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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葉落卻不是秋

2024-10-04 16:55:17 作者: 落日餘燼
  「日向德間,你專門挑這個時候來,是想造反嗎?!」

  聽到爭吵的語氣不太對勁,日向安心立即放下了碗筷。

  他拉門出來查看情況。

  在房間外的迴廊之中,一個上忍裝束的男人,正匍匐在日向花火的面前。

  一個上忍......怎麼會對一個小女孩俯首?

  男人沒有抬頭,只是保持著土下座的姿勢,對著花火繼續說道:

  「花火小姐,求您勸勸大少爺,他絕不可以進入卡卡西的隊伍,那肯定是團藏的陰謀!」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花火就再次怒斥一聲:

  「閉嘴!不許妄議少家主的決定!」

  並一改尋常溫柔的模樣,直接結出印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這個名叫德間的男人,立即抱著腦袋痛苦的呻吟起來。

  隨行的女僕嚇了一跳,趕緊跪在了花火的面前,驚慌的說道:

  「大小姐,我不知道他是為了這種事來的,請您饒我一次!」

  日向安心伸手按在了花火的肩上,緩緩的搖了搖頭。

  花火見哥哥出手阻止,不情願的停了忍術,幽怨的看了過來。

  沒去管妹妹的態度,日向安心趕緊將男人扶起。

  男人受寵若驚的看著日向安心,又趕緊低下了頭:

  「大少爺!在下無意驚擾,請您原諒!」

  日向安心半天沒有說話,只是開啟白眼,默默的看著對方額頭上的「籠中鳥」咒印。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

  「我替我妹妹衝動行為向您道歉,您能原諒她嗎?」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為之一驚,尤其是面前的男人,簡直猶如雷劈一般。

  但花火卻立即阻止道:

  「安心哥哥,你怎麼能向分家的人道歉?!!」

  努力用平和的聲音開口:

  「就因為他是分家之人,你就能隨意打罵嗎?」

  但那聲音之中,依然滲透出些許怒意。

  女僕也趕緊開口解釋道:

  「大少爺息怒,是德間先生壞了規矩,大小姐只是照例行事罷了!」

  日向安心完全不能理解日向家為什麼會有如此扯淡的規矩。

  「照例行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但女僕卻繼續說道:

  「我們日向大族從來都是以此森嚴的家規立世,也正是這些規矩,才讓我們一族長盛不衰。」

  「我知道少爺在忍者學校接觸了許多新鮮的觀點,可先祖定下的規矩不能壞,這是我們的根基啊!」

  男人也趕緊抬起頭,深吸一口氣說道:

  「承蒙大少爺關照,但在下此行絕非為了讓大小姐難堪!」

  「族人都知道大少爺心善怕您遭人利用,在下就是擔心此事,這才僭越了家門的規矩!」

  「但在下此行只是為了勸諫,絕不是為引發紛爭。」

  「還請大少爺千萬不要遷怒於大小姐!」

  日向安心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迴廊之中的一男一女。

  而周圍的其他人也都低頭不敢看向這邊,更不敢發出聲音。

  就連平日裡那個古靈精怪的妹妹,此時也是滿眼畏懼的看著自己,發顫的說道:

  「日向哥哥......我錯了.......」

  儘管花火主動道歉,但她眼神中卻完全沒有犯錯孩童的惶恐。

  那分明是棉花田裡的奴隸,看向手持鞭子的主人時的,茫然又畏懼的眼神。

  日向安心感到不解:

  「你既然知道錯了.......又為何如此看我?」

  妹妹顫聲答道:

  「因為你是未來的家主.......你是真正的繼承人.......也是我哥哥.......所以你說我錯了......那就是錯了......」

  原來在你的眼裡,我先是日向的家主,然後才是你的哥哥嗎?


  在理解妹妹的想法之後,他的心中感到一絲悲哀。

  因為他已經從團藏那個旁觀者的視角中了解到,自己的父親可是真心將她當做家族繼承人在培養的。

  就算自己的變化讓父親的態度發生了轉變,但還不至於短短几天的時間內就能做出決斷。

  假如自己老爹已經下定決心,那花火的頭上早就打上籠中鳥的咒印了。

  但很快他又明白過來,作為「最強一族」的宣傳招牌,父親必須統領好整個日向大族。

  這也就意味著,他必須要表現的足夠強硬,才能以一人之身,代表整個「最強一族」。

  也正是這份強硬,潛移默化的影響了所有人,才會出現如今的情況。

  不,不對!光老爹他一個人可不夠!

  日向安心突然意識到,這絕不是一代人的影響造就的結果。

  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忍不住在心中罵道:

  真是煞筆透了的規矩!

