這遊戲上花錢。
因為昨晚喝多了，凌風已經有了大筆開銷。
還想讓他在這種垃圾遊戲上花錢？
清醒的時候，他可做不出這種事。
好吧，不管怎樣。
「要不就看看裡面賣些什麼吧？」
凌風一時這麼想著，目光沒有離開商店按鈕。
無論如何，他都很好奇「付費商店」里到底賣些什麼。
這是一款無需花錢也能玩的遊戲，那麼這款略顯粗糙的遊戲，又會用什麼來吸引人掏腰包呢？
凌風猶豫地伸出手，悄悄點擊了商店按鈕。
咔噠一聲，隨著熟悉的觸感，商店頁面展現在他面前。
歡迎來到商店。
商店提供各種有助於遊戲順利進行的物品。
雖說是各種物品，但實際上只有一樣東西在售——十連抽。
營收模式是著名的十連抽模式，甚至都沒有首次免費抽取的機會。
商店頁面甚至都沒有列出十連抽里有什麼樣的物品。
只有不明所以的冤大頭才會買，而且價格是300元一次十連抽。
對於一款非主流的手機遊戲來說，這是一個相當高昂的價格。
「300抽十次？誰會抽啊？」
用那些錢，他至少能在主流手遊里抽十次，甚至在親民一些的遊戲裡抽幾十次。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不是一個輕易會按下抽獎按鈕的金額。
真的，他很理智，甚至不會嘗試。
只有錢多得沒處花的人才會去試一試。
仿佛讀懂了凌風的心思，遊戲屏幕上顯示了一個新的引導信息。
【通過十連抽，你可以獲得各種有助於遊戲進行的物品。】
「瘋了嗎？我為什麼要抽那個？」
凌風心想，自己不是那種會為這種遊戲花錢的冤大頭，儘管他也並非在手遊上吝嗇之人。
他寧願在其他遊戲上多花1000，也不願在此浪費。
懷著這樣的念頭，凌風正想要關閉商店窗口，卻突然感到操作屏幕的手指有些不對勁。
「……哎呀，按錯了。」
凌風非但沒能退出，反而不慎點到了十連抽的按鈕。
在一般遊戲中，這或許不算什麼大事，因為中間會有支付確認的窗口，他可以選擇取消，不會產生費用。
但這款遊戲偏偏不走尋常路。
凌風一點下按鈕，直接跳轉到了十連抽的畫面。
「喂，怎麼不問我是否同意付款呢？」
即便是一款劣質遊戲，至少也該有個支付確認的環節。
但這款遊戲連這點最基本的規矩都不遵守，直接展示了十連抽的結果。
唰唰唰……
一連串的物品依次出現在眼前。
沒有任何品級的特效提示，
要麼全是些垃圾物品，要麼根本就沒有品級之分。
凌風的目光迅速掃過出現的物品列表。
【你獲得了：生鏽的鐵劍。】
【你獲得了：生鏽的鐵劍。】
【你獲得了：粗糙的匕首。】
【你獲得了：堅硬的黑麵包。】
【你獲得了：魔法書（閃電）。】
【你獲得了：堅硬的黑麵包。】
【你獲得了：堅硬的黑麵包。】
【你獲得了：堅硬的黑麵包。】
【你獲得了：破爛的斗篷。】
【你獲得了：生鏽的鐵劍。】
單看名字就知道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大部分還都是重複的。
凌風一看這些東西，便意識到這些都是根本不該購買的物品。
不，某種程度上他早已有所預感，但如今親身經歷，還是痛心疾首。
一見到物品列表，凌風便試圖否認現實。
「我沒有選擇支付方式，應該沒扣款吧？」
話音剛落，一條信息傳來。
是銀行卡公司發來的通知，告知他扣款了300元。
而且並非信用支付，而是直接從現金帳戶扣除的。
本以為這劣質遊戲在支付環節或許會出故障，沒想到在這方面倒是靈敏得很，瞬間完成扣款。
這分明是一款明目張胆坑害玩家的遊戲。
「不，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真給扣了？」
凌風越想越迷糊，仿佛陷入了一個迷宮。
無奈之下，他只能抱著雙臂，思考起已從卡里消失的這筆錢。
是刪遊戲申請退款呢？
還是抱著「被狗咬了」的心態繼續玩下去？
凌風稍作思索，便做出了決定。
「嗯……好吧。」
至今為止，凌風玩得還算開心。
他決定將這300視作購買遊戲的費用。
有像他這樣的消費者存在，才能促使更多元化的遊戲產生。
當然，這種支付模式今後得堅決避免。
凌風迅速下定決心，關閉了商店，回到了主界面。
然後，他看向十連抽得到的物品。
【生鏽的鐵劍】
這純粹是廢品，除了丟在地上，沒有別的交互方式。
畢竟遊戲裡，本就只有NPC能動。
凌風接著檢查下一個物品。
【堅硬的黑麵包】
【粗糙的匕首】
【破爛的斗篷】
這些與【生鏽的鐵劍】無異，只能選擇扔掉，換句話說，就是丟到NPC身上。
為這些東西付出了300，凌風難免感到失望。
【魔法書（閃電）】
唯獨最後剩下的【魔法書（閃電）】與眾不同。
它是唯一一個帶有直接交互按鈕的物品。
凌風在背包中點擊【魔法書（閃電）】，背包界面上方彈出了一個選擇窗口。
新出現的信息是關於學習魔法的。
【是否學習技能？】
【學習後魔法書將會消失。】
【是/否】
當然，凌風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是」。
叮咚。
伴隨著悅耳的通知聲，魔法書從凌風的背包中消失了。
【你已習得：閃電（Lv.MAX）。】
【你現在可以通過消耗魔力使用閃電魔法。】
同時，閃電魔法出現在了技能窗口中。
與其他技能不同，閃電魔法的按鈕是可以直接點擊的。
凌風立刻按下了閃電魔法的按鈕。
隨後，伴隨著一個小小的瞄準標記，凌風的魔力下降了近10%。
而他觸碰屏幕的一點，一道閃電從天而降。
這是高級魔法，釋放閃電的魔法。
這是凌風在遊戲中第一次學會主動技能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