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面不改色,聲若洪鐘地回應道:「秦池非是不從命,實乃初來乍到,尚有許多規矩未明。」
「挑水之事,雖為苦差,然秦池願從諸位同袍之後,共同分擔。」
「只是,若有人慾藉此挫我銳氣,秦池雖不才,卻也不願任人欺凌。」
柴聞言,氣得七竅生煙,他步下土台,逼近秦池,惡狠狠地說道:「好個狂妄的小子!今日若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怕是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秦池毫不畏懼,迎上柴的目光,冷笑道:「秦池雖不才,卻也知天高地厚。」
「倒是什長,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軍營之中,理應公正無私,而非恃強凌弱。」
此言一出,如石破天驚,周圍眾人皆是一驚。
他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池,仿佛見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物一般。
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子,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頂撞什長,這簡直是前所未有之事!
眾人心中不禁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們原以為秦池會像其他新兵一樣,對什長的命令唯唯諾諾,不敢有絲毫違逆。
然而,秦池卻用實際行動打破了他們的認知,展現出了驚人的膽識和勇氣。
一時間,眾人心中五味雜陳,他們驚訝於秦池的勇氣,佩服他的膽識,但同時也為他擔心。
包括那兩名被柴逼著打鬥比高下的軍卒,也是震撼的無以復加。
畢竟,什長柴可不是什麼善茬,秦池今日如此頂撞他,日後怕是會有不少麻煩。
然而,秦池卻似乎並未將這些放在心上。
他昂首挺胸,目光堅定,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
柴被秦池頂撞得說不出話來,他心中雖怒,卻也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不便對秦池動手。
他強忍怒火,揮手道:「好!好!汝既如此不識抬舉,便自去領受軍法吧!」
正當紛爭愈演愈烈之際,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眾人回首望去,只見一位綁帶蒼布,腰懸利劍的男子赫然現身。
他身材魁梧,面容威嚴,一雙虎目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
屯長,趙武!
乃是秦軍中一位經驗老道的老卒。
他年約四旬,正值壯年,多年的征戰生涯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卻也賦予了他一種獨特的威嚴和氣勢。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視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
趙武平日治軍嚴明,賞罰分明,深受屯中士卒愛戴。
在戰場上,他身先士卒,勇猛無畏,多次帶領一屯之軍立下赫赫戰功。
此時,趙武面帶慍色,顯然對眼前的紛爭極為不滿!
他大步走到屋舍內,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當他看到那兩個鼻青臉腫的軍卒時,眉頭更是緊皺了起來。
柴眼見屯長趙武突然現身,心中一驚,暗道不妙。
他深知趙武的嚴明與公正,也知道自己這次的行為難以矇混過關。
於是,他當即換上一副奴顏媚骨之態,趨步向前,想要以謙卑的姿態來平息趙武的怒火。
只見柴低著頭,弓著背,雙手疊放於身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他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仿佛見到了什麼極其尊貴的人物一般!
他的卑躬屈膝之狀,簡直令人側目,完全失去了一個什長應有的威嚴和氣勢。
柴諂媚地笑道:「屯長大人,您怎麼親自前來了?」
「這點小事,交給屬下處理即可,何必勞煩您的大駕呢?」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著趙武的臉色,試圖從中窺探出些許端倪。
趙武瞥了柴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他對於柴的這種諂媚之舉十分反感,認為這完全有失一個軍人的風骨和氣節!
然而,他並未立即發作,而是環顧四周,見人已齊整,便沉聲叮囑道:「軍營之中,當以和為貴。」
「你們都是我大秦的勇士,肩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
「因此,更應該齊心協力、團結一致,共同抵禦外敵的入侵,切勿因一些小事而起紛爭、傷了和氣。」
趙武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的話語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心中一凜!
而柴則是暗自鬆了一口氣,以為趙武並沒有要深究此事的意思。
言猶未了,秦池卻毫無畏懼地踏前一步,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他昂首挺胸,目光堅定地直視著屯長趙武,朗聲道:「屯長大人,屬下有事稟報。」
「什長柴縱容私鬥,違反軍紀,請大人明察!!」
秦池的聲音洪亮而有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他的話語像一把鋒利的劍,直指柴的過失,讓柴無法迴避。
屯長趙武聞言,目光驟然一凝!
他銳利的視線像兩道寒光,在柴及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如鷹隼般銳利。
在屯長趙武那如炬目光的審視下,柴的內心不禁感到一陣強烈的心虛和慌亂。
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仿佛此刻正置身於烈日炙烤之下。
他深知自己的所作所為難以遁形,更明白趙武的嚴明與公正絕非兒戲。
柴低下了頭,雙眼緊緊地盯著地面,不敢與趙武的目光有絲毫接觸。
他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憤怒、懊悔、恐懼等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他憤怒於秦池的舉報!
這個小子不識抬舉,竟然敢在屯長面前揭自己的短!
然而,趙武的目光卻並未放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瞥見了那兩名軍卒臉上鼻青臉腫的痕跡,顯然是經過一番激烈的爭鬥。
這一發現讓他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
「柴!」趙武厲聲喝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威嚴,「你身為什長,竟然縱容私鬥,違反軍紀!你可知罪?!」
趙武的喝問聲如雷霆般震耳欲聾,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心驚膽戰。
他的憤怒和威嚴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壓得柴無法抬頭、無法呼吸。
柴此刻心知已無法逃避罪責,只得顫抖著聲音認錯求饒。
「屯、屯長大人,屬下知錯了!求、求您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