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火之國邊境。
儘管剛出發的時候稍微發生了一些波折,但任務好歹是繼續下去了。
而且這一路上的見聞,也讓日向安心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意識到,火之國這廣闊的土地上,究竟經歷過什麼。
儘管第七班途經的每個村鎮,都是一片繁榮向上的景象。
但稍微一打聽就能發現,這些村鎮之中根本找不到一家百年老店,就連最古老的建築也不過剛剛建起二三十年的樣子。
按理說如此大的國家,應該保有大量超過百年的古制建築才對。
可這一路上能見到超過三十年歷史的東西,全都是紀念碑或者廢墟。
除此之外,大部分的行人,甚至是一些富商和武士,都會主動給他們讓開道路。
可這既不是出於禮貌,也不是出於友善,而是出於某種自發的尊敬。
事實上,除非主動報上名號,否則那些路人根本就不知道誰是第七班的領隊。
他們尊敬的並不是拷貝忍者卡卡西,而是那個代表著木葉的標記。
那是人們對平息戰亂的忍者們認可,更是對這些保護者們的尊敬。
而這種敬意,在正式離開火之國後,便蕩然無存了。
又過了半天。
第七班通過渡船駛入波之國。
這裡的人們對第七班的身份漠不關心。
往來的民眾只是無悲無喜的忙活著各自手頭的事情。
走進城裡,那些忙活著的身影卻突然少了。
這裡污穢之物遍地都是,有人在乞討,有人在挨餓,而大部分人都一臉消極的蹲坐在街道的兩旁。
但這裡的建築不是貧民窟那樣的凌亂的窩棚,而是結構精巧又錯落有致的木屋。
這些建築還保留著精湛的雕刻裝飾,以及用心設計過的優秀布局。
除了常年缺乏保養而導致油漆有些掉色之外,完全能夠想像得出來,在當時建造之時,是多麼的富麗堂皇。
然而,與這些精心設計過的建築形成強烈反差的,卻是凌亂不堪的街道。
而是那些本就蹲在道路兩旁的人們。
他們明明帶著木製的斗笠,但斗笠卻已經修修補補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們還穿著款式十分現代的衣服,但那些衣服上,卻全是大小不一的補丁。
他們胸前的牌子上全都寫著自己擅長的事情,明顯是找活干。
其中不少人的牌子上都是『力夫』的字樣。
也有少數幾人的牌子上寫著『嚮導』或者別的什麼。
但他們只是默默的看著第七班從他們身前走過,卻沒有一個人主動上前招攬生意。
這些人眼中沒有光芒,臉上也毫無生氣,就好像,在麻木的等待著一天的結束那般。
直到有一男人掛著一塊比其他人大不少的牌子走來,第七班的腳步這才慢了下來。
那牌子上寫著「什麼事都願意做」,可那男人只是默默注視著第七班,什麼話都沒有說。
鳴子的臉上掛起了同情。
她翻出了自己的錢包,拿出一疊鈔票走上前去過去,溫柔的問道:
「大叔,您願意做我們的嚮導嗎?」
在鳴子開口之後,周圍幾個掛著「嚮導」牌子的人看了過來。
他們原本無神的眼中,也好似亮起了一絲微微的光芒。
被鳴子攔住的男人,默默的看著遞來的鈔票,又掃了一眼道路兩旁的其他人。
但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讓開兩步繞過鳴子,繼續向前走了。
而在那個男人走後,剛剛看過來的幾人,也同時收回了目光。
他們眼中的光芒漸漸消散,恢復成了一開始的無神樣子。
看著如同行屍走肉的街道,鳴子帶著深深的不解,轉頭看向第七班的同伴。
而一路都在沉默的達茲納先生,也終於開口道:
「沒用的.....他們賺多少錢......都是沒用的......」
鳴子的表情凝重了起來,眼中也泛起擔憂。
她遲疑片刻後,問向達茲納先生:
「達茲納大叔,是不是只要把橋修好,這裡就能好起來?」
達茲納先生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推了推眼鏡,遮蔽了眼神中的情緒。
然後繞過鳴子,繼續為第七班領起路來。
第七班繼續向前進發,鳴子也順勢詢問起卡卡西:
「卡卡西老師,那座大橋能改變這裡嗎?」
卡卡西沒有回答,只是輕聲的提醒道:
「這不是忍者該考慮的事情,我們只管保護好委託人就行了!」
鳴子又看向了佐助,再次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佐助思索了一番,沒有想到答案,輕輕的搖了搖頭。
見佐助也想不明白,鳴子又將目光看向了眉頭緊鎖的日向安心。
四目相交,日向安心的心頭顫了一下。
但他只是豎起一根手指,輕輕的「噓」了一聲,然後說道:
