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了許久之後,自來也終於想到了怎麼繞開話題。
於是主動發難:
「讓我接手火影也不是不行,但不能是現在這麼個爛攤子!」
「我的要求並不高,只要您能撤了兩位顧問,換了暗部的統領,我自然願意接手這位置!」
在自來也看來,這兩個問題直接打到了三代的死穴,他要是真能做到,恐怕早就這麼做了。
事實也和自來也想的一樣,三代火影果然沉默了。
不過自來也並沒有絲毫放鬆警惕。
他太了解自己的老師了,他知道三代火影一旦獨斷起來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第一次的獨斷,便是三戰之時與大野木籤訂了和平協定。
這曾一度導致團藏、門炎、小椿等諸多高層們的共同追責。因為在眾人看來,當時的木葉勝利在即,他卻主動休戰,這簡直和打了敗仗一樣。
不過自來也很清楚。
雖然木葉當時與其他四國開戰,而且全部占據上風,可背後的犧牲卻是巨大的。
綱手的戀人和弟弟全部陣亡,她本人也患上了暈血症。
旗木朔茂因任務自殺,水門的弟子死了兩個,僅剩的卡卡西也如同行屍走肉。
就連曾經並肩作戰的大蛇丸,也漸漸背離原本的方向。
光是自己身邊的案例就有不少,更不要說木葉的其他人。
三代是為了避免更嚴重的後果,所以才與強敵大野木籤訂了和平協定。
結束了這場曠日持久,差點把木葉拖垮的戰爭。
為了給這場「付出巨大犧牲卻無果」的戰爭一個交代,三代直接卸去了火影之職。
而三代強勢之處就在於,儘管他卸去了火影之職,但仍然控制住了局面。
他極力否決掉了團藏提出的人選「大蛇丸」,推舉更加傾向於和平的波風水門上位,徹底杜絕了木葉高層之中,那些想要重啟戰端的想法。
第二次獨斷,則是四代火影繼位的前夕。
三代搬出了柱間當年提出的:木葉村與火之國是同等地位的一村一國概念。
並通過一系列手段,將這一概念廣泛的推廣了出去。
由於絕大多數忍者只能造成「破壞」,讓他們來搞建設來設計能良好運作的體系,是大概率做不好的。
這些忍者精通「洗牌」,但不會「打牌」,他們能輕易砸碎一個舊世界,卻沒能力建立好一個新世界。
必須讓那些,只懂戰爭,期待戰爭,崇拜戰爭,任何問題都只用武力解決的忍者們,去尋求暴力之外的解決手段。
所以他強硬的將諸多權限交還給「大名」,讓大名的「技術官僚」們,用他們專業的判斷,來決定是否開啟全面戰爭。
由普通人組成的技術官僚們,自然是忍者們輕易屠戮的對象,所以他們在做出判斷之前,也勢必要考慮到忍者戰爭會對普通人造成的損害。
所以越是大規模的戰爭,就越是要注重代表國家的「大義」!
他還留下了一個衝突的宣洩口,用「中忍考試」這種近似軍事演習的形式,搭建了一個可以讓各個忍村展示武力的平台。
從思想上框定了,忍者的暴力手段,必須符合對應的「名分」!
隨著一村一國的概念不斷傳播,忍者世界的戰爭也不得不追尋「大義」與「名分」。
這是武力威懾之外的,一層名為道義的枷鎖。
是一種從思想層面,限制武力的手段。
這兩次獨斷,都不是通過暴力手段進行強制干預,而是在關鍵的節點用力的推上一把,製造出一個難以抗拒的形勢。
所以自來也很清楚,想要拒絕三代火影的安排,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以絕對武力直接拒絕。
否則,就必須在規則上贏過他。
武力拒絕是不可能的,他沒辦法對自己老師出手。
於是,他提出了這兩個不太可能完成的要求。
撤掉兩位顧問,以及,更換暗部的統領!
見三代火影長久的沉默不語,自來也再次重申了一遍:
「老師,您能做到嗎?」
三代終於有了反應,他點燃菸斗長長的吸了一口。
然後,反問道:
「如若這兩個條件達成,你真願意接受火影的位置?」
再來也不可思議的看著三代,心想:這老爺子又在忽悠我吧......
可再看三代神情之時,他卻頓時慌了神。
三代的目光無比認真,正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仿佛只要自己敢鬆口,三代就真會那麼去做。
但他終是沒敢鬆口,只是再次追問道:
「老師,請不要岔開話題,您真的能做到嗎?」
三代依舊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再次吸了一口菸斗,從容回應道:
「你當上火影,我自然做到!」
這下,自來也懂了:
三代可以做到,但缺少一個關鍵條件。
那就是必須有人先接下他的位置,他才能方便行動。
但自來也並不想頂這個雷。
所以,沒有絲毫的遲疑,更沒有絲毫的猶豫。
自來也一臉堅定的跑路了。
但三代火影並沒有追出去。
而是回到自己書房,拿起了那張火之國大名的回執信。
這封回執並非大名親自書寫,只是由內閣團行文,並蓋上了大名的印章。
信上長篇大論的羅列了一系列的緣由,其核心結果,便是否決了更換火影的提議。
在內閣們看來,如今的和平局面,是通過武力威懾達成的。
而這種武力威懾,很大程度上依賴於那些最頂尖的忍者,以及各村的人柱力。
頂尖的忍者代表著常規的軍事力量,人柱力則是用於同歸於盡的最終手段。
而且內閣們清楚的知道木葉的人柱力已經換人。
雖然並不知道人柱力的具體繼承者是誰,可此時的人柱力恐怕還沒有成長起來。
所以需要利用「忍術之神」這個名號的威懾,來過渡掉人柱力還在成長的空窗期。
於是,內閣們一致反對了更換火影的請求。
並明確的建議道:
除非三代火影戰死,亦或者新一代忍者中再次出現「黃色閃光」這樣的強者。
否則,三代火影應該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
當然,這只是那幫政客們,基於理性判斷而給出的建議。
但建議畢竟只是建議。
在事實上,擁有更高規格武力的忍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無視掉那幫政客的建議。
所以,長久以來都信奉平衡原則的三代火影,做出了他火影生涯中的第三次獨斷。
他直接撕掉了這封回執信函,並重擬書稿。
但這份新的書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人間七十年,如夢似幻!天下之大,豈有長生不滅者?
枯葉頹而不落,則新葉不生,而根必衰之,樹後亡之!
吾意已決,勿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