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拍宋老狗（22）
正好，談判的雙方都是三人組，互相遞了名片之後，大家都圍坐在了包廂側廳的茶桌前。
不過，有些出乎程朝俊意料的是，楊逸並沒有坐到他們那一側的中間！坐在正中間的是剛才去迎接他們的美女，楊逸反而坐到了他的對面，還跟他眼神交流，笑著點了點頭。
「錢總，司馬老師、程老師，今天我和樊景平律師接受了楊老師的委託，作為代表全程負責他的文學作品《遮天》、《斗破蒼穹》、《斗羅大陸》、《佛本是道》、《星辰變》的合同談判」
司馬老師就是主編子義，他的本名叫司馬士騏。
何文蕊的話，算是解答了程朝俊的疑惑。
程朝俊低頭看了一眼何文蕊的名片，這張名片很簡潔，名字後綴上只有一個「經紀人」的職位標識。
什麼時候網文的作者都開始請經紀人了？
而且談一個合同而已，旁邊還找了一個律師.
是不是有點太大題小做了？
程朝俊暗暗苦笑。
不過，這事跟他已經沒太大關係了。
雖然他現在坐在這裡，但負責談判的是錢總，還有司馬士騏。有這兩個大佬在，他一個小小的責編哪裡插得上話？
所以，程朝俊就跟對面的楊逸一樣，只是微笑地傾聽著，本身更像是一個局外人。
當然，楊逸跟他並不完全一樣！
雖然楊逸把談判的事都交給了何文蕊，但他畢竟是主角，錢純傑說著說著，目光就又聚焦到了楊逸身上。
「.整個網文行業都是這樣一個合作的框架，楊老師您應該也很清楚。五年這麼短的合作時間，而且還不包括影視動畫遊戲這些的改編權，這真的是突破了原有的框架，破壞了市場的規則。」
錢純傑主動轉向楊逸，對著他說話。
「錢總，貴公司的合同我看過，也諮詢了樊律師，你們的版權代理的要求是不合理的，完全偏向了你們那邊。作為作者，如果簽了這樣的合約之後，對自己作品的版權沒有一點支配的權利。你們賣沒賣，賣了多少錢，這些都可以做得很不透明。」
何文蕊一改之前低眉順眼的狀態，言辭也變得凌厲許多，這些直來直去的談判方式，讓錢純傑、子義他們都很難受。
以前他們主要面對的都是那些沒有多少話語權、也不懂得為自己爭取的作者，哪見過這樣咄咄逼人的談判方？
何文蕊沒給錢純傑掌控話語權的機會，自己先主動出擊，把握住了談判的節奏。
「我們可以跟楊老師提前簽一份大神約，然後在年限上也有所寬限，比如說我們先簽十年，而且承諾在三年的時間內，一定會幫您將作品的版權運作出去。其實這五部作品的影視版權還不好說，但動畫改編我可以在這裡給楊老師打個包票，我們悅讀中文網旗下有三家動漫工作室，還與兩個國內知名的動漫平台建立起了長期的合作。我給您舉個例子」
錢純傑還是不肯放棄這些改編權。
對於現在的小說網站而言，單靠作品的訂閱收入，肯定是無法支撐起其數百億的市值規模。
想要財報好看，想要股民買單，那就得拿出更多影視動漫的改編成績來！
這裡頭的利益太大了！
「錢總，可能您還不了解我們的情況，我們雖然沒有貴公司那樣龐大的體量，但我們的主營業務是在娛樂圈，所以相比起貴公司，我們對整個影視劇、動漫行業都比較熟悉，擁有著廣泛的人脈資源。所以，我們要將楊老師作品的不同版權分割開來，是因為它們都很優秀，並不愁賣，我們自己都可以將它們運作出去。不管是動漫改編權，亦或者是影視改編權。」
何文蕊的聲音像黃鸝一般好聽，但在錢純傑他們聽來，感覺就像惡魔一般，魅惑又危險！
錢純傑都有點接不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頭跟子義對視一眼，誰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苦笑。
太難對付了！
原本他們以為來京城拜訪楊逸，還能用誠意打動對方。
結果變成了公事公辦，談得比之前通過程朝俊去溝通還要艱難！
這可怎麼辦？
難不成，真要答應楊逸的條件？
但簽五年真的是太短了啊！
他們到時候好不容易將這五本書推到很高的地位，楊逸忽然說我的書不在伱們這邊賣了，轉頭就把書給了競爭對手，那誰受得了啊？
談判陷入了僵局，幸好這會兒服務員來上菜了，楊逸提議大家回到主桌上，邊吃邊聊，這才讓憋得難受的錢純傑和子義鬆了一口氣。
「你去幫我買包煙，要」
上桌前，菸癮上來了的子義拉過來程朝俊，跟他嘀咕了一句。
程朝俊便找了一個上廁所的藉口，偷偷溜出包廂，去會所前台給老大買煙。
「簽不簽他怎麼能說是不相干的事？」
「昨天字符那邊的人跑過來了，我跟你說了吧？他要是不厲害，字符的人能這樣著急上火？」