「等到了地方,我再跟你詳細的解釋吧。」
卡卡西的目光快速移了過來,深深的看了日向安心一眼。
隨後,他又看向眼中漸漸生起好奇的佐助,輕聲的說道:
「有些事不要深想,沒意義的。」
幾人繼續趕路,可一陣笑罵聲,卻漸漸從身後傳了過來。
「吶,老兄,你不是什麼事都願意做嗎,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哈哈哈哈,我們可是付過錢了,你可得多撐一會讓我們盡興了才行!」
「這傢伙居然一聲都不吭呢,那咱們用點力!」
「好啊,誰先把他打的叫出聲來,我就請誰喝酒!」
笑罵聲和毆打聲,頓時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一群西裝革履的傢伙,正在嬉笑的毆打著,那個掛著「什麼都願意做」牌子的男人。
見身邊的幾人停下腳步,卡卡西趕緊提醒一聲:
「別去看了,你們三個最好別忘了我們幹嘛來的!」
聽到卡卡西的提醒,三人同時轉過身來,但目光卻看向了達茲納先生。
達茲納先生明白這幾個孩子的意思,但也只是強壓怒火低下了頭,轉身繼續趕路。
直到一聲慘叫聲從身後傳來,鳴子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她毫不猶豫的沖向那群西裝革履的男人,大怒道:
「住手,你們這群混蛋!」
隨後她一腳踹飛了一個拿著木棍的西裝男人,怒視著幾人咆哮道:
「有本事跟我打啊!」
幾人看是一個小個子女生,也不管她頭上的護額代表著什麼。
有人抄起木棍,有人舉起拳頭,毫不猶疑的一齊打了過來。
但揮來的木棍被日向安心的鋼拳生生擋斷。
那打來的拳頭也被佐助的飛踢當場化解。
見兩位同伴前來助戰,鳴子也頓時受到鼓舞,重重的一記上勾拳,打在了領頭男人的下巴上。
看著已經出手的三人,達茲納先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緊張的對著卡卡西提醒道:
「這樣可是會惹大麻煩的,那些傢伙可是連波之國大名都不放在眼裡!」
卡卡西一臉看熱鬧的架勢,毫無所謂的說道:
「反正都已經動手了,你就當是威懾吧,免得他們之後去騷擾大橋的建設......」
達茲納的臉色更沉,擔憂的問道:
「你們現在能護衛我造一座大橋,可等你們走了以後呢?」
卡卡西瞟了一眼達茲納先生,又看了看日向安心。
短暫的沉默之後,再次擺出毫不在意的架勢,說道:
「這就不是我負責的事了......」
和之前那些伏擊的水之國忍者相比,這群黑手黨完全不是對手。
等戰鬥結束之後,卡卡西也悠哉的來到那幾個男人面前,敲著護額笑道:
「想找麻煩的話儘管來,我可是木葉的上忍!」
儘管沒認出卡卡西的身份,但這群黑手黨在聽到「木葉的上忍」後,明顯驚了一瞬。
他們的眼中雖然帶著怒意,但臉上卻掛著笑容,趕緊打著哈哈跑了。
鳴子扶起了那個掛著大木牌的男人,關切的問道:
「大叔,你還好吧?」
可男人卻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滿臉擔憂的看了鳴子一眼,然後起身走了。
看著男人蹣跚離去的背影,鳴子一臉不解的再次看向卡卡西,問道:
「卡卡西老師,我們幫了他,但他怎麼連聲謝謝都不說?」
卡卡西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笑的說道:
「你擅自行動可是要受罰的喲,等到了地方,你就先做100個伏地挺身吧。」
隨後又看向佐助,略顯失望的說道:
「你可不是衝動的性子,所以你多做10個!」
最後又看向日向安心,平淡的說道:
「至於你嘛......我希望你是慎重考慮後才動手的......」
說罷卡卡西便示意達茲納先生繼續帶路,也不再繼續追究了。
鳴佐兩人詫異的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看向日向安心,異口同聲的問道:
「你怎麼不用受罰?」
日向安心快速的思索一陣,漸漸明白了過來。
卡卡西老師,其實是把鳴佐二人當成自己學生在對待,所以才會嚴格要求。
但自己只是被當成同事對待,所以才不痛不癢的隨便敲打一句。
可這種區別對待,我該怎麼跟她們兩個連村子都沒出過的女生解釋呢......
於是,日向安心尷尬的撓了撓頭,找了個比較容易理解的說法:
「可能是因為......我是關係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