  平復好心中動盪的情緒,他看向那個跪著的男人:

  「你叫德間是吧,既然知道我就在裡面,為什麼不直接找我呢?」

  聽到日向安心開口,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尤其那個名叫德間的分家男人,他屏息凝神遲遲不肯作答。

  見男人不語,日向安心繼續問道:

  「為什麼不說話?」

  男人抬頭看向了花火,在見到花火點頭之後,才開口答道:

  「大少爺天生查克拉底下,並非忍者修煉之才。」

  「所以日足大人曾經下令,任何人不得向您提及木葉高層之事,以防干擾您的修行。」

  「您只專心修煉好本族秘術,安穩繼承家業即可,而那些暗中之事,自然有人會替您料理。」

  「而我本就已經僭越到您,不該再繼續多言的......」

  聽著男人述說,日向安心不自覺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

  又掃視了眾人一圈。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也是一隻金絲雀。

  如果說「籠中鳥」的咒印,是有型的牢籠,禁錮了所有的分家的行為。

  那麼日向一族的「規矩「便是無形的牢籠,禁錮了所有人的想法。

  但他很快又意識到:

  在這個所有人都臣服於「籠中鳥」的家族中,其實還有一個清醒的人——日向寧次。

  但如果連一人之下的日向花火,都無法看清其本質,並主動接受了這種思想。

  那最清醒的寧次,又是怎麼在這個糟糕的環境中熬過來的呢?

  沉吟片刻之後,日向安心對著男人說道:

  「如果你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偵察部隊御手洗紅豆的下屬吧?」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辭職,三天之後來宗家一趟!」

  「記得等太陽落下後,別走正門!」

  男人一臉的緊張,趕緊解釋道:

  「大少爺......雖然我有族內的津貼不差那點任務錢,但如若不做忍者,我又該如何為日向一族貢獻忠誠呢?」

  見男人心中有疑,日向安心繼續說道:

  「你的擔憂也好,你的疑惑也罷,此刻全給我壓在心裡!」

  「三日之後你便會知道,我究竟找你做什麼!」

  日向安心一反常態的表現,讓男人立即明白了什麼。

  聯想到大少爺莫名其妙的斥責大小姐,他本能的猜測到,日向家的權力結構要變化了。

  察覺到自己可能要被委以重任,男人立即抱拳行禮:

  「遵命,少家主!」

  而在男人離開之後,日向安心又向著那個女僕問道:

  「你又叫什麼?」

  女僕感受到了日向安心不同以往的氣勢,擔憂的答道:

  「日向夏.......我是大小姐的專屬女僕......」

  日向花火趕緊擋在女僕身前:

  「安心哥哥,你已經解了德間先生的職了,就不要再遷怒於她了好嗎?


  「夏姐不是普通的女僕,很多事情都是要經由她手進行操辦的,沒了她很多事情會停擺的!」

  「安心哥哥,雖然她是我的下屬,但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把她放在你的身邊!」

  「安心哥哥,求你了,千萬不要把她送走!」

  儘管花火完全誤會了自己,但日向安心卻並不生氣。

  畢竟她從小接受的價值觀和自己完全不同,自然會得出截然不同的結論。

  出於好奇,日向安心突然問道:

  「花火,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對我的態度為何如此奇怪......」

  「你不喜歡我和別的女生走的太近,究竟是怕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疼了你,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呢?」

  被如此一問,日向花火頓時怔在了原地。

  她忍痛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僕,輕咬著嘴唇從安心的身前讓開了。

  「夏姐.....對不起......」

  見到花火的反應,日向安心徹底明白了她對自己的態度。

  那是無條件的服從.......且容不得半點質疑.......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理解到「籠中鳥」的咒印對日向家族,究竟造成了多麼深遠的影響。

  在這種絕對的控制之下,分家的思想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發生了變化。

  而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將他們從平等之身,逐漸自我矮化成了「家奴」。

  但他們不僅絲毫沒有察覺,反而將這種「絕對的控制」視為一種「保護」。

  然而,這時世界無比動盪,僅僅幾十年的時間就發生過三次忍界大戰。

  在這個紛爭不斷的世界中,想要家族長盛不衰,就必須要將整個家族的力量團結起來。

  而「籠中鳥」的絕對控制,不僅做到了,甚至堪稱高效!

  它不僅將整個日向大族的力量凝聚了起來,甚至讓日向一族緩緩推到了今天的位置。

  但這種,將整個家族的興衰完全寄托在「家主」身上的模式,十分的危險!

  一旦「家主」的力量衰落,那麼整個大族也就迅速的衰敗了。

  時至今日,日向大族唯一能撐得起台面的戰力,只剩下了日向日足一人。

  也就是說,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最強一族」,其實早就已經走到了懸崖的邊緣。

  而且,積重難返........

  一枚枯葉從迴廊中飄過,緩緩落在日向安心的腳邊。

  他側目看向庭院,

  旁邊的一棵老樹剛剛發出新芽,像是在回應著春天的生機。

  老樹之上還有不少枯葉,它們挺過了漫長寒冬仍堅毅的屹立在枝頭。

  就像是某種早已過時的執念,仍頑固的紮根在這個新生的世界。

  拾起腳邊的枯葉,又看了看低著頭的眾人,他突然想起了團藏的話:

  【改革需要時間,更需要長久的布局,這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儘管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團藏那個老狐狸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日向安心的臉色陰沉到底,對著兩人問道:

  「日向花火、日向夏......」

  「你們可否如實的告訴我,『籠中鳥』的術式,究竟是怎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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