「你現在簽他還有機會，別等其他網站簽了，後悔也來不及！」
「到時候挖人，不是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字符怎麼沒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廟了！」
「大哥，真拿捏不得，你一拿捏，什麼悅讀、暢想，全跑來了！」
程朝俊剛走到前台附近，就聽到有人坐在沙發區說著電話。
他可能說得有點急了，聲音都拔高了幾度，正好讓程朝俊聽到了幾個熟悉的名詞。
「不是吧！」
程朝俊耳朵一下子支楞了起來，他站在櫃檯，貌似在看著前台小姐姐給他展示的煙盒。
「你要軟的還是硬的？」
前台小姐姐問他話呢，他都呆呆地不吭聲，前台小姐姐只好再問了一遍。
「啊？哦，硬的，硬的。」
程朝俊這才回過神來，拿出手機，給對方掃碼。
拿煙，轉身，程朝俊假裝用手機拍攝煙盒，攝像頭隱蔽地往上挑了挑，然後他揣起手機、香菸，快步走向電梯。
看似表情很平靜，但實際上，程朝俊心裡已經在怦怦亂跳，緊張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回到包廂，大家已經開始推杯交盞地喝起來，程朝俊不留痕跡地坐下，將手機和香菸一塊遞過去給老大。
「你給我手機幹什麼？」
子義接了過來，發現厚度不對，捏了捏程朝俊的手機，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看看上面！」
程朝俊和老大是用眼神交流的。
子義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程朝俊沒有鎖屏的那個頁面，是一張拍得不是特別清晰、但還是能辨認出人臉的照片。
宋老狗！
子義瞳孔縮了縮，這個人，他肯定能認出來。
老一代悅讀中文網的編輯都對他恨之入骨，當然能認出他來，尤其是那個標誌性的大光頭！
「你在哪裡看到的宋老狗？」
「就在剛才嗎？」
「把照片原圖發給我。」
子義將手機遞迴去，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在微訊上連發了三個信息給程朝俊。
「對，就是剛才到前台買煙的時候。」
程朝俊的回覆和照片一塊發了過來。
「宋老狗果然狗！馬德！」
子義罵了一句，將圖片和他跟程朝俊的聊天截圖發給了錢純傑。
不過，沒等他提醒正在和楊逸東拉西扯的錢純傑看手機的時候，程朝俊發來的新的消息，讓他頓時有點坐不住。
「我聽到了他打電話的內容。」
「他今天早上應該就已經見到楊老師了！」
「而且聽他的意思，他還不知道我們過來。」
「他來的原因是昨天字符小說的人來了。」
「老大，我感覺拖不得啊！」
「宋老狗現在就在催他們公司快點同意楊老師的條件，搶著要簽楊老師。」
子義明白了，原來在他們來之前，楊逸見的人就是宋霧宋老狗！
值得慶幸的是，宋老狗剛才沒有當下立斷，直接跟楊逸簽約，他們談的結果應該還沒有出來。
楊逸的條件，想要全部答應下來，確實需要很大的魄力。
但就好像宋霧剛才打電話時候說的那樣，這麼多公司都盯著楊逸手上的五塊香饃饃，他們還能拿捏得住楊逸多久？
「拿捏不住。宋老狗在秦城那邊有話語權，我們不簽，下午他肯定要簽！」
錢純傑在藉口出去抽菸的時候，終於跟子義了解清楚了偷拍事件的來龍去脈，他皺著眉頭，斬釘截鐵地說出了判斷。
「錢總，我看，要不就跟楊逸簽了吧？我看他除了這幾個要求以外，其他的都還好，剛才他不是說如果合作得比較順利，他後面的書還是會發在我們悅讀嗎？而且，動漫改編這個事，不是不能談。」
子義壓低聲音建議。
「也只能這樣，等下你配合我，跟他談一談後續的安排，至少把續約的優先權拿過來。」
錢純傑做出了決定，他們必須把楊逸和他的書留在悅讀中文網。
「朱嬸，楊逸呢？怎麼今天都沒見到他的人影？」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愛藝才發現了這個問題。
李夢菲今天是被她的閨蜜約了去逛街，但楊逸怎麼不在家？難不成，他還死皮賴臉地跟人家女人一起去逛街？
「楊先生早上就出去了，我聽他跟小姐說什麼律師、律師的。」
朱嬸表情有些猶豫，糾結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說出來。
(本章